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还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君父还真有事瞒着我,去告诉君父,我要见他!”
“这恐怕不行。”其中一名侍卫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君上特意交代过,此事万不可让您知晓,我兄弟二人让您知晓此事,已是我等的疏忽,万不可让君上知道世子殿下您...”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姬还便压低声音,语气中带有责问:“我已知晓此事,便是你二人之过错,可若是我见君父一面,或许你二人还可免于责罚,你兄弟二人莫非觉得这样还不划算,难道你们连身为世子的我都不相信么?”
“这...”这两兄弟互相对望了眼,只觉得世子殿下言之有理,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被君上责罚,不如索性帮世子殿下一次,若姬还能如愿登上君主之位,于他们而言也算是欠下一个人情。
“二位将军,你们二人觉得,老师他会答应发兵攻打虢公翰么,还为了帮助卫扬。”姬还反问他们两人道。
“不会,正因为君上有此顾虑,才会让然明先生回到晋国,若是然明先生出面,荀成将军定会答应。”其中一名侍卫颇为肯定地说道。
天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姬仇、张然明与荀成三人之间的关系,与其说他们是君臣,倒不如说他们是亲兄弟,互帮互助,才会有晋国的强盛。
张然明擅长谋略,其眼光从未错误过,荀成擅长兵法,攻城掠地其为好手,而晋侯姬仇擅长统领,能协调好诸位臣子之间的关系,这方是其本事。
“那不就好了,卫扬从我手里夺走了豪婿之位,现在卫国有难,非但没为此事向我赔罪,反倒还来找寻君上发兵相助,这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君父怕了区区一个卫侯,还以为老师是选择辅佐卫扬,于君父,于晋国而言,皆非一件好事。”
姬还趁热打铁,连忙说道,若等这两名侍卫理清这言语中的逻辑,他的计划就会泡汤了,如今之计,趁然明先生不在齐地,他应当见君父一面,把自己的打算告知君父,他也有拦下君父的打算。
“大哥,不如您就去与君上说一声,卫侯与庄姜公主两人的婚礼也已举办,现在的世子殿下对他们而言,已然没有威胁,再说了,世子殿下不还被允许参加这对新人的婚礼,这充分说明齐侯不计前嫌,已原谅了他。”其中一名侍卫替姬还求情道。
“再说了,我兄弟二人本就是君上派来辅佐世子殿下,只不过因为我兄弟二人一时大意,没能反应过来,害得世子殿下于招婿之试落败,这责任,我们难辞其咎。”
这话就又说到关键了,姬还于招婿之试落败,与他们兄弟二人并无多大瓜葛,只不过他们也心有愧疚,君上这么信任他们,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俩,他俩非但没能完成,还害得世子殿下输给了不擅武艺的卫扬,当然,谁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废柴公子,竟然有此等表现。
但很显然,身为大哥的那名侍卫颇有些犹豫,沉默着,他们兄弟二人,单凭他兄弟一人去找寻君上是完全不管用的,唯有他出面替世子姬还求情,姬仇方有放他出来的可能。
“既然我兄弟都这么说了,世子殿下,此次我就帮您一次,不过在等我回来之前,您可莫要擅自离开这座世子府,否则,我可无法交差。”身为大哥的侍卫压低声音,善意地提醒道。
“那就有劳将军了。”姬还虽在屋内,却还是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向府外的两名侍卫谢道。
语罢,身为大哥的侍卫便向晋侯府赶去。
...
晋侯府。
“怎么,早上孤已把所有事都吩咐给你兄弟二人,现在找孤所为何事?”见这名侍卫前来,姬仇头也不抬,自顾自地说道。
“君上,臣认为,此事颇有些不妥。”却见他拱手一揖,朗声道。
姬仇正顾自己品着茶,听他这么一讲,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眼神冷冰冰的,直盯着他,问道:“怎么,这是孤与然明先生商量的结果,有何不妥。”
“君上,这是卫国的家事,您让荀将军发兵前往,是否。”
“这可是卫侯来向孤求助的,身为方伯,诸侯之长,孤怎能坐视不理。”姬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等反应过来,就顾自己品着茶,回了这么句。
“对了。”倏然,姬仇压低声音,又抬起头,问道,“平时你对孤与然明先生讨论事情从不理会,怎么今天倒是想起询问一番,这定然不是你自个的主意,说,是谁跟你讲的。”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君上。”听到姬仇这么说,身为大哥的侍卫舒了口气,如实禀告道:“世子殿下一直在府邸吵着说要见您,他不同意您的做法。”
姬仇沉默良久,身上的凌厉气势瞬间散发出来,语气带有几分严肃,他厉声问道:“孤不是告诉你兄弟二人,万不可将此事告知还儿,还儿如果知道,他定会有所不满,会吵着见孤,难道孤告诉你们的话,你们都忘了吗!”
“君上请息怒。”见姬仇大发雷霆,他连忙跪拜在地,叩首道,“世子殿下聪慧,我兄弟二人并未将此事告知于他,是他自己推测的。”
“推测?”姬仇只觉得奇怪,明明给定的信息很少,姬还又是如何从有限的信息里推测出他想发兵相助卫国,但他也不敢下定论,只是狐疑地望着这名侍卫,“此话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可实际上,这名侍卫心慌慌的,他们两兄弟的确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世子殿下,皆是世子殿下从他们稀疏的讨论语句里得出来的结论。
但这其实也不大可能,他也一直在怀疑,仅凭只言碎语,又如何能知道虢公翰此举的计划,又如何能知道君上的真正想法,唯一的解释,便是昨天的那名突然出现的使臣,他与世子殿下谈论了会后,便消失不见,不知所踪,莫非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