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爱川!帮忙检查作业。”小雨把作业本推给爱川。

爱川呆愣片刻,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作业本,一眼望下来:“错了五道。”爱川想着这个结论有些诧异:“小雨!你以前的作业都是不用检查的,清姨说每次都是满分。”

小雨夺过本子,忙着纠正。

第一个错误还没销毁,寒舒池的手已经拿起了作业本,一本正经的看起来,只扫一眼,眉头锁了起来:“不是才五道题么?”

“没错,一目了然。”小雨拿回本子继续销证。

寒舒池冷哼哼的转身回沙发。

小雨一脸皮厚等着受训的样子,爱川如背负芒刺,哆哆嗦嗦的帮着销证。

“啪!”杂志重重拍在桌上的声音,爱川惊愕的抬起头,瞧一眼茶几角上厚厚的旅地杂志,想来也是随手丢回桌上的,偷瞄一眼坐在沙发里的人,这一看,可吓破了七魂六魄,极度生气,极度愤慨又极度咬牙切齿,偏偏还和着她身体里散发的女王一般的冷气场,大有把这几百平的大房子结冰三尺的气魄。爱川不敢再瞧,只渴望那气息能在自己再抬头时有所收敛。

“爱川……”寒舒池抱着胳膊从沙发里站起来。

爱川抬头,茫然的瞅着,没敢挪动脚步。

寒舒池皱起眉头,还没见过这么呆还不求上进的:“过来!”

爱川只好推开椅子,迈着大步子同手同脚的走到她面前。

寒舒池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次,直看得爱川脸颊发烫,双手有些没着落。

“你们两个都去补课。”寒舒池看了半天最后下了结论。

“欸?”爱川大脑短路,那该多丢人,自己拿本小学生教材去补课,该成为多大的笑话。

“我在想是不是该找个人教你好好走路。”

爱川脸一阵红,不知道要怎么答话。

寒舒池捉摸着她的表情,眼睛里略略有些不快,这人分明还是畏惧自己的,自己有这么可怕么?

“嘀……”电话急促的响起,爱川逃一般的去接电话,电话只聊了不到两分钟就挂了。

“君小姐约您去打麻将,今晚七点君小姐的别墅!”

“嗯哼!”寒舒池才懒得理这位莫名其妙的君大小姐,现在被眼前这两朵奇葩弄得一肚子怨气,哪有功夫应付第三朵!

“我替您应下了!”爱川看寒舒池不搭理,急着多说了句。

“谁应下的谁去。”

“我不会。”

寒舒池扶额:“感情你觉得我会?”

不会……吗?爱川小脸又涨得通红。

“哼!”寒舒池头也不回去了楼上。

小雨歪过头,萌萌哒说:“爱川,写完了。”

爱川从愣神中醒过来,接过她的本子看了一遍,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当然,我欺负她,她欺负你,只有她欺负你时,你才会乖乖的不是吗?”小雨邪魅的笑。

……

沈许心通过律师俞宋知道了爱川的下落,爱川的我行我素足以毁灭她自己,她没想到她会那么想要靠近那个人,连所有的后果都不顾了。

意外的是,自己订婚宴那天,父亲把世交好友都请了来,算是要办足排场,也要自己永远绝了退路,父亲是□□,父亲好面子,父亲的正气凛然在叔伯辈中享有盛名,父亲的朋友们也大都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一旦出了家丑,自然会在所有亲朋子侄中颜面扫地,以父亲的性子,断然会与自己断了关系,严重的话,父亲可能会以身作则,辞官归田。排场弄大了,也好让自己知道情节严重,从此断了念头。

许心和几个好友坐在酒店侧室等着化妆师把自己弄得娇艳得体,好友们艳羡的嚼着舌根,许心有些心不在焉,备用的三套礼服已经拿来了,负责操办礼服的好友肖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抱怨着:“许心,你要给我封个个大的红包做酬劳,我可是跑了几个来回才弄来这些。”

“好了好了,少不了你的,就会趁火打劫。”许心看着镜子里比平时更娇艳的自己竟没丝毫开心,提着裙子去端红酒来喝。

“我的小姐,现在把自己喝晕了,待会儿上场怎么办?沈叔叔可是让我们看着你。”

“我口渴!”许心不管不顾先尝了一口,直到杯子见底。

“准新郎到了么?”肖妍把酒之类的器具收拾了,透着门缝往外瞧。

“早来了,一直陪着两家父母应酬,沈叔叔可高兴坏了,逢人就介绍,看来是很满意。”

“那可不,人家可是留美回来的,现在就任纽约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外科主教授,斯斯文文勤勉实干还风趣幽默,最重要的是专一,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极品。”

