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古董字画街,在杭州十分著名,有许多古玩珍物,价格非同一般,所以一般百姓,进都不敢进,能来这儿的,非富即贵。也就使得这整条街,不管什么样的场所都有。有美食,有妓院,有赌场。
静兰看到门帘上挂着一个大大的“赌”字,都想奔进去玩一玩儿了。但她是个女孩子家,去那样地方终究不安全。她想着,回头得叫项不渝一起进去体验体验。
经过天下美食,见虽不是中午时间,依旧客人不少,脸上不禁升起笑意。正往前走,突然“啪”得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静兰看到地上躺着个白色扇子,她蹲身捡了起来,先张望了一眼。前面有个青衫男子,不知这扇子是否是他的。
静兰抖开扇子。白底扇子上画着几杆修竹,在边缘写着几行字:解箨新篁不自持,婵娟已有岁寒姿;要看凛凛霜前意,须持秋风落粉时。
是苏轼的《霜筠亭》。
静兰忙往前奔了两步,叫唤住那青衫男子:“公子,请留步。”
那男子方才回头,静兰将扇子递上,“这是公子你的吧?”
那男的点了点头,接过扇子:“谢谢。”
静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那男子突然叫唤,“你,你可是……”
“是什么?”静兰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男子身材颀长,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似乎很风流。但看起来面生地很,应该不是旧识。静兰在心里有些小担忧,会不会是……知道她是“太后”或是兰妃?
“没有,”他随即微笑:“许是认错人了。”
静兰便不再言语,回身大步往前走去与项不渝汇合。
项不渝闲适地走进望月斋,甫进去便看到正对着门的墙上的挂着一面大扇子,他不禁笑了,这家店的主人必定是个不讲究风水的人,否则正对门挂一把扇,不怕把客人给煽走?
字画满满地挂了一墙。
项不渝的眸光在各式各样的字画间徘徊。店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满脸和乐笑容,“公子需要什么?若有特别想要的,我可以给你推荐。”
“我先看看。”项不渝指着墙上的一副狂草,“这出自谁手?”
“不才。乃是我写的。”店老板呵呵笑了。
项不渝有些讶异。没想到这里藏龙卧虎啊。有写得这样书法的人,必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买了下来,正要付钱,店老板笑道:“难得遇知音,这幅画不收你钱。”
项不渝也乐了,“还有这等美事?”
“我开这个店也不为别的,就是不害臊地自卖自夸,顺便交交天下朋友。可是我开店这几个月,买走我第一幅画的,可是兄台你啊。有人欣赏,我还岂敢收钱?”
项不渝亦笑了,这店老板还真是个古怪的人。看他相貌普通,但衣料上乘,眉宇中自有一股贵气,想必也是出身高贵。项不渝想,世人总有嫌仕途经济繁琐的人,像他这样大隐隐于市的,也不在少数。
拿着画像出来,经过浣花楼的时候,那老鸨飞一样冲出来把他往里面拉,“公子,进来瞧瞧吧,咱们这儿的姑娘环肥燕瘦,包管挑到您满意的。”
项不渝轻松挥开她的手,神情嫌恶。这浣花楼不是说是杭州第一青楼,并不贪图一个两个路过的客人,怎么现在到街上拉起客人来了!他拍了拍衣袖,语气森冷:“你若这般做生意,是人都得跑。”
老鸨脸上挂着灿烂笑容,一点儿也不恼:“公子别不赏脸,我们这儿可是杭州第一名,姑娘们都是顶呱呱的。”
项不渝的手突的被另个人勾住,他回头,见到一张笑眯眯的脸。静兰对着老鸨:“当着正室的面叫我男人去喝花酒?老鸨做生意真在行啊!”
那老鸨脸上的老肉抽了抽,随即悻悻地回浣花楼去了。项不渝黑眸里带着笑意:“算你来得及时。”
“怎么不进去逛
逛?到了杭州,第一妓院不来瞅瞅,不是虚走了一趟?”
“哟,这空气里怎么这么酸哪?”项不渝使劲朝天空闻了闻。静兰笑了,见他手上卷着字画,拿红绳子系着,问道:“买了谁的墨宝?”
“回家再看。”项不渝握了她的手,二人掌心贴着掌心,慢慢踱在字画街。经过天下美食的时候,静兰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要了,省得惹人注意。”
“大老板怕被人知道吗?”静兰吐了吐舌。
项不渝微微一笑。他不想进去,更多的原因是不想见到那个阿叶。几次三番地“偶遇”,也不知是否有所企图。尤其之前还明目张胆地送荷包……普通女子,哪有这般大胆?她要么是爱慕他,要么是有阴谋。
回到家,项不渝才问:“你说会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怎么这么问?”她不安地看向他,“有人跟踪你?”
“不是,只是随口说说。”项不渝道,“他们都当咱们已经仙逝了,只怕都给我立了衣冠冢,所以不可能有人怀疑的。是我多想了罢。”
静兰笑了笑:“你希不希望他们来找呢?”
项不渝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说呢?如今这样惬意快乐的日子,就算让我当神仙也不去。”
“美的你,你去做神仙,人家还不要呢。”静兰一扭身进了屋子,随即尖叫一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项不渝正打算把画拿往书房,听见她的叫喊声急忙赶过来,见静兰脸色慌乱,连忙拥住她:“怎么了?”
“房里有……”静兰惊魂未定,指着里屋。
“有什么?”项不渝暗自惊讶,静兰的胆子向来很大,连蛇都敢抓,印象中似乎就没有她会害怕的东西。那么屋里有什么东西?他见静兰只是摇头,便安抚她:“不怕。我去看看。”
说罢,松开静兰,走进屋里。乍看到,连他也吓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