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
姜安宁回过神来,勉强扯了个笑:“我不太习惯喊痛。”
“留疤就留疤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总不能看着宋姐姐险些丧命而无动于衷。
看着鼓鼓囊囊缠绕了好些圈的纱布,姜安宁不由得又想到那个夜晚,赵海就是用铡刀,割开了她的掌心。
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最终都成了一道迭着一道的狰狞伤疤。
好些客人,都不喜欢被推荐药品来着。
可他瞧着姜安宁好像很是不高兴,一时倒有些不敢开口了,怕会触了人的霉头。
“恐怕会成为木僵之人!”
小药童权衡再三,决定把这令人头疼的事儿,交给自家师父去说。
想来,这次……她的绣娘生涯,还是逃不掉的,走到了尽头。
宋尧的情况并不太好。
县令是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贸然行动,真的把姜安宁抓起来,判成流放。
伤口割的有多深,她刚刚是看见了的。
老大夫安抚人道:“小丫头,你先莫要激动,且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可偏偏……
姜安宁来时,正好听见白胡子老大夫,与旁边面如冠玉、模样俊美,做男子打扮的少女,沉声开口。
老大夫叹了口气:“就是,人还是有呼吸,心跳、脉象也都正常,也会吃喝拉撒,睡眠休息,但就是……醒不过来了。”
姜安宁皱眉,不大理解这个词,却不妨碍她听懂,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原本以为,这辈子,她与赵海已经退亲,再也不会有所瓜葛,便也就不会再重蹈前世的悲剧。
万一人要是醒了,回头再去为姜安宁翻案,他头上这顶乌纱,还真就有可能会不保。
听见宋尧可能会成为木僵之人,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她这双手,还是又伤到了。
“何为木僵之人?”
虽不能说百分百的将疤痕祛除,可若是用药及时、按时,总能淡去个七七八八,不细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窒息太久,加之惊惧过度,老夫刚刚以针灸之术,为病人疏通稳定了下经脉,如今病人虽已脉象平稳,但还未有清醒,若过了今晚,人还是不能够醒过来的话,恐怕……” 那少女正要开口询问什么,就听见忧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姜安宁顾不得礼仪规矩,急匆匆的跑到近前,看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宋尧,不由得落下泪来:“宋姐姐……”
她不得不屈服于现实,放弃赖以为生的绣活。
念及此,县令不免看了眼王尚。
“既然有呼吸,心跳与脉象也都正常,为何会醒不过来呢?”
仿佛让她再也做不了绣活,就是赵家人的最终目的一般。
本就使不上多少力气的手,更是在此后,连丁点儿粗浅的针线都做不了。
否则这宋尧真一辈子醒不过来,倒还好说。
小药童挠了挠头,不懂这个姐姐怎么突然看起来很是难过悲伤。
“怎么就醒不过来了呢?”
从那以后,赵家倒是对她格外宽容了一段时间。
他其实是想说,他们家医馆里头,有祖传的去疤良方。
姜安宁不解的皱起眉头:“这是何意?”
“恐怕要如何?”
“木僵之人?”
“人不是好好的吗?”
县令与伪装成‘周更’的王尚,这会儿也跟着过了来。
心想:不愧是那位委以重任的心腹臂膀,看事情确实眼光独到老练。
王尚拧着眉头:“你是说,她之所以会昏迷不醒,不仅仅是因为窒息,还因为窒息时,感受到了惊惧,所以现在才有可能成为木僵之人?”
“惊惧是促成她木僵不醒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