真够夸张,许心叹口气。

母亲进来催了,许心只好和好友们出来应客,这一出场,灯光正好打过来,一瞬间头晕目眩,还真是憋屈的电视情节,意料中的,黎柏杨穿着白色中长礼服走过来,风度翩翩,令全场女士们痴迷。

许心无可奈何的微笑着,等着他靠近,直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过场走完了,无聊的寒暄也结束了,黎柏杨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同学及朋友,许心也给足面子一一见了面,终于可以躲在角落里喝一杯酒,目光突然一亮,那个人不是寒……寒舒池……许心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订婚宴,这个在本市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居然和父亲也有交情。无疑,那个女人是耀眼的,淡雅的浅蓝色礼服,如量身定制一般合身,妖娆的身材如云如柳,站在人人精心打扮璀璨夺目的人群中,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一瞬间,许心有种被人比了下去的感觉,尽管今天自己挑的这件礼服华贵耀眼,却终究在气质上输了大半截。

待回过神,自己已经站在那个女人面前,神经一下子跳断。

“恭喜你!”寒舒池举起酒杯,优雅的微笑。

“谢……谢谢!”许心心跳漏了半截,没想到在她面前,竟然没来由的紧张到不会说话,连动作也机械起来。

“很紧张?”寒舒池瞧着她,语气温和。

“嗯……不算吧!”许心努力调整心态,表现的不输气势。

对方没来由的精神抖擞,让寒舒池有些诧异。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许心大着胆子。

寒舒池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无奈的耸耸肩:“寒舒池,父亲和伯父是故交,因为志向不同,往来也许并不频繁。”

“今天来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吗?”

寒舒池面色一冷,对方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在商场上很能干,想必也是忙得没时间应酬无聊的场合,如果没有目的性,故交这种关系也可有可无的。”

真是犀利的字眼,寒舒池轻轻一笑:“啊啊!被你说中了,那……你想做些什么呢?既然那么讨厌的话,不是该远远躲开吗?”

许心冷冷笑着:“感谢寒总的坦白,刚才失礼了。”许心举起高脚酒杯随意泯了一口,刻意结束谈话。

没来由的招人厌,还是头一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眼中放出了情敌般的仇视信号,寒舒池自认跟归国的新郎并无交集,唯一可能的只有住在自己家中的胥爱川,记忆里,这位新娘曾用情人般的目光注视胥爱川,送礼物时那样乖巧伊人是只有恋人才有的。

从来不知道某些时候,胥爱川还是一块香饽饽!

许心与爱川的关系让寒舒池有些在意,以爱川的条件,断不可能认识许心,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爱川和君亦然相识就让自己惊讶了一把,如果许心和爱川的相识也是这般巧合,那爱川的存在确实不容小觑。从自己对许心的了解来说,这个女子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去美国留学两年后回国,违背父亲意愿,从事过义工工作。所有的背景都是单纯的,和爱川的相识没有任何可以查询的资料。

寒舒池眼中的爱川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贫民,个性温和疏离,和自己的性格完全相悖。寒舒池从来没想过爱川会有什么不平凡的过去,所以一步步放心让她在自己身边,不知不觉,已经变成那样自然而然的存在。

许心爱上了胥爱川,这是隐隐存在的事实,爱川是怎样的态度并不明显,但可以感受得出,许心是绝望的,否则以许心的性格绝不会同意订婚。那种绝望来自于胥爱川还是道德伦理的压迫都无从得知,自己所经历的的同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证明没有谁能真的走好这条路。

许心和朋友们聊着天,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的寒舒池,那个人永远是男人眼中的女神,即使五年前的事人人皆知,那些男人们反而更趋之若鹜,为的只是接近这个总也找不到机会靠近的女神。

一直不务正业的表哥徒子桁陪同父亲出席在宴会上,原本只是奉命来闹闹场,炒炒气氛,当女神一般的寒舒池出现在会场,徒子桁一改之前的不良作风,视线一直追随着寒舒池,光看那个女子一颦一笑,心已经无法平静,原本以为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离自己很远,没想到能在表妹的宴会上看见本人,而这仅仅的一次见面就勾去了他整个魂。小心思在脑中来回萦绕,看见猎物一般的眼神越来越阴暗,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嘴角。

沈清水对于寒舒池的出现颇有意见,一直回避与寒舒池正面接触,所幸晚辈可以由着内人和女儿女婿招呼,寒舒池再有名气也是自己所不屑的,名声在外,沈清水是何等清高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好歹女儿回了头,这老朋友的女儿他自然管不着,也不愿扯上什么关系。寒舒池给几位长辈敬了酒,便有心要离开会场,偏偏归国的新郎黎柏杨突然邀舞,这是新郎和新娘惯例性的跳完第一支舞后的正式邀约,当下可眼红了在场的不少绅士,连许心也是嫉妒的,偏偏好友们惊呼着高兴坏了,说黎柏杨很会找时机,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近女王。

