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官项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就见这群女子身后走出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这人不高不矮,却有些肥胖,她衣着醒目,只见她一身火红缎子面绣梅花的夹袄,裹着翠绿色翻领的衣襟,一条金黄色绣兰花的棉裤,下衬一双蓝色绣大红牡丹的长靴,再看她的打扮,头上插着大骨朵艳丽颜的一支红花,花骨朵迎风乱颤,齐眉刘海,脸上擦着不知几多薄厚的水粉,乌黑色长眉细描两道弯,三角眼闪烁着妩媚的光芒,一双小耳朵上,挂着一对精雕细琢的大金耳环,她涂抹得如妖孽般通红的嘴唇,笑靥如花,嘴里两颗金牙异常显眼,
真是:不知何方母夜叉,赛过水浒王干娘,
她扭动着略显肥胖的屁股,摇摇晃晃的走到群雄面前,全身扭动,白皙的胖手轻甩了一下粉色的小手绢,也顺道展示了她十指上套着的六枚金戒指,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从这两声听得出來,她的嗓子非常好,
她闪烁着一双三角眼,以极尽谄媚之姿,声情并茂的对群雄说:“呦,这天寒地冻的,各位爷却都生龙活虎,都说男子汉的胸膛像火一样的热,妈妈我呀,一进屋就被各位爷给热到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假装很热的抖动着自己的衣领,群雄静静的听她继续说,
“今儿个是咱们武林的好日子,咱们怡春楼的姑娘们特地为我们这场大会來助兴,我是咱们怡春楼的老板娘,你们可以叫我春儿姐姐,咱们怡春楼的姑娘们,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淑女风范、贞洁烈女、红夷金毛一应俱全,就看咱这些武林猛人们喜欢什么了,对了,顺道说一声,这次武林大会也有咱们怡春楼一份功劳,咱们出了五百两银子安排这大厅,还专门给各位猛汉们编排了一段拿手的歌舞,要说咱们的好姑娘们啊,心灵手巧,还勤劳能干,好几个姑娘在布置这会场的时候,都扭到三寸金莲了,让我这个当妈妈的好生心疼啊,”
老鸨子春儿姐姐连珠炮一样说了半天,终于停了下來,项斌心想,难怪这大厅内外到处挂着什么吕家赌坊、张家酒肆、王家当铺的招牌,原來他们都是一伙的,这老鸨子今天敢站在这里滔滔不绝的说话,各位武林人士都不反驳,就是因为人家出了银子,买來了话语权,武林大会前后,真不知道有多少酒色之徒去帮她们妓院收回本钱了,
那厢边,老鸨子春儿姐姐继续眉飞色舞的讲了起來:“各位爷都是怜香惜玉的汉子,在这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时候,最适合锦被拥香了,您诸位多去我们那坐坐,给咱们独守空房的妹妹们,带去一点阳刚的温暖,钱不钱的不打紧,最重要的就是情分和缘分,有缘千里來相会嘛,妈妈我在这谢谢各位了,我们就在这吕家正门的斜对面街口,立着大牌子的地方,一会儿开完会,都过去坐啊,”
老鸨子春儿姐姐的一番话讲完,项斌觉得一脸的尴尬,本來自己是司仪,却被她喧宾夺主给抢了,让他更尴尬的是,老鸨子讲完话,武林人士当中迸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
然后,春儿姐姐竟然还有话,她接着说:“那么,闲言少叙,就让我们怡春楼的姑娘们先给各位爷舞上一段,也给咱们这武林大会做个开场表演吧,”
紧跟着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项斌心中暗道,这江湖的风气确实已经坏透了,当年武林大会找人假扮倭寇,自娱自乐,却引來真倭寇龟田秀,武林人士自取其辱,幸好有梁庆之及时出现,可是,如今这场面,还不如找人假扮个蒙古鞑靼或者努尔哈赤呢,这武林大会还要请妓女來助兴吗,他暗暗感慨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身边的几个武林长者纷纷向他示意,不要管眼前的事,项斌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他当然会顺着场面走,
就这样,浓妆艳抹的妓女们带着刺鼻的香艳,扭动着曼妙的杨柳腰肢,在大厅正中集合,她们走过一路,飘香一路,胭脂水粉的芬芳弥漫整个大厅,然后她们迅速站好了队形,歌舞表演在十几个衣着简单的妓女的乐器奏鸣声中开始了,十几个妓女身着整齐,都是同样花色的锦缎彩服,半露肩膀那粉嫩的肌肤,低矮的抹胸,扭动着颤抖的青春,她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好年岁,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粉黛浓摸,她们跟着靡靡之音的节拍,扭动着丰满的曲线,用尽量风骚的姿态展现自己最诱人的舞姿,而且一边跳一边脱,身上的衣服也随着舞曲的进行,越來越少,露出來的部位也越发敏感,她们扭动着丰满的玉兔,纤细藕臂,纤腰秀腿,尽情的搔首弄姿,好像全然忘记了外面的北风凛冽和屋里的寒气逼人,而且她们跳得一点也不齐,
事实上,这样的表演根本不需要她们跳得齐,
需要跳得怎样呢,不言而喻,
武林群雄们集体向前靠拢,很多人目不转睛,垫脚探头,瞠目结舌的观瞧着这场表演,伴随着妓女们的舞蹈,群雄当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掌声,起哄声,口哨声,叫好声,同时也不乏淫词滥语,调戏低俗之言,
妓女们在鼓噪声中,越发大胆的与好色的武林群雄互动,她们甚至把脱下來的衣服直接甩到武林人士的脸上,群雄们则來者不拒,欣然笑纳,甚至哄抢妓女的衣物,更有甚者把衣服贴到鼻子底下反复闻味道,然后摆出一副释然的样子,整个会场场面热烈激情,
不远处的角落里,赌坊老板吕道州摇晃着肥胖的身体,眯着小眼睛,一脸得意的跟身旁的老鸨子春儿姐姐谈论着如何分红的事情,春儿姐姐喜形于色,吕道州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她逗得笑弯了腰,
那厢边,群雄中诸如少林高僧们以及一众刚正不阿之人,面带严肃,紧皱眉头他们也议论纷纷,或曰:
“荒谬至极,荒唐可笑,咱们这武林到底怎么了,开个大会,居然有妓女來助兴,”
“不堪啊,简直就是世风日下,真是不堪啊,咱们这些人还妄称江湖名士,替天行道,如今却不知有几多人会拜倒在这些妓女的石榴裙下呢,”
“这江湖算是完了,要说这世风日下,妓女们都能在武林大会上唱主角了,这哪里是武林大会,简直就是來介绍她们妓院的,干脆把妓院搬來算了,”
“武林大会竟然也少不了这些赌坊当铺酒肆妓院來插足,这叫什么他妈的武林大会,”
“人家倒是生财有道,可是守着银子谁不赚呢,不过,咱们江湖败类也是多了点,管不了自己裤裆的,还不是主动给人家送银子去,
“还不如当初扮演倭寇,扮演蒙古鞑靼那伙人呢,这如今啊,承办各样大会的人,为了圈钱,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