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带着自己的对象如约回到了家里,当小君进门的那一刻,看着家里大变样,眼睛里顿时就湿润了。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女孩子,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也是第一次带喜欢的女孩子回家。她格外地珍惜这段缘分,有的人拥有全世界,却给爱人喝一碗白开水。小君只有一碗水,却想把自己的全世界奉献给的自己的女人。男孩子的情窦初开到底是什么?小君为女孩买了她爱的包包,她爱的戒指,买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又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女孩子的开心溢于言表,女孩儿客气地朝着老赵夫妇点头问好。
“叔叔阿姨好,我是小君的女朋友。”说完转头看了看小君。
小君腼腆地笑了笑,又招呼着做什么好吃的。
小君带着女孩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被妈妈收拾的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清香。小君听到隔壁厨房传来的一阵炒菜的声音,他打开床边的电脑,告诉女孩,“你玩会儿电脑,我出去帮我妈。”
女孩子问道:“农村还有电脑吗?能上网吗?我看会儿电视剧,这个更新了我还没有看完。”说完便已经打开电视剧开始追剧了。
小君出门,脸上顿时一阵红晕。总算过关了,家里的贫穷气息似乎被一台二手电脑给搞得不攻自破。
厨房里,母子二人悄声说着话。
“孩子,这姑娘看起来很懂礼貌啊,见面还叫叔叔阿姨。”郝妮儿手里一手握着锅炒,一遍凑在儿子耳边低声地说着。
“妈,你这什么话,怎么也是上过大学的,这点教养还是有的。而且她家里条件不错呢,就是怕人家看不上咱家这条件。别说这些了,做什么好吃的呢?”看着锅里炖的鸡块儿,小君凑上去闻了一闻,说道:“好香!妈,你炖的鸡块儿还是这么正宗,牛牛肯定爱吃!”
“什么,叫什么名字?牛牛?那个牛牛?”郝妮儿这个时候正常极了,就像是一个妈妈正在为自己的孩子操心着终身大事,恨不得现在就给未来儿媳妇一个名分,她确实也是一个妈妈!
“妈,你好点儿了吗?我爸跟我说了你的事,我实在是忙,今天特殊时期,牛牛在家里,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小君有点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你妈好的很,你要你们姐弟几个都好好的,你妈就好得很。一家人平平安安,这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只要你们过好了,哪怕我就是现在走了,也可以瞑目了。”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流出来了。郝妮儿赶紧用袖口擦擦眼角。
“你看你看,我都啥也没说,你说这是什么话。你不活了,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那个儿女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寿健康,你和我爸只要健康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我不稀罕你们给我这个那个,也不奢望家财万贯,只要你和我爸健康,真的,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度过了多少劫难,日子刚好点,不想再出什么事了。”
郝妮儿听完小君一席话,不再说什么了。她挽起袖子,把小君推出厨房,说着:“你就别在这儿碍事了,去多陪陪牛牛。”厨房里一段声泪俱下的谈话终于结束了,小君走出厨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的苦和累又有谁知道,他曾因为贫穷的家庭想过自杀,当所有同学炫耀自己的名牌鞋子;当中午吃饭别的同学碗里是慢慢的红烧肉块儿;当每次开学交学费时老师站在讲台点名没有交学费的学生必须立刻停课,回家去取学费,交了学费再上课的时候;当没有伙食费,打电话回家,听到电话那边父亲说家里没钱,连米面都吃不起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被生下来,他不知道将来还有什么 奔头,更不知道未来的他是不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功夫不负有心人,幸好当时的自己没有放弃自己!
