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绝夕得知陈天斗离开的消息之后,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似乎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将陈天斗的内心所想都看透了。
也料到了以陈天斗的性格,如果他不杀自己,那一定不会在这里多留下去。
灵堂中,凌绝夕一如往日,静静的跪在两千多个名牌前,闭目祷告。
片刻之后,赤牙几人便出现在了凌绝夕的身后。
“绝夕啊,你真的就让着陈天斗这么走了吗?那个小子现在全身上下,任何一样东西都会引人注意,他这一走,恐怕很快就会招来祸端,被别人捡了便宜,真不如当初我们就杀了他,把七星鬼剑给抢到手,也算是咱们手多了一把九天神兵啊!”
赤牙说罢,凌绝夕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却有一丝清明,“如果七星鬼剑落到我们手里,那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陈天斗继续成为我们的助力呢?那剑在他的手上,绝对比在我们手上要好用的多,牙叔,我们准备一下吧。”
赤牙一愣:“准备一下?去哪?”
“幽莲宫。”凌绝夕冷淡而又平静的说道,连一个字都不肯再多说了。
赤牙似是不明白凌绝夕的意思,顿时心中如同蒙上一层迷雾。
“幽莲宫?那陈天斗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寒真子,难道不应该去北寒国吗?”
自始至终,赤牙都很看不透这凌绝夕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去,他父亲天隐门门主凌耀天,就是一个旷世奇才。
想不到,他女儿也是一个让寻常人猜不透的怪人。
赤牙怔怔的看着凌绝夕走出灵堂的背影,再没有听她回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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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啊!哼!明知道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赤牙一拂袖,便那将右手负于身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而幻姑却是站在赤牙身后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之色,“赤牙,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绝夕吗?如果她能够轻易被你看穿的话,或许我们早就死了,既然让我们准备去幽莲宫,必定有她的打算,想必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有此一策,我们照办便是。”
说完,幻姑便是摇头轻笑,走了开去。
而那天龙就是个闷葫芦,平日里一句话都不肯说,只知道跟在凌绝夕的身后。
见这三人离去,赤牙便是哼了一声,对着那幻姑背影说道:“都是你给惯的!”
竹林村,十里之外,一片茫茫风沙浮于天际。
不知不觉,陈天斗已经离开竹林村有些时辰了。
没想到在出了那里之后,这外面却是一副如此恶劣的天气。
竹林村方圆十里开外,居然是一片苍茫古道,连一棵树都没有。
此刻风沙四起,天空中一片昏黄,时有粒粒割面风沙,自陈天斗的脸面上划过。
呼呼吹来的风声,如同魔兽的低吼,在陈天斗的耳边回荡不绝。
只见陈天斗抬手遮面,在风沙中艰难的前行,衣服上已经满是一层厚厚的沙尘。
衣袖中,衣襟里,还有长裤和长靴,此刻恐怕都已经灌入了风沙,令他身上的重量不知不觉间增加了许多。
他就这般在茫茫风沙中缓缓挺近,那一身暗红色带有一些纹路的长衫,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在他的身后,那一把半人多高的黑色阔剑,却如同崭新一般,一尘不染。
似乎天地间所有的污浊之物,都不会对它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这竹林村之外的世界,居然是一片戈壁,真不知要走上多久!难怪凌绝夕会把竹林村建在那里,任谁也不会想要经过这样一处鬼地方,去竹林村找她寻仇的!”
陈天斗心中似乎有些后悔,没有了解周围情况就贸然离去,果然有些不妥。
现如今陈天斗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的联系。
连灵君,千军和二蛋,乃至宇文仙儿都不知所踪。
此刻,陈天斗就如一叶孤舟,漂浮在茫茫黄沙海浪之中。
如今的他,该何去何从呢?
就这样,陈天斗在阵阵风沙中一直行走了两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一片矮矮的土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见到那黄土累成的小栈,陈天斗便是心头一喜,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在这茫茫戈壁滩中,方圆几十公里之内,只有这一家小栈。
而经过这家小栈,便就可以到达这里最近的一处城镇了。
许久之后,陈天斗终于从飞沙中走来,看向了前方不远处那一片矮矮的土屋。
那些土屋虽然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在这戈壁滩中却是能够救命的。
它们四五成群,连成一片,看样子应该是一家驿站,专供经过这戈壁滩的人在此休整。
那些土房最高的不过有两层小楼,上面的小窗很是简陋 ,用木框撑起,厚纸做窗,不免有些寒酸。
而在那驿站的前方,有一个小小的庭院。
仔细看去,似乎在庭院中有着马厩,猪圈,还有一些饲养野鸡野鸭的窝棚。
就在这庭院的正中,立着一根圆木旗杆。
那旗杆看上去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头,上面可见数道裂纹,并且其中尽是一些风吹入内的沙粒。
就在这旗杆的顶端,一面黑色的招客旗迎风飘展,被阵阵风沙吹得咧咧作响。
只见招客旗上面用苍劲的字体书着四个大字!
