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大手一挥,阵前兵士一让,后面突出一整队骑兵,上万战马奔腾,而子龙则带着前军迅速朝右侧聚集,却又没准备包夹高泽部。
高泽大军开动后,燕州城们再开,一对兵士朝右侧突围,子龙迅速带队堵截,正好将其去路拦下,两下混战到一起。
右侧突围失败,燕州城门再开,一对士兵朝左侧突围,卫可孤领左军顶上,这下三处大军交上了手燕州城外乱作一团。
这时,却见高泽率部分士卒,竟然将自己的帅旗斩断,带着一队士兵瞅准一个空档,突围而出,没跑出多远,一位白袍小将慢慢悠悠拦下。
高泽见那小将后,竟然一笑,抬手止住身后兵士。
“好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或许你们应该去其他三门看看兵力布置的够还是不够,我料定杜洛周必定是要弃城了。”
“放心吧,子龙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其他三门均已加强了守卫,想来杜洛周如果知道你这三万疑兵,不但没给他争取到逃跑的机会,反而亲手将他出卖,表情会何等精彩!”
又是子龙,高泽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让他留在心头肉里,痛彻心扉,想要将他拔出来,更是痛不欲生。
“你们准备如何应对随时都可能赶到的十万大军?”
高泽决定先让过子龙的问题不管,如何筹谋个光明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尔朱天光好像看穿了一切,笑眯眯地说道:“子龙知道你很想将之接收过来,可是晚了,尉景已经在拦截的路上了。”
听到尔朱天光的话,高泽神情大变,回头看着那些陆陆续续放下兵器的燕州军,高泽感觉自己其实是被他们给纳入了杜洛周的行列里,一同装入瓮中的。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事先为什么没和我说?当初我们的约定又要怎么算?不行,我要见尔朱荣叔叔,我要他给我个说法!”
当初的约定,这是高泽一直以来,安心待在杜洛周身边所期待的的东西,当第一次高泽联络尔朱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杜洛周亡,高泽接手。
然而,中途冲出了一个独孤子龙,子龙和尔朱荣达成的交易很仓促,甚至都没有谈到一些细节,然而当高泽第二次见到尔朱荣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待定,待定,原本该归属于自己的城池,变成了待定,原本该归属于自己的军队,变成了待定,甚至连原本该属于自己朝廷封赏,还是待定。
这一切高泽都忍了,只因为尔朱荣曾用他的信誉保证,绝对不会让高泽比原本该得到的少上一丝一毫。
高泽正满意的时候,却听尔朱荣笑着说道:“子龙特意为你想好了未来的一切,你且放心,会让你满意的!”
然而,现在结果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尔朱荣信誓旦旦,说会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堂叔说了,一切待幽燕硝烟落定之后,再做计较!”
高泽此刻非常有冲动,带着身后的亲随们杀回去,重掌大军,和这帮言而无信的东西大干一场,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然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出卖了杜洛周,高泽将自己也变成了买一送一里被附送的那一个,他现在手上只剩几百亲随而已。
当初自绝断帅旗,数万男儿卸甲矣,高泽看着尔朱天光的笑容,甚至恨不得一耳光踹死自己,可惜他没那个勇气。
从小不知其父,被人叫野种叫了十几年,给人当牛做马十几年,忍辱负重十几年,都是为了其母郁郁寡欢,终于支撑不住,临终前留给他的那几句话。
“你的亲生父亲是高树,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但是母亲出身低微,给不了你锦衣玉食,这么多年看到你慢慢长大,如今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孩子,娘一直留在这里,忍受着众人的白眼,就是为了能让你在高府长大成人,将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是的,母子两个一样忍辱负重,一样在那样苦难的日子里,苦苦等候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独孤子龙给了他一线曙光,伏月楼上,高欢恃强凌弱,高泽在门外眼睁睁看着他被子龙三拳打死。
可当子龙和紫鹃离开伏月楼,高泽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高欢只是重伤昏迷,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能亲手夺回自己东西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晚上,高泽永远忘记不了,高欢临死前那狰狞的脸,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当高欢终于一命呜呼的时候,高泽心里忽然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抛尸,掩埋踪迹,摇身一变,高泽再不是以前的高泽,他要顶着高欢的名头过一辈子了,然而那有怎么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回来了,这就够了!
高树可以杀死,家产可以霸占,这么多年跟随高欢,让他积攒了足够的财力,驭使魔疆杀死一切反对自己的族人。
高家血流成河,无所谓,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高家的东西,都落到自己手上,一切都无所谓。
当回到高府,第一次将垂涎已久的高欢的妻妾推到在芙蓉暖床上时,当他汗流浃背,在那些女子的尖叫与哭泣声中,找回这么多年失去的尊严时,高泽终于知道,高家的一切,都属于自己了。
可是,多年夙愿一朝达成,高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逆来顺受的嫂嫂,认命般地悉心服侍他的时候,他依然觉得无趣。
在他心中,仿佛一个无法填满的欲壑,慢慢成型,慢慢萎缩的家产,填不满,芳华绝代的嫂嫂,填不满,娇~吟如泣的高欢亲妹,填不满……
北镇风暴来了,高泽忽然发现,唯有让整个天下来满足他的欲望,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高泽结识了杜洛周这个不错的阶梯。
回头看看,杀戮还在继续,高泽的心,还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