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半球冬季来临的时候,处于亚热带的佛罗里达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寒冷,不过新英格兰地区无论是大陆军还是英军都停止了军事行动,各自进入了过冬的状态。大陆军虽然之前得到了大唐共和国的援助,但是以军火和其他物资为主,过冬的棉衣并没有,毕竟棉花在大唐国内属于紧俏的东西。英国人那边的棉衣更是比较有限。当然即便是两军都有充足御寒的衣物,他们也不会选择在严寒的天气下作战,因为这太遭罪了。
军队的统帅无法在士兵们抱怨天气寒冷的情况下,强行命令部队出击,就算有再好的作战机会也不行,因为士兵们会哗变,然后自己推翻他们的统帅。实际上,指挥官们自己也并无太多在冬季作战的思维,大家都喜欢围在暖炉旁,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什么的。
既然新英格兰没有战事,那么大唐远征军也就不着急去那里与大陆军进行合流,一艘小型货船抵达费城后,将唐军顺利攻克彭萨科拉和圣奥古斯丁的消息传达给了大陆会议,唐军已经来到了东海岸,只要有需要随时可以北上支援大陆军,这无疑给了华盛顿一剂强心针。
两艘护卫舰也启程转移到了东佛罗里达,随后加入到了远征军对巴哈马群岛的战斗中去。巴哈马像是一串珍珠,洒在佛罗里达的外围,扼守着进出墨西哥湾的重要航路,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是不言而喻的。唐人没有理由占据了佛罗里达却留着巴哈马在眼皮子底下被英国人占据。
特别是来自后世的现代众都见过当年美帝是怎么用岛链封锁祖国的,巴哈马在敌对者手里就是威胁航行和生机的存在,而如果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一道保卫大陆领地的铁闸,以及前出的重要桥头堡。
远征军搞占领土地这项业务已经搞得相当熟练了,巴哈马跟佛罗里达差不多,本地人相当少,对于平民唐军没有任何侵害的兴趣,他们甚至不会去多打扰他们,尽管这些移民要么是从欧洲来的白人,要么是被贩卖过来的黑奴。
在巴哈马,大唐远征军算是经历了第一场正经的陆战。英国人在岛上建筑的堡垒,蒙塔格堡防守十分严密,海军舰艇用重炮轰了这座堡垒好一阵,英军居然顽强地没有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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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刘放吾命令骁骑团的一个营在新普罗维登岛的另一侧登陆。骁骑团是骑兵部队,但是实际这次为了减轻后勤的麻烦,以及长途跋涉对军马的损耗,骑兵们并没有携带多少坐骑,总共只有一百多匹马运了过来,这个时候还主要是在彭萨科拉。但是没有坐骑不代表骁骑团没法打仗,龙骧团在徐道润的带领下屡次建功,连续攻占了两座城市,这让远征军中的猎骑和骁骑两团有了竞争之心,所以这一次骁骑团一营的营长主动请缨,请刘放吾命他们出战。
骑兵当成了步兵,骁骑团依旧还是装备精良、训练精实的大唐陆军,只不过骁骑的运气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他们的登陆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是英军为了阻挡他们攻击已经残破不堪的蒙塔格堡,专门派出了一队英军,大约二百多人的样子,前来阻挡骁骑的进攻。
更加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是,名为骑兵的骁骑团一营无马作战,变成了步兵,而英军却是有数十人的骑兵,协同小队一起作战。
