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哉悠哉的过着,一入深秋,寒冬接踵而至,望着外面正飘落的雪花,唉,这地方山好水好,就是天气不太好。
热起来分分钟要中暑,冷起来,周季简直都不想踏出门槛。
阿娘掀开门帘,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坐在旁边,递着烧好的烈酒给大叔,看大叔喝的起兴,周季有些好奇,想去尝尝鲜。
趁着阿娘去厨房忙活,大叔起身,看样子是去房间睡觉去了。
周季倒了小杯的酒,小口的抿了些。味道怪极了,本以为自己好歹能喝啤酒,这酒应该也是没问题的事。
味道苦涩的很,伸着舌头,吐着,手急忙的倒杯温水,嘴里的味道才勉强淡了些。
可本来窝在炕上,还觉的有点冷,大概这酒烈,本来就是用来暖身子的。穿着厚重的棉衣,慢慢的有些热乎了起来。
周季耐不住这发热的有些冒汗状态,穿好了鞋,往门边走着,正巧碰上阿娘。
忙低着头,喊了声“阿娘,我出去下”
阿娘担心的说“这时去找梁诺那,外面太冷,外边还在下雪,要不,等雪停了再去。”
周季,脑袋乱糟糟的,回着“没,关系,我,去梁诺,姐姐那玩了。”
还没掀开门帘,阿娘急急的叫住周季,说着“哎,别急,带上帽子再出去。”
周季好不容易才踏过门槛,走在巷子里,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呼呼的吹过,飘落的雪花挺大的。
虽然温度有点低,不过这温度还是挺舒服的。
本来只是在外面吹吹风,这下,倒真的没事找点事做,不如,去梁诺那,看看吧。
走到半路,周季硬是没碰到过几个人,有些忐忑的推开梁诺家的门。
往厨房望去,梁诺好像没在,那要进里屋去吗?
周季有些犹豫的时候,梁诺正好从里屋出来,看着,说“快进来,外面多冷。”
“哦,好。”
进了里屋,她爹窝坐在炕上,周季点着头,紧跟着梁诺身边。
“来喝点热水”
接过她递来的水杯,被她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
望着面前摆放在一方小矮桌上的本子和笔墨,梁诺端来一小盘子的东西,这应该类似蒸的面粉团子。
伸手拿了块,塞进嘴里,里面微微掺杂了些酸甜甜的果子的汁液。
梁诺坐在对面,拿起纤细的毛笔,打开着一旁的书本,周季没事做的吃了两三个后,耐不住无聊,瞥着梁诺写的东西。
好吧,这些,大部分其实周季是看不懂的。
“怎么?”
本来是不想打扰她,不过既然已经打扰到了,那就,说出来吧。
“你,在写什么?”
她停顿了下笔,沾了些墨,拿出张新的纸张,写着,才递到周季面前,说“你,看看。”
看着正正方方摆在纸上的字,恩,周季知道这是两个字,可就是,怎么看,都没什么印象。
大约是周季看的太久了,梁诺她开口说“这两个字念作账本”
“账本?”
“就是,记载着店铺的生意上钱财一些记录。”她又补充的说道。
好吧,这一解释,周季理解了,简单的说,类似会计的那种。
看她写写停停,没空搭理自己,周季自然转移了目标,看见那安静摆放在一旁的砚台,电视剧的东西。
虽然心痒痒,可周季可没有那勇气去碰,瞥着窝在炕上的她爹,大概是睡着了。
周季自个没趣的又往嘴里塞了块吃的,听着雪拍击着窗的声音,小炉火正烧的旺,屋子慢慢的飘着药味。
没过多久,她停下了笔,收拾好东西,小声的问“是不是闷了?”
周季诚恳的点头。
望着她摆好的那些东西,梁诺把笔浸泡在汐碗清水里,仔细的洗净,说“我在镇上的福临铺里做零工,每月也有些钱,除去药费,勉勉强强也够用。”
“阿诺,会一直在那做,零工吗?”