优雅梦幻般的舞步,连习惯了国外生活的黎柏杨也有小小的怯场和紧张,不经意居然跳错了两段,所幸,寒舒池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温和的轻轻一笑,一饰而过,黎柏杨的性格很随性,融合着中美两种文化,风趣而谦和,不擅拐弯抹角,不让寒舒池讨厌。舞曲结束,寒舒池示意站在远处等着的安阳可以离开的时候,又有人上前邀舞,这回倒是有男有女,寒舒池歉意的拒绝,找了理由离开。

寒舒池借着水龙头将自己被触碰后的手清洗了几次,黯然叹气,紧锁的眉宇稍稍缓和。

和安阳一前一后步出酒店,寒舒池刚坐回车里开了电脑便问:“明天和AU公司的人接洽订在几点?”

“早上九点。”

“不用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吧!”寒舒池将目光放回电脑桌面,飞快的调查文件查看。

寒舒池穿过前院,开了门,屋中安静如常,先去楼上将礼服换下,随意穿了休闲白衬衫,蓝色马裤下楼,从厨房里泡了咖啡坐在书桌前开始工作,一阵忙碌后,瞄一眼电脑下角,居然到下午四点了,屋子还是空荡荡的,空荡荡?下意识里捕捉到这个词,不禁有些茫然,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感觉?寒舒池固执的走向通往后院的阳台,目光所及的竟是光线下,一张干净温暖的脸,浓黑而不粗犷的眉毛,眼睑上密密的细长的睫毛微微卷曲,薄而时常在说话时一翘一翘的小嘴微微随着呼吸开合着,很可爱,细长的脖子因着白色衬衫的领子更显得修长而白净,那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安静的躺在自己经常趟的摇椅上,这样一个人似乎太书卷气,放在职场中的确是不适合的。

“爱川……爱川……”像兔子一样一跳一跳的跑来的女孩扬着嗓子喊,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阳台一角的寒舒池。

胥爱川惊醒了,动着睫毛,眼睛缓缓睁开,进入眼帘的是靠在栏杆旁寒舒池那张精致淡泊的脸。

站在院子白色栅栏外的女孩似乎也有些惊讶寒舒池的存在,毕竟是带着些许稚气,粗大条的问:“寒小姐今天休假了吗?”

这口气,仿佛是招呼熟人,寒舒池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

爱川已经站起来:“到接孩子的时间了。”似乎是向寒舒池交待一声。

寒舒池略略不满意的走进屋子,无视爱川的招呼。

爱川失落的低下头,走下台阶,穿过院子,开了栅栏门出去。

寒舒池抱着胳膊,冷冷的坐在沙发里,想必那人已经和米夜北约好了的,一时觉着自己有点灯泡嫌疑,然而在自家屋檐下当灯泡还是头一回,没来由的心里不痛快,生着某人的气却不好发作……

一个小时后,孩子接回来了,胥爱川和米夜北两人一左一右的牵着,小海一个人走在一旁,表情索然无味。受宠的小雨倒显出几分顽皮,完全孩子气的说着话,倒少了平日的大小姐傲气。

寒舒池站在落地窗前,将这团和气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对于孩子们来说还不如外人么?

米夜北站在前院栅栏处就止步了,和大小三人道别,回头拧了一把闷着气摆酷的小海,俏皮的吐吐舌头示了威跑掉了,小海一脸不快却阻止不及,一张脸憋屈的不行。

外面的好气氛一进房子却一扫而光,三个人都显得拘谨,跟寒舒池打了招呼各自忙自己的事,寒舒池愤哼哼的上楼,所幸连晚饭时间到了也不下来。

三个人等在餐桌边,爱川和小雨默契的猜拳决定由谁上去请,小海默然的托着腮看时钟的钟摆忽左忽右,一派无聊到极致又不好发作的表情。

爱川输,做贼似的摸上楼,不知道是哪个房间,颤声喊着:“寒小姐?”

喊到第二声,靠走廊的最里间房门开了,寒舒池抱着胳膊站在门边,目光寒寒的盯着缩手缩脚站在墙边的胥爱川。

爱川茫然的看着这个人,不知道这眼神中透着的怒意从何而来,看自己的眼神分明有就地处死之意。

寒舒池的目光在死死的盯了她五秒后,利落的走出房间,面朝爱川走过去。

爱川面临巨大的气场,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寒舒池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停下来,闲闲的问:“我看上去像个小姐?”

爱川脸色一白,不知道她要发作什么。

寒舒池冷冷轻哼几声,兀自下楼去。

爱川抹一把额头,居然全是冷汗。

四个人在餐桌边坐好,寒舒池略略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问:“周末有什么安排?”