“该死,我们的人装备的都是卡宾枪,虽然对付英军也够用了,可是却不能插上刺刀,组成阵型防备骑兵冲锋啊。”已经提拔成为营长,转调到骁骑团的蒙古裔军官脱喇哈赤满脸的不爽,自己明明是骑兵,现在反过头来两条腿站在地上,却要被英国人的骑兵打,这种憋屈是没法形容的。
新普罗维登岛地形极为平坦,没有什么欺负,能够让脱喇哈赤利用的地形也没有。要是他们同样有战马,可以机动着在马上跟敌人对攻,当然如果是步兵团的机械化步兵,那么这些英国骑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是现在脱喇哈赤能打的牌却很少。
“布置机枪阵地,挖壕沟特么的是来不及了,大伙注意保护好自己,机枪手掩护好我们的人。”明明是进攻的一方,但是担忧骑兵冲起来会给自己这边带来比较大的损失,到时候就算是赢了,损失人命太多,脱喇哈赤也是要担责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大唐共和国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
于是,按照操典,重机枪手架设好了机枪,成掎角之势,后面的步兵们则干脆用行军包作为简单的掩体,趴伏在地上,将手中的枪指向敌人过来的方向。
英军中尉埃尔文带领着他的部队也先一步发现了唐军,守卫新普罗维登岛的英军看到唐舰分兵,就知道唐人可能要选择更容易登陆的岛屿另一侧进行抢滩。埃尔文被紧急派了过来,遭遇唐军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发现唐军的时候,唐军实际上已经开始带着点紧张和慌乱地开始进行防御态势作战了,唐军先一步发现敌人的踪迹,自然是因为拥有完整作战体系的唐军,在展开部队之前就有侦察兵登岸进行活动了。而且他们是有对讲机的,作战部队会最先发现对手的踪迹。
埃尔文也不是说进攻就能进攻的,实际上他看到唐军的人数还要多过他的部队一些,所以一时也有些摇摆,不知道是该攻击还是该防御。不过看到唐军所有人都是“步兵”,他也略微松了口气,他有五十多名骑兵,现在距离唐军只有三五公里,冲一下就到了唐军跟前了,看看能不能讨到什么好处。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可以展开自己的火枪阵列,与唐军面对面的作战。
没错,作为一名正统的英国陆军军官,排队枪毙是一个令他们执着而热情的项目。
“轻骑兵,进行冲锋!”埃尔文命令他的骑兵队长带兵冲锋,自己则在后面给列兵们整队。
另一头的脱喇哈赤也明显有些紧张:“一共是五十多骑,不算太多,但也不能算少。全体都给我听着,不要想着节省弹药,他们进入最大射程就给打,狠狠地打,不能放他们接近!”
一营的士兵们本身就是骑兵,他们深知当骑兵接近步兵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惨事,他们中一些老兵是从猎骑过来的,其中有人参加过通瓦战争和约库兹战争,骑在马上收割印第安人性命的事情他们都干过,决不愿看到当年一幕在自己身上重演。
所以,当英军的轻骑兵冲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骁骑士兵都绷紧了一根弦,这个时候脱喇哈赤生怕有人提前开枪,顶不住压力的话,提前开火会造成火力浪费,之后换弹的工夫更可能造成火力空白,带来更大的危险。
不过好在他的士兵们都已经习惯了部队的纪律,在军官们喊开火之前,即便有人有些发抖,都没有开枪。
埃尔文看着那边的唐军士兵,突然觉得很有信心,他道:“真的不知道海军那些家伙是怎么败给这样的军队的。瞧啊,一群胆小鬼,他们居然趴在地上,面对我们英勇的战士们,他们居然没有胆量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面对我们。可耻的家伙们!可悲的家伙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不列颠!”