小君对几个姐姐有着深深的痛恶,他忘不了自己同样喝不起一碗米汤的时候,和姐姐要伙食费,姐姐满口拒绝。那个时候的姐姐家也是揭不开锅,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大姐和姐夫离婚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能居住的地方,她没有要那个家的补偿金,自己一个人倔强地重新开始,这一切他大姐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双方的父母。
小君看着父亲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着烟,看着小君进来,欲说还休,张了张嘴,眼睛扫了几扫,终究没有说出个什么话。也许男人们之间的沟通就是同一个立场,你不需要说什么,我知道我该给你什么。
老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从衣服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数了又数,又重新装回去。
“小君,你过来。”父子两关上了门,不知道准备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父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老赵手里拿着一个红包,走到小君的卧室。
“姑娘,咱们第一次见,这是我儿子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我们二老年龄大了,但是该有的礼数都得走。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儿心意,你收好,和我儿子好好处,这么好的孩子,真不好找。”老赵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说完看了看小君,女孩儿也看了看小君,小君点了点头,女孩儿伸出手,接过了红包。“谢谢叔叔阿姨”。
老赵心底突然有点没有着落,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看着女孩儿相貌,近距离一看,突然感觉女孩儿和自己的家格格不入。
因为儿子带女朋友回家,家里已经把老底儿都花光了。红包里装了1000块钱,老赵刚才一直在犹豫着见面礼的事情。把小君叫到房里,小君掏出自己身上的积蓄给了父亲,凑齐了这1000块钱。
老赵出门时,把小君也拉了出来。卧室只留下牛牛一个人。
“孩子,这个女朋友,哎,你们能不能成,有没有把握?见过她父母吗?又谈到结婚的事吗?”农村这种地方,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带回家的,那肯定是要结婚的,别出什么岔子,在这个家庭真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放心啊,我都带回家了,再说牛牛她人很好啊,以后多回家,你们就知道了。结婚的事正在谈,具体都还没订,先见完父母,看看你们的意见,她家我也去过了,她的父母也很好!”小君说完,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自己真的没把握,只是女孩子说想回他家看看,他觉得都想回家了,那应该是没问题了,所以就带回来了。
小君转身回到卧室,和牛牛在房间里传出欢快的笑声。老赵和郝妮儿在院子听到,对视而笑,看来好事将近了。
餐桌上的饭菜很丰盛,郝妮儿炖了鸡块,猪蹄儿,猪肘,吵了肥肠,把她认为最好的全部端了上来,一边吃,一边招呼着牛牛。牛牛看着满桌的菜却有点犯愁了,她最近正在减肥期间,不能吃这么荤的饭菜啊。而且这个筷子头怎么都成了黑色了,她看着郝妮儿油腻腻的手,一股子恶心劲儿上来,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她转头看看小君,小君吃的津津有味。
“我吃不了肉,最近不能吃太油腻。”牛牛说完,看看桌上的二老。
“没事,那你吃菜,这个我吃。”说完把郝妮儿给她夹到碗里的肉又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郝妮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只听到吃饭的声音。
吃完饭,牛牛又回到了卧室开始追剧,郝妮儿一个人收拾着碗筷,小君见状,赶紧接过郝妮儿手里的碗筷说:“妈,我来吧。”
“亦君,亦君。”牛牛在卧室里叫着小君,母子两对视一笑,小君放下碗筷,跑到房间,一直没出来,只听到两人在卧室里欢快的笑声。
郝妮儿一边收拾,一边嘀咕着:“这么好的肉,专门买了给她做,她还不吃。”农村的老人就是这么朴实,倾家荡产为你付出,只为你欢颜一笑。不求回报,只要你吃的高兴,只要你在这个家就是我们家的人。帮公婆干活的话不说,事儿不做,照样当成宝贝疼。郝妮儿以前就说过,我这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但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吃苦,我的孩子在家里不能干活儿,不能吃苦,他们都要去做大事,去应付外面的事,家里有我和老赵就可以了。
朴实的几句话,无怨无悔,听完让人心疼却又敬佩,她是真的爱这个家,爱老赵,爱自己的孩子们!
晚饭过后,郝妮儿准备一床被子,小君一会儿红着脸进来说:“妈,再拿个被子吧。”郝妮儿看看儿子通红的脸,知道是什么意思,看来儿子的这事真的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晚小君和牛牛躺在一张床上,小君整夜未眠,这是他第一次和牛牛靠这么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在一张床上,他的紧张和激动可想而知。牛牛应该是玩累了,关了电脑,只问了小君一句:“咱们在家待几天,没啥事的话,明天走吧。”说完便转身朝向床另一边,小君没有回答,他还在想着怎么回答。
正想回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轻微匀称的呼吸声。
“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小君转身,轻轻将自己的胳膊搭在女孩子的身上,只闻到廉价的香水味道,混合着一阵牛奶般的香气。这也许就是青春吧,青春的香气!两个年轻的灵魂,孤独飘荡在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