一句话问出去,三个人各自茫然对望,竟无一人答话。

寒舒池强作淡定的泯一口清水:“小雨。”

小雨缩缩筷子:“周六要练琴和跳舞,周日睡觉。”

寒舒池将目光落在小海身上。

小海难得的老实开口:“和朋友外出。”

寒舒池的目光落在爱川身上时,爱川苦闷的摇头怎么还有自己:“周六没什么安排,周日约了朋友。”

“周六空出来,就这样。”寒舒池像宣布会议结束一般,兀自先离席。留下三个大小人大眼瞪小眼。

周六,得知寒舒池之所以让他们空出时间,仅是要带他们去玩,根据君亦然给出的方案,寒舒池将信将疑的采纳推荐指数100%的那个。

五个人在车子里东张西望,猜测着这条路是要去哪,一到游乐场,最先目瞪口呆的居然是寒舒池,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

君亦然瞅着这貌似外星人登陆地球的一家四口,懒懒的问:“先玩哪个?”

寒舒池两眼发憷等着孩子们开口。

“海盗船。”小雨的目光移到最前面忽上忽下在高空前后剧烈摇动的机器。

众人没意见,集体上阵。

君亦然安排的位置,胥爱川和小海一排,寒舒池和小雨一排,君亦然一个人一排。这倒正合了寒舒池的意,一大一小的组合是必要的,但如果安排小海在身边,多少还存在陌生的距离,不是不喜欢小海,只是最近和小雨之间渐渐冰释的感觉很舒服,发生突发状况不至于太慌张。小雨不反对是因为想借此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王看看自己的实力。

海盗船启动了,开始的缓慢运行还算能承受,心仍是提在嗓子眼的,还没来得及深呼吸,海盗船已经加速起来,快到自己的大脑无法掌控情绪,寒舒池一张脸已经惨白,左手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扣住小雨的小手,小雨回头瞅着女王,竟发现女王眼角含泪,双眼紧闭,苍白的脸色令人担心。

此时,寒舒池觉着耳朵失聪,微睁开眼能看见前面胥爱川紧张担忧的脸,能看见她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但耳朵被尖叫声和风声灌满,身体和神经完全不听使唤。

海盗船好容易才停下来,寒舒池觉着两腿发软,在胥爱川和君亦然伸出手搀扶时,身体已经先一步虚软进君亦然怀中,君亦然双手托着寒舒池的身体,扶她到座椅上休息。

爱川把事先准备好的水递给寒舒池,寒舒池捂着胸口,难受的撑起身体。

“把袋子拿过来。”君亦然惊叫。

爱川慌着手脚递袋子。

寒舒池对着袋子吐了一阵,直到胃吐空,才稍稍缓过劲儿来,眼看着身边的人个个紧张兮兮,不得不强挤出一个笑容。

众人也缓过劲来,两个孩子倒是也吓得不轻,都乖乖的等着寒舒池脸色好过来。

寒舒池靠在椅里,微微睁开眼睛,说:“爱川,带孩子们去玩吧。”

爱川一动不动,她何尝听不出寒舒池话语里德自责,何尝听不出寒舒池内心里的焦虑和悲伤,她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得不变成一个服了输的人。

眼瞧着爱川心疼极了的眼神,寒舒池心里颇有几分快意了,说:“去玩那个吧。”说着朝旋转木马走去。

爱川担心的要阻止,君亦然摇摇头:“她是寒舒池。”

旋转木马倒是温和许多,寒舒池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回头看着站在人群里举着相机抓拍的爱川,一时被她举着相机专注的表情吸引,这个人拿着相机时,调焦按快门的动作不经意间都透着一股自由奔放的洒脱,一如她抓取茶杯时的与众不同,端着相机的爱川像个专业人士,如练达人生哲理,很有味道。

寒舒池和君亦然都是公众人物,尽管今天低调的穿梭在人群中,还是被不少人认出,当时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得了的场面,毕竟两个人不是大众明星,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生活中就变得孤高可畏,难于亲近。

不少人用手机偷拍,君亦然表现得坦然大方,仿佛习以为常。寒舒池虽然别扭,却难得的不会表现在脸上,默然的只是生人勿近的表情罢了。

君亦然见过别扭的,却没见过像胥爱川这么别扭的,抵死不愿拍照,甚至于和小雨一起,她也是决计躲开的。小雨为此也闹了别扭,闷闷的不愿和爱川说话,难能可贵的多亲近了几回君亦然,这可乐坏了得了便宜的君大小姐。

能玩的项目很多,几个人虽然常有不同意见,却难得的都很在乎寒舒池的感受,这让寒舒池有了贴心的感受,完全忘了身份的陪着孩子体验周末假期。

“爱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喝水,不舒服么?”君亦然有些担心的看着爱川额上冒出的汗珠。

“有些热,没事呢!”爱川舒心的笑了,一脸孩子气的加入孩子们渴望尝试的嬉闹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