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嘿嘿嘿……嘿嘿嘿。”高杰义搓着手对着秦致远笑着,笑的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吕杰诚在一旁看的浑身膈应,都不知道他师哥抽的哪门子疯。
反倒是秦致远淡定一点,老头儿慢悠悠抽着水烟,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完全不搭理高杰义的抽疯。
高杰义搓着手笑着谄媚道:“师父呀,要不要我再给您沏杯茶呀?”
秦致远继续专心抽水烟,完全不想搭理高杰义。
高杰义继续展开不要脸的攻势:“师父呀,我看您这烟叶快抽完了,我等下去给您买包好的。”
秦致远还是不理他。
吕杰诚歪着脑袋看着他师哥。
高杰义见他师父始终不肯搭理他,无奈之下他终于使出了绝招,他叫道:“师父,我觉得您今儿有点怪。”
吕杰诚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又要出来了。
秦致远终于端不住了,也不敢让自己徒弟再往下说了,那句话太膈应人了,他一把年纪还真受不了,他恼怒地瞪了高杰义一眼。
高杰义见秦致远终于理他了,他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然后蹲下来,蹲在秦致远的椅子前面,讨好地对秦致远道:“师父,我求您一件事呗。”
“说。”秦致远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高杰义压低了声音,看着秦致远的眼睛问道:“师父,您有手法门的吗?”
吕杰诚听得一愣,这是个啥。
秦致远慢慢吐出口中的烟雾,瞥了自己徒弟一眼,淡淡回道:“没有,滚。”
高杰义顿时被噎的够呛。
……
会友镖局。
“嘿嘿嘿……嘿嘿嘿……”张啸轮搓着手对着孙立亭笑着,那模样和姿态跟高杰义一模一样,贱兮兮的。
孙立亭坐在太师椅上抽旱烟。
金刚铁拳孙宝义就站在自己徒弟旁边。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孙立亭出声问道。
张啸轮搓着手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嗨,能有什么事儿啊,还不是想镖局了,想您老人家了呗,想回来看看呗。”
孙立亭嗤笑一声:“拉倒吧,以前可没见你有这心性,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张啸轮嘿嘿一笑,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来借人,让镖局里暗器使得最好的斤镖一点红,白俊红白师父,帮我一忙。”
孙立亭问道:“什么事儿?”
张啸轮道:“去门头沟帮矿山三兄弟赢下赌斗,这可是那位爷的吩咐。”
孙立亭拒绝道:“不行,会友镖局不能掺和进他们的事儿里面。”
张啸轮有些急了:“您这要是不行,我回去可没法交差。”
孙立亭用烟袋锅子戳桌子:“之所以让你主动请辞,就是不想这事儿掺和到镖局里面来,你倒好,还主动往我们这儿揽事儿。”
张啸轮赌气道:“那我回去可没法交差,到时候人家把我赶跑了,您可别赖我。”
孙立亭却道:“完不成任务,你也别想回来。”
张啸轮急了:“您这不是欺负人嘛,凭什么让我累死累活,在外面打生打死,还一点不肯帮我,我们师徒俩到底是怎么得罪您了?”
孙宝义赶紧喝道:“啸轮,不许无礼。”
孙立亭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别的都好说,就是不能把镖局掺和进去。”
张啸轮眼珠子微微一转,然后突然道:“那您给我点钱,那小子吃穿用度全是花的我的钱,单单这几天就花了我十几个大洋了。我现在没钱了,您不给我,我也活不下去了。您就算打死我,这差事我也干不了。”
说罢,张啸轮直接蹲在地上耍无赖,不起来了。
孙立亭听得嘴角直抽抽,哪里来的一个混蛋,这小子以前可不这样,现在怎么变这幅德行了,跟谁学的?
孙宝义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张啸轮偷偷瞥了一眼孙立亭,他早就知道孙立亭不可能答应给他借人的,所以他前面的话只是为后面拿钱做铺垫。
张啸轮这趟回来就是冲着拿钱来的,以前他可没这么多心眼,更没这么无赖。委实是这几天高杰义把他虐的有点狠,他的那点私房钱全都被高杰义给祸祸完了,这王八蛋太会耍赖了,把他都给带坏了。
不过现在看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
金家。
高杰义有些垂头丧气,他对着金单摇摇头。
金单也是微微一叹。
张啸轮也有些垂头丧气,他也对高杰义摇摇头。
高杰义也是一叹。
张啸轮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荷包,垂头丧气之余,还不免有些欣喜。
高杰义道:“唉,现在可没什么好办法了,我们只能先找快手卢试一试了,看看他有没有真功夫,你先把快手卢的事儿跟我说一说。”
金单点点头:“好,快手卢是北京城一等一的手彩戏法名家,而且他混的也比我们高端,一直都是给六国饭店,外国使馆还有达官贵人的府邸去做堂会,算是我们彩门里面混的最好的艺人了,是个很体面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他不一定会帮我们。”
高杰义问道:“这人的水平怎么样?”
金单道:“那没得说,手彩方面,绝对是最顶尖的,就是我们金家的那些人也没有人比的过他。京城快手卢和华北快手刘的名声一直响彻北方大地,是北派手彩里的佼佼者。”
高杰义有些讶异道:“连你们金家也没有人比他更厉害?”
金单摇摇头:“没有。”
他们金家也是戏法世家,在京津一带非常有名气,家族里面人才鼎盛,门徒甚多,只是金单跟家里人关系非常不好,所以高杰义也从来没想过让金单去请金家人帮忙。
高杰义琢磨了一下,然后又问道:“那他喜欢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弱点?”
金单道:“这人为人甚是高傲,平时根本不愿意跟我们来往。其他彩门艺人对他是又嫉又恨,这人酒色财气全沾,还有烟瘾,所以我觉得真的不容易请的动他。”
高杰义问道:“那他有没有什么徒弟,能有他这些本事的?”
金单道:“没有,他就只有一个独子。可惜他的儿子少卢爷,天生吃不了这碗饭,手彩功夫甚至比不上街头普通变戏法的,就更别提别的了。”
高杰义微微颔首几下,思忖一下后,道:“不管了,先去看看这个快手卢有没有真功夫,能不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