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掂量着毛笔,轻轻的画着,偶尔笔尖墨汁太浓,不好画。

周季也只好用手把那墨汁也挤压干,硬是让毛笔的笔尖有点坚硬,这才好下手。

梁诺在一旁看的认真,也没搭话,周季对比了下画,好久没画,这水平,勉强看的过去吧。

爽快的放下了笔,伸展着有些发麻的胳膊,梁诺低垂着头,问“好了?”

周季扭动着酸疼的脖子,回着“恩,差不多了。”

梁诺放下笔,拿起那张纸,看着,周季见她没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打破沉寂的,不是梁诺,而是屋外的一声呼喊,“阿季”

周季坐了起来,猜想,阿娘来了。

忙应着“哎,阿娘。”

梁诺放下手里的纸,帮忙拿着鞋,说“你阿娘来接你了,先把鞋换上。”

周季也没推脱,换了鞋,看阿娘正在门口,看见周季说“阿季,来回家,阿爹今日运气好,打了野兔子,回家吧。”

周季一听,肚子那碗粥也早已消化的差不多,拉着阿娘的手,点头。

阿娘望着背后,说“梁诺,带阿季回去了。”

周季回过头,才发现方才还旁坐在炕上的梁诺,换了鞋,站在门边。

“恩,知道,周婶慢走。”

被阿娘拉扯跨过门槛,积雪掩埋了大部分的巷子的道路,周季往后瞥着时,看梁诺倚靠门边,风刮得周季的脸生疼,嗓子里噎着句,她,怎么还不进屋呢?

没等一会,转进巷子里,看不见她家的木门,周季深吸了下,就连鼻子被冻的都有些发麻。

回到自个家,被阿娘塞进了炕上,端着水杯喝水时,才发现自个手上还是沾着墨的。

不一会,阿爹从屋外进来,身后还有几个大叔,周季靠在窗边,看大叔进了里屋另一侧,稍大一点的炕上。

阿娘端着酒水,进了里屋,正忙活着,周季也不好去打扰。

只好,老实的,发呆。

里屋偶尔传来杯子碰撞声,阿娘时不时的进出,门帘透过来的风,有点冷,周季望着冒着热气的水壶,出神。

回神时,还是阿娘端来的那一盆热汤时,满屋子的香味,勾起了周季肚子里的蛔虫。

而阿娘这才稍微的停了下来,端着碗筷,乘了热汤,坐在旁边,说“来,阿季,尝尝。”

周季,伸手摸筷子时,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没洗,递着自己的手,说“手,我要,洗手。”

有些尴尬的,看着阿娘,好在这阿娘不是严肃的人,看着,笑着,抬手刮了周季鼻头,说“阿季怎么贪玩成这样,等会,我出去给你端水来。”

说实话,一个成年人被当作一个小孩对待,周季心里是有千万个疙瘩。

可,又不得不说,感动,也是有的。

阿娘再进屋时,端着热水盆,放置在一旁,拿着帕子,仔细的将周季的小脏手洗净。

而周季这才喝到那热乎乎的汤,不幸的是,舌头被烫了好几下。

更不幸的是周季在换牙,啃肉这件事真是有点困难。

不过这点困难对于周季来说,是完全不算什么的。

等到周季解决肉和汤,也差不多就饱了,倚靠着窗边,打着嗝,阿娘进进出出的,也总算是坐下来休息了。

望着阿娘手里的半碗汤,猜想应该是没有肉。

周季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早知道,就不要吃那么快了,这样还能留下点肉,唉。

阿娘喝完汤,坐在周季一旁,拉着周季的手,说“阿季,吃饱了吗?”

周季点头,回着“恩,好饱。”

阿娘笑着,把周季的手放在暖被里,说“那就好。”

阿娘是个很好的人,是的,周季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

里屋的人各自离开时,阿娘又开始忙活起来,一旁的大叔,大概是喝多了醉了,回了房间。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屋子,变得安静极了。屋外没有下雪的声音,风也小了不少,这样的安静,周季倒也习惯了。

冬天在这里,就是无止境的风,雪,然后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年后,这村子里,才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忙活着起来,而梁诺依旧还是每天往返镇上。

周季,好几次去梁诺她家时,她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春日里村民忙着农事,有时就连中饭,也是周季自个热点粥喝来解决。

随之而来的夏季,带来灼人的高温,更是带来了一场突入奇来的瘟疫。

家家户户都紧张的不行,生怕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屋。

周季还是偶然间,听隔壁那几个大婶和阿娘说家常时,听到。

“这次,不知道怎么的,隔壁的李村,和王村,都死了好几口人了。”

“啧啧,你这可不能乱说。”

“我这那敢乱说,这可是,我二侄子胆大,今天跑了那边,自己亲眼瞧见的。”

“唉呀,这可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家,好好收拾收拾。”

这一阵乱糟糟的扯淡,门口聚齐了不少人,也一下各自心慌慌的,散了。

周季听了个大概,也没多想。只是晚间睡觉时,阿娘特意把房间里的东西收起着,打算都清洗了遍。

周季,裹着被子,都有些害怕了,想着,她们说的不干净的东西。

迷信误人,周季心里安慰着自己,别怕,这不就是个谣言,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