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洪承畴听到朱慈毫不留情的谩骂,顿时老脸涨红。
朱慈一句话,实际在指桑骂槐,洪承畴他自己倒不必说了,但又把孝庄皇太后牵扯进来是怎么回事。
本来他和孝庄的那次床笫之欢,在沈阳传的沸沸扬扬,还是头上卡了一大片草原的黄太吉亲自出面,才把事情镇压下了去。
事情都过去了快三年了,许多人都快遗忘了这事,但辽宁皇帝又旧事重提。
其他的满臣听到后,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向洪承畴。
这种感觉如坐针毡,诺诺的不敢再去接一句言语。
不知不觉间身形向后退去,免得在和辽宁皇帝对上眼,再被鞭尸一遍。
其他的汉臣见到此,本来还想也跟着怼辽宁皇帝几句话,来表现他们的忠诚,只是看到范文程和洪承两人都吃了憋后。
掂量了下自己,便偃旗息鼓。
这大明的天子……虽然毫无素质,但嘴巴也忒他妈的毒了吧。
范文程家里的破事,还有洪承畴干过的破事,都轻易的翻出来翻炒一遍,光看着他们那被怼掉的样子都觉得心疼。
像张存仁宁完我都闭嘴不言,他们很有眼色,这个辽宁皇帝的嘴炮功力有些强啊……
“这是南蛮皇帝的离间之计,切莫轻信!”范文程还是及时的替洪承畴圆了场。
现在是考虑怎么守住沈阳的问题,而并非是闲扯太多这样无意义的废话。
要是真让这些满臣们恼怒于洪承畴的色胆包天,把他给干掉,那恐怕最开心的莫过于城头下的大明皇帝了。
济尔哈朗,还是老成持重,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拿洪承畴开罪,也并没有将朱慈的挑衅放在眼里。
作为辅政王,他比多尔衮要冷静的多。
“朱皇帝,若你只会持口舌之利,那也到此为止吧。”济尔哈朗操着有些生涩的汉语,亲自对朱慈应话。“不得不说,你能趁着我大清大军在外,突至沈阳,确实有几分胆识和气魄……”
“但是!你以为能依靠你那强弩之末的军队就可以攻克沈阳么?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可以抵抗住我大清天兵么!”
“实话告诉你,沈阳城中尚有带甲十万,粮草足够五年支取,莫说锦州的援军旦夕而至,哪怕是仅以沈阳的兵力,你也觉无可能拿下!”
济尔哈朗说的信誓旦旦,中气十足,给人一种不得不相信的感觉。
所谓的带甲十万,粮草充足大抵上是在虚诈明军,让辽宁皇帝能够知难而退。
目前沈阳实在是空虚的很,当然……辽东的其他地方都是一样。
但对济尔哈朗来说,只要沈阳不丢,明军就算把辽东闹个底朝天都无所谓。
等到他向多尔衮那边呼叫的救援抵达,这伙明军连带着大明天子本人,都将成为瓮中之鳖。
对济尔哈朗来说,他需要时间。
他需要时间等到援军到达,那样沈阳便没有任何可以害怕的了。
对朱慈来说,他也需要时间。
他需要在多尔衮反应过来,并包围他之前,拿下沈阳,并毁城而走。
强攻……肯定不可取,虽然朱慈知道沈阳内绝对不可能有十万兵,不然的话,他早闪人。
但哪怕沈阳兵力不充裕,也不是靠着几千人的骑兵可以轻易攻陷的。
沈阳又是四方之城,不像广宁,还能攀岩而上,飞进城中。
如何拿下沈阳?没有太多武力值的朱慈沉思下来……那就从先摧毁他们的心智开始。
“这么说起来,沈阳城中兵精粮足了?”朱慈问道。
“这是自然。”济尔哈朗道,毋容置疑一般。
“那么……你们可开关出城一战?”朱慈又问道。
这一声质问之下,济尔哈朗沉默了下来,开关一战?他可没这么冲动,硕塞支援广宁,已经折了不少八旗精锐,如今明军兵临城下,只想着保沈阳不丢的济尔哈朗,又如何敢冒这个险。
朱慈这么一问,济尔哈朗又不敢应战。
实际上已经向明军暴露出沈阳空虚的现实。
辽宁皇帝……确实不可小视啊!
身后的硕塞,却是一员虎将,本来在他手上折了几千人马,已经很不爽了,如今听到朱慈那挑衅般的话语,又有些忍不住。主动请命道。
“上次明军趁我不备,以至于大败,如今蛮子皇帝欺我大清无人,只需三牛卤人马,看我破了明军,生擒蛮子皇帝!”
他的请命,得到的是济尔哈朗的冷目而视,将其呵退。“没你什么事,退下!”
朱慈的那话,既是试探虚实,又是激将之计,济尔哈朗还不至于中计。
沉默也只是片刻,很快他又整理了思绪,和朱慈怼道。“没错,你确实很有眼光,沈阳确实无力出战,但是……”
“大明的天子啊,你既然远道而来,来得到沈阳城下……是否又敢攻城?”
朱慈可以试探他的虚实,济尔哈朗当然也可以试探朱慈的虚实。
当这么一队明军突然出现在沈阳城外时,济尔哈朗一直在想的是明军到底有什么依仗可以觊觎沈阳?
若明军只是想着靠蛮力强推,济尔哈朗倒不用担心,以沈阳城的城池坚固,还有修建好的翁城,哪怕十万大军都能阻挡在城外。
怕就怕的是……辽宁皇帝有什么阴谋诡计,就说那穿着八旗军甲奔袭沈阳吧,就自己很让人出乎意料了。
真不知道辽宁皇帝是不是还有其他没用的手段。
所以济尔哈朗在反激将,试图试探明军可能使用的手段,以便做好防范。
结果得到的是朱慈的仰天大笑,继而是他向怀远门一众的鞑清众臣狠狠地比了比中指。
比中指是什么个意思?满汉众人都不知道,但朱慈接下啦的话,却不得不让他们内心惶恐不安。
“朕要取沈阳,何须攻城?”
“朕告诉你们,告诉你济尔哈朗,不出数日……朕会让你济尔哈朗,亲自向朕打开城门,把你的脑袋,把全沈阳与朕为敌的猪狗的脑袋伸到朕的这把刀面前,剁掉!”
……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