经过他的鼓舞,英军士气大振,埃尔文更加相信,他能够取胜了。骑兵的冲锋似乎也更加凶悍了,在他们的眼中那群唐人因为害怕,只能趴在地上,那么接下来即便军刀砍不死,步枪射不死,他们也会被马蹄踩死。也因为唐军全体都是趴着的,骑兵们也根本不用自己的短骑枪射击了,他们抽出马刀,叫喊着冲过来。
直到英军轻骑兵进入到千米之内,大唐军官们才几乎整齐地命令机枪手和士兵们开火。机枪密集的枪声与卡宾枪简短的枪声交织成一团,间隔还有一些士兵操纵着掷弹筒这类小型重火力开火,几乎是瞬间原本气势汹汹的英国人被这种火力集中在准星内,枪声炮声混成一团,立即就将他们打懵了。
接连有骑兵从马上中弹摔下来,还有掷弹筒发出的榴弹爆炸,直接把一匹马掀到了半空里,上面的骑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种可怕的攻击,直接让原本自以为必胜的英军骑兵们产生了迟疑,他们有些人甚至出现了勒马的动作,而这更令冲锋彻底混乱掉了。此时骑兵们实际上只距离唐军称不上阵地的阵地四五百米了,冲过去的话,也许他们能够杀死几个唐军士兵。
此时,两颗火箭弹又从唐军的阵地里打了出来,火箭筒是唐军的制式装备,不过装备量比较少,因为造价高一些,而且唐军还拥有不错的炮兵提供直射火力,火箭筒用的不算多。
两颗火箭弹炸飞数名骑兵后,彻底使得骑兵们混乱了,他们不再冲锋,而是四散奔逃,从冲锋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几名英军骑兵伤亡,这种事情在他们之前都是无法想象的。
后面的埃尔文已经彻底惊呆了,他原本以为这场战斗会是一场光荣的,欧洲式的较量,自己的骑兵将对手冲散后,列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形,吹着军乐,打着小鼓,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对方跟前,然后开火作战。可是,唐军的火力强悍到了他没有办法理解的程度。
“这……唐军难道能一个人操作四五支枪么?”站在这么远的地方,埃尔文看不太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密集枪声中有一大半是机枪贡献的,在他看来,火枪还是装填一发,然后花个十几秒时间再装填打一发的东西,扣动扳机之后,几十发子弹打出来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鬼。
脱喇哈赤看到英军骑兵的崩溃,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还害得老子担心了一下,你们这群没本事的,早该把脖子洗干净了给老子拿马刀砍。”
“一连、二连,跟着我,冲锋!”即便已经是营长了,脱喇哈赤还是有些基层军官的习性,比如身先士卒战斗。这跟他最早来自一个冷兵器时代军队有关,也跟他的民族特质有关。在大唐陆军中,并不是很排斥骑兵的主官带队冲锋,因为骑兵这个兵种,更加强调勇气和冲击力,军官身先士卒作战会带动士气。
没有马,骁骑团的士兵们还有两条腿,事实证明也许是骑兵的缘故,他们两条腿跑得也比一般步兵快。其实跑起来之后,脱喇哈赤就有电后悔了,因为他这时候想到,如果自己命一连二连分开来,从两翼包夹敌人,然后利用射程和火力优势直接射击,也许效果更好,损失更小。
现在部队已经冲起来了,他想要再分兵包夹两翼,已然是不可能了。
不过也许是刚才将骑兵打得太惨,这时候看到唐军冲起来,英军的列兵们也动摇了,他们原本稳固的火枪线列出现了瑕疵,埃尔文仍勉力维持,他叫道:“打一排枪,然后我们反冲锋,没有人比得过我们不列颠英勇步兵!”
普通火枪线列的战斗,在一百码内射击,平均射个两三轮也就结束了,阵型乱了就是步兵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肉搏,而并不是像普通人想象的排队枪毙就是互相放枪直到一方全都被枪毙。可是当埃尔文等着唐军进入一百码内的时候开枪呢,唐军在二百码的地方,突然开火。冲锋枪、卡宾枪的子弹横扫过来,直接将距离不算远的英军给打跪了,这下英军可就全乱了,第一排根本就没法完成排枪了。
不仅如此,埃尔文也终于约束不住他的部队,英军开始溃逃。脱喇哈赤一见,也没必要让冲锋停下了,直接进入了追击模式,最终埃尔文率领的这支英军,伤亡达九十多人,接近了一半,剩余大部分被唐军俘虏,埃尔文本人则中枪受伤后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