梁诺把笔放好,点着头,说“大概要等阿爹的病好了,也许就不会去了。”
“可,这里离镇上好远。”单是一趟就得花费大约两个小时,周季也是去年随着阿娘一起去镇上,走路走的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是有点远”她静静的回着话,便没了下文。
周季手揉着有些酸涩的眼,打着哈欠,困的不行。看着眼前晃动的梁诺,周季有些模糊的看着。
迷迷糊糊的,好像脑袋四处的转着,这感觉让周季想起曾经在宿舍和那群舍友,发神经买了瓶二锅头,结果,只喝了一口,整个人蒙了,接着,大概就只剩不醒人事。
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脚也使不上力气。
像是趴在软软的被窝里,淡淡的清香,好像有点熟悉。
耳边好像响起了她的说话声,“乖,别乱动被子,睡吧。”
就像是安魂咒一样,周季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无底洞,脑袋晕的难受,半梦半醒的,睡着。
被窝从冰凉变的温暖极了,周季更是舍不得离开,眼皮重的不想睁开眼。
不记得眯了多久,隐约听见门开了,微微的光亮,大概面前有人影在晃动,周季索性闷直接把头闷在被窝里。
细碎的声音响起,直到被窝里好像有了另一个人,周季才反应了过来。
连忙转过身,才发现四周已经是黑糊糊的一片,不过,好在身边的人总是能分清的。
“你醒了。”
梁诺问着。
“恩”周季,点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平躺着。
“你阿娘刚才来看过你,外面还在下雪,天气太冷了,所以,我,就让你这睡了。”
“你是不是不习惯,害怕了?”
“没,就是觉得睡的好久了。”
她轻轻的笑了,说着“阿季,什么时候,学会偷喝季芙酒。”
周季闷着半张脸,埋在被窝里,回着“只喝了一点,点。”
“好了,睡吧。”
看她不在说话,周季有些无聊的望着黑糊糊的房间。
因为两个人睡,要是转身很容易会有空隙。
周季只能慢慢的磨动着自己,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冰凉的很。
她大概也没睡着,说“怎么?睡不着了。”
“恩。”
小心凑近了些,手包着她靠近的左手,等挨近着她,周季才发现她不仅仅是手冷,整个人简直就是像冰棍样。
她有些诧异的,没动,好一会,才适应过来,侧着身子,微微的靠近了些。
周季分不清跳动的心跳声是她的还是自己的,明明女生之间互相暖床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周季也侧着身躺着,因为移动了下手臂,微微晃动了下铃铛,她伸手摸着周季手腕上的铃铛,突然的开口说着
“阿爹,不希望我在福临铺做零工。”
周季问“为什么?”
她移动着手,轻轻地拨动着红绳上的铃铛,回着“因为,阿爹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
周季还没反应过来,她补充地说“以前阿爹就常说,要是阿诺是个男孩,就可以去读书,参加乡试,考取功名。”
好吧,说到这,周季能理解,她爹毕竟是个知识分子,商人什么的,有点看不上眼。
“那,阿诺,想吗?”
她,突地蹭了下头,说“我想,而且福临铺的掌柜也很,想我去学如何去管理店铺生意和账本之类的。”
“那就去吧。”
她,说“阿季,也许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怎么就让我去了呢?”
“因为,我,觉得想学那就去,就像,我喜欢吃鱼,我就会自己去抓鱼,对吧?”
“恩,好像有点道理。”
周季平躺着,手里尽量的握着她的手,虽然并不一定很管用。
她没再说话,周季也没去打扰她,毕竟她一天挺忙的,应该也很累。
无聊的闭上眼,也迷迷糊糊困了,裹紧着被子,她挨的很近,所以周季也没敢太乱动,毕竟这被子不算大,两个人还是有点小。
快要睡着时,隐约听见手腕上的铃铛细碎的响着,身旁的她微微的抬起了头,躺下,好像挨近了些,凑在耳边,轻轻地,说了句
“阿季,可要记得常戴这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