“白鹿客栈!”
经过一番折腾,陈天斗才终于来到了这家白鹿客栈,推门走了进去。
陈天斗这么一推,那有些陈旧的木门便是吱呀作响。
可是当他开门的一刻,一阵热闹的景象,便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白鹿客栈之内的热闹,与那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进其内,外面的风声如同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墙壁分隔一般,立刻就小了下去。
这白鹿客栈内有几张方桌,其中五张桌子上都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人,看样子都是经过这里,去往城镇的商人。
而此刻这些人正在饮酒畅谈,见到陈天斗进来,只是稍稍扫了一眼,便没再多看。
“这位客官里边儿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一身粗布麻衣,头戴一顶方形布帽的店小二便是麻利的来到的陈天斗的身边,一脸殷勤的微笑。
“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我吃了便走。”陈天斗干净利落的说道。
店小二重重一点头,“好嘞!手撕牛肉!陈年女儿红,再来几样小菜,您看如何啊?我们这的女儿红啊,可是香的很,而且出产不多,您来的正是时候!您今天能喝到,以后就不一定能喝到了!”
“那就来上一壶。”
陈天斗也不多说,将背后的剑解下,便是放在了角落处的一张方桌上。
只听店小二应了一声,便麻利的去了后厨,下菜单去了。
陈天斗掸了掸身上的沙尘,缓缓落座,眼睛慢慢扫过客栈中的人,便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浅酌一口。
不知为何,当陈天斗坐下之后,那附近几张桌的人,都不时偷偷向着陈天斗看来,并又转过头去似乎在讨论什么,然后在继续偷瞄,样子看上去贼溜溜的,很是古怪。
陈天斗眼尖,早就察觉那些人似乎对自己有些好奇,却也不去多理,任他们看去。
片刻后,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一一摆放在陈天斗面前的方桌上。
霎时间,那一阵阵酒香便是从酒壶中飘了出来,不由得令人沉醉在那香味之中,味道很是诱人。
就连平时很少喝酒的陈天斗,都不禁为这味道所沉迷。
陈天斗肚子空空,便拿起了筷子,夹起小菜就要吃起来。
店小二刚刚要离开方桌,可是一眼却瞄到了陈天斗的那一把七星鬼剑,不禁面露一丝惊喜之色,连忙折身回来问道:“这位公子!你这一把真是好剑啊!”
陈天斗一怔,将刚要将小菜送入口中,听他这样一说,自己便也向着那一把七星鬼剑看去。
随即他眼睛一转,知道自己不可透露这剑的来历,便是说道:“你小子眼力不错,这是我刚刚买回的剑,准备回家作为收藏。”
“哦!原来是这样!公子,你不知道,我素来爱剑,平时这里的过往的也有一些修真之人,所以我眼力也被他们的法宝给练出来的,你的这一把剑,一尘不染,似有神力加护,很是少见!好剑!好剑啊!”
陈天斗微微一笑,便将那剑从桌面上拿了下去,斜靠在桌腿上。
店小二眼睛一转,立刻就明白了陈天斗的意思,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嘿嘿笑了两声,转身离了开去。
可是这店小二走后,却直接奔向了后厨,并且不时从厨房向着这里看来。
陈天斗拿起酒杯,眼睛余光一瞄,见那店小二似乎很是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疑惑之心顿起。
陈天斗心细如尘,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感觉这家店里的人似乎有些古怪。
接着,他神秘一笑,随即将那酒便喝下了肚去。
“哎!你们听说没有啊!最近这段时间很多修真人士,都要去讨伐那幽莲宫啊!”
“讨伐幽莲宫?哦!是不是因为一个月前北斗演武,得了第一那个小子曾经是他们的人啊?”
“好像有一点关系,但我听说那些修真之人要讨伐幽莲宫的真正目的,是要诛灭邪魔!那幽莲宫的宫主,似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修为,不惜动用至邪法宝,所以弄得走火入魔!而现在,天下正道都觉得那宫主日后恐怕要成为一方祸害,便都纷纷动身前往讨伐!”
“哎?可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中原各大门派都去讨伐啊!只不过是个女子门派而已,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