再去几个太妃那儿请安,他们则一概不见。静兰心里暗喜,本还怕他们,现在叫她不用去请安,正中她下怀,嘿嘿。她也没有想到,她们已经不再去争什么了。或者,先帝已经不在了,她们再争什么,也都已经没了意义。
去皇后那儿,这次林雁舒倒不曾推却。静兰屈膝请了安,林雁舒淡淡地说,“坐吧。”
静兰在一旁坐了,林雁舒不说话,她也不吭声。直到她说,“你真的是迟静兰?”
“听说是。”静兰继续装着。
“听说?”林雁舒的眼里闪过冷漠,“你自己的事情,反而成了听说?”
静兰只得将自己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一事说出来。林雁舒淡道:“这样的说辞,让人难以相信。”
静兰垂目道:“静兰也不指望别人信。然而不记得了,是事实。皇上为何隐瞒臣妾身份,臣妾却不知。”
林雁舒喝着人参茶,“你心里应当是清楚得很的。本宫从前敬你,你如今却是这样,实在叫人心寒。”
静兰抿着唇不言语,心里却仍然有一丝不好受。她平坦的小腹里,正孕育着项不渝的孩子。听别人说皇后有了身孕,她的触动不如这么大,也许没有亲眼所见,便觉得没有那么真实。
林雁舒道,“你走吧,以后少在本宫面前出现,省得本宫动了胎气,你可负不起那责任!”
说罢便由锦书扶了起来,往寝宫里走去。
静兰此时方觉得有些难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静兰轻轻叹了口气。折身回无双宫时,恰巧一个宫女捧着花篮往前冲,见到静兰,只哼了哼,便擦身而过了。
哎哟?怎么一小宫女就这么神气?
红玉气不过:“瞧她得意的!弄得她家主子很受宠似的!”
静兰朝她摆了摆手,那宫女却忽然蹦出一句:“不要脸!我们家主子再不受宠,也是清清白白进了宫的。”
红玉一股气往脑门冲:“你这
话什么意思?谁家的主子不是清清白白进宫的?”
“还需要我说么?这宫里谁传的不知?”
“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没有娘娘了?你一个小宫女,凭什么敢这么说话!”碧玺冲上前就是一个耳光。
静兰冷看着小宫女,“胆子倒不小!和主子就是这么说话的?你想死,本宫成全你也罢。来人!”
身后不知哪里冒出来数个小太监,对静兰行了礼,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这宫女嘴里不干净,拖出去掌嘴三十!”
那宫女一时慌了,却有骨气地很:“就算死我也要说!你这个贱……”
“拖出去杖毙!”突的,一抹浑厚的嗓音了飘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回头一看,连忙跪下。那宫女早已抖得风中落叶一般,项不渝冷冷地又说一遍:“拖出去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那宫女连忙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主子是你那么好侮辱的?”项不渝脸色难看到极致,“这是谁的宫女?”
红玉连忙道:“是梁妃宫里的。”
“梁妃教人无方,命人将她掌嘴五十!”项不渝瞪视身后侍卫和一众太监,“还不执行?”
那宫女一连惨叫着被拖了下去。静兰知道,项不渝这是杀鸡儆猴,也不说什么,见他脸色难看,便搂着他的手臂。他却挣开了,似乎正在堵气。
静兰好笑地看着他,“你是恼自己还是恼我?若恼我,我便回宫了。”说着转身就要带红玉碧玺走。
项不渝忙将她扯回来,“走,去御花园。”
二人慢慢地往那边走,后面的宫女太监隔得很远。项不渝紧握的拳头青筋暴涨,“没想到一个小宫女竟敢如此大胆。”
静兰微笑,“也不必为一个宫女生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瞥了她一眼,“一个小宫女尚敢如此,
别人呢?”
“别人倒不如她大胆。”静兰笑了笑,“行了,人也已经被拖出去杖刑,再深的气都该消了。我反正还是这样,她们说一说,也少不了我一块肉。”
“你怎么就无动于衷?”
“并非无动于衷。有些话听了,我也难受的,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敢说者,我必不饶恕,有你今天将宫女杖毙杀鸡敬候,以后自然也不敢有人再在跟前说这些话。那些真正有眼色的宫女太监,是断不敢在我面前支吾半句不好的。现在谁不知道,我是你心尖上的人?没的来惹我,那就是找死。”
“偏就有这样找死的人。”项不渝叹道。
“这种人总不多的。”她拉着他的手,“这事情比我想象中要简单许多,初时以为至少会有一场大风波,但经历下来才发现,人都是现实的,如今我受宠,许多人不敢多言。假以时日,那可就不敢说了。”
项不渝微凛了眸光,“你什么意思?”
“没……”
他圈住她,“对我有点信心。我并非那等朝三暮四的人,否则你以为,我不召妃侍寝,为的是什么?”
“我知道。”她贴在他的胸口,低低地道。
项不渝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确实如你所说,这事情比我们想象中都要简单。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偏这些人嘴贱,要说。也不看看她们是谁就敢说这样的话,就是死了也不足惜。今日去请安,太妃可有给你难堪?”
“那倒没有。”静兰笑道,“只叫我不要去他们眼前,省得脏了他们的地方。连皇后也说我不必去她那里了,省得她动胎气。”
“这还叫没受委屈?”
“这样挺好,至少不用在他们面前出现啦。”静兰调皮一笑,“你知道我可最烦请安什么的。”
“难为你能这么想。”项不渝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我会让你当皇后。”
静兰瞪大了眼,“皇后?不不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