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回旋镖

御史台?

这一支回旋镖射出,在场的革新派顿时变得是亢奋不已,心中连连称妙。

而富弼、司马光不约而同地皱了下眉头。

就连大庭长赵抃也陷入沉思之中。

这是是御史台的责任?

在一刻钟之前,都无法想象,薛向会将责任推给御史台。

这听上去,更像似一种较为幼稚报复。

你说这是我的错,我说这是你的错。

可仔细一想,他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非常复杂因素,那就是下属犯错,上司是否应该承担责任,还是说监察机构承担责任。

但根据以往的案例来说,还是上司负责居多,监察机构通常只是担任举报的角色。

因为在古代司法理念中,处处都透着连坐思想,下属犯错,必然是要追究上司的责任。

可放在皇庭审理,这仿佛就变得不一样了。

就连赵顼脸上都出现困惑之色。

王安石微微笑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看上去逢人便笑,但却极为小心眼,御史台如此轻视他,他必会采取报复的手段。”

这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张斐教薛向这么说的。

薛向虽然聪明,口才也非常不错,但到底没有庭审的经验,对司法也不是说非常精通。

“御史台?”

张斐也是故作惊奇,问道:“薛发运使的意思是,真正应该为芜湖县情况负责的是御史台?”

“正是。”

薛向道:“当初太祖太宗设立这一整套制度,就是希望官署之间,各司其职,相互监督,故设有御史台、谏院,等监察官署。

虽然我统管着东南六路的发运司,但是我手里缺乏监督的职权,而且让我来监督自己,也是不合理的。

根据朝廷法度而言,理应是御史台察觉到这种情况,先向我汇报,如果我视若不见,亦或者有意包庇,他们再向朝廷申报。

但如今的情况是,御史台不但没有向我汇报,反而是有意隐瞒,然后趁机告我一状。他们将自己的失职,全都怪罪在我身上,这不是栽赃嫁祸又是什么?”

这一番话下来,所有的官员几乎都思索起来。

张斐问道:“薛发运使可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有意隐瞒?”

薛向道:“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就不应该是从京城百姓嘴里得知此事的,事先我是毫不知情,但御史台方面却是非常清楚。”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不,或许他们也只是最近才知道的,而并非是故意隐瞒。”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薛向道:“据我所知,去年江南东路的监察御史钱志正在江宁府拜访几位好友,并且与好友一块游山玩水,以及花费了五百多贯的公使钱,他的好友也跟着用了一些。也许这是他们没有及时告知我的原因吧。”

这可真是赤luoluo地讽刺啊!

不少官员偷偷瞄向赵顼,但是皇帝仿佛只是在认真倾听。

张斐拿起一份文案来,“大庭长,这是有关御史钱志在江宁府的花费,以及他具体拜访了多少位好友,里面有写明详细的名字和地点、时间。”

没有官员质疑这份文案,因为这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是放在这里的话,这就是非常关键的证据。

因为这可以证明,在案发之时,御史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

赵抃道:“呈上。”

张斐将证据递上之后,突然直接向赵抃问道:“大庭长,我资历尚浅,不太懂御史台是如何运作的。方才大庭长说自己曾在御史台和谏院待过,故此我也想请教一下大庭长,御史台到底是该如何运转的,是不是真如薛发运使所言,在发现情况,应该先向薛发运使汇报,然后再决定是否上报朝廷?”

赵抃犹豫好一会儿后,然后才点头道:“除非一些特殊案件,否则的话,理应如此。”

张斐问道:“大庭长指得特殊案件是?”

赵抃道:“如谋逆等案件,这些就先汇报给朝廷,以免打草惊蛇。”

张斐又道:“此案不在其列。”

赵抃点点头。

“多谢大庭长相告。”

张斐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又向薛向道:“故此薛发运使是不否认芜湖县发生的状况,只是认为应该是御史台来承担这些责任。”

薛向点点头道:“是的,也许此类情况不止发生在芜湖一地,但我已经是竭尽所能,去减轻百姓的负担,只不过我缺乏御史台的支持。

但好在如今有了检察院,我非常期待检察院能够去东南六路,我相信检察院若去,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再发生。”

张斐笑问道:“据我所知薛发运使也是头回来到检察院,不知薛发运使为何这么说?”

薛向道:“这是我自身的体会,前些天我去到检察院告状,心里也是万分忐忑的。但是检察院并没有急于下决断,而是将整件事都调查清楚,努力去查明每一项证据,每件事的前因后果,并且向上面汇报此事,以及愿意为我讨回公道,这才是一个监察官署该有职责。”

哇.这种商业互吹,实在是太肉麻了。

恶心!

想