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
“二夫人驾到!”
听闻元氏来访,元蒙忙出门迎接。
“二夫人来此,臣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无妨,爹爹,文儿之事还要请您相助。”元氏开门见山。
“是啊,外公,父侯此举真是难为文儿了。”卫文语气中透露着委屈。
元蒙因身体抱恙并未去大殿,但他对此事已有耳闻,本来去齐国的名额当属卫文已是板上钉钉,结果半路杀出个得臣。
卫武侯听得臣公子一番话后,竟改变想法要让两位公子比试一番。
“荒谬,荒谬,此等顽固小儿,怎配与我家文儿比试,岂不是丢了我们卫家的脸面。”元蒙抱怨道,“得臣非我卫国之人,不了解也就罢了,君上怎可让旁人掺和。”
“那,外公可否劝劝君父。”
卫文想要元蒙出马助他一臂之力,在他心中,要不是外公罩着他们,就凭他庶子的身份,怎能得到卫武侯的如此重视。
“此等大事,卫侯定会与我商量,等商定之时,我便会劝谏卫侯,怎能让此等小儿扰了我外孙大计!”
元蒙身为外公,可是最疼卫文了,再凭借他卫国当朝第一卿大夫的身份,在当朝的所有臣子中,他的话在卫武侯心中的份量是最重的。
如果卫文能够取代卫扬的太子之位,那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永远无人可及。
三日后。
是得臣公子与卫武侯约定选出前往齐国最终人选的日子。
得臣进入大殿,他第一个寻找的便是卫扬的踪影,他可是和卫扬有过约定的,卫扬这个妹夫他认定了。
可他寻来寻去却仍未找到卫扬。
“得臣贤侄,这些天在卫国待得如何。”卫武侯慰问道。
“烦劳卫侯挂念,小侄过得很不错。”
得臣话虽这么说着,但眼神却飘忽不定,他在寻找卫扬。
卫武侯微笑道,“得臣贤侄,别找了,太子不在这里。”
“卫侯不是答应我...”得臣不解。
“孤当然履行与你的约定,国舅已经去叫扬儿和文儿,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到,只是元爱卿有些话,想只当着我们的面提一提。”
得臣向大殿座上席望去,一位年长之人正坐在位置上,静静地喝着茶。
好大的架子,卫武侯竟然将他奉为座上宾。
“想必这位就是卫国名卿元蒙先生吧,在下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温文尔雅,名卿风范,若元先生能出仕齐国,父侯定会高兴。”得臣公子开口道。
“这可折煞老夫咯,卫侯都在这边,得臣公子此番话有所不妥。”元蒙将茶放置一旁。
“静管自家门,莫管他家事,得臣公子可是颇有好名的王爷,不知得臣对这句话作何理解。”
得臣公子一听便明白了,这是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元蒙先生,父侯招婿之事,可不是他家事。”得臣直白地指出。
元蒙对得臣公子暗暗称赞,即便聪明如自己的外孙,也不可能对应上这句话,更不用说卫扬。
“君上。”元蒙缓缓站起。
卫武侯忙扶住元蒙,“元爱卿,您还生着病,请坐着歇息。”
“君上为何突然要改主意。”
如卫武侯所料,元蒙问出了这个问题。
“元蒙先生,这是小侄的主意,小侄向卫侯提议,让卫扬卫文二人比试一番,再做抉择。”得臣知道,这个尖锐的问题他必须替卫武侯回答。
“得臣公子,一国之君,乃一言九鼎,这件大事在您出使卫国之前便是已经定下来的,君上若改了,岂不是让卫国百姓心寒,岂不是让天下诸侯耻笑。”元蒙毫不留情。
得臣公子的手心开始冒汗,这番话一出,卫武侯必然不可能帮自己说话。
“况且,君上,在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元蒙作揖。
“无妨,元爱卿请讲。”
“那臣就口无遮拦一回,众所周知,卫扬立为太子并非君上本意,而是因为他嫡长子身份所为,正是因为这嫡长子身份,君上为平衡各方关系,才不得已而为之。”
好一个元蒙,竟然说卫扬立为太子非卫武侯之意。
得臣感觉得出,眼前的这位元蒙并不是善茬,一方面堵住了卫武侯的嘴,另一方面身为外人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如今,太子卫扬身居其位,却未行其事,全是二公子卫文代为操劳,这也是君上看在眼中,这也是大卫百姓看在眼中,这也是天下诸侯看在眼中。”
得臣心中暗暗叫苦,元蒙先生求您别说了。
“得臣公子。”元蒙话锋一转,又指向得臣,“在您前来卫国之前,您对太子卫扬和二公子卫文哪位了解得更多一点呢。”
得臣支支吾吾。
“得臣公子不好回答,我便替您回答,想必还是二公子卫文更有好名声些吧。”
元蒙一鼓作气,“在对两位公子都未做一个全面了解的情况下,对于出使卫国的使者得臣公子您而言,有什么理由不选卫文,而选卫扬呢。”
“这,元蒙先生,在下只是想让他们两人比试一番。”
得臣抓住这个点,他知道,在元蒙面前,直接让卫扬前往齐国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为他争取时间,争取一个竞争的机会。
“恕在下直言,这比试完全没有必要,孰优孰劣,不是一看便知吗。”
元蒙看向卫武侯,特意加重了自己的语气。
卫武侯即便想给卫扬机会,可此时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元蒙。
得臣额头也流下了汗,卫国名卿元蒙,真的不好对付。
“报!”
下人的一声通报给了得臣一个喘息的机会。
“报!太子卫扬,二公子卫文,都已在门外等候。”
“让他们进来。”卫武侯摆摆手道。
“宣二人觐见!”
卫扬进入大殿,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前些天看到淡定自若的得臣,今日竟毫无风采,像一朵蔫了的花一般,神情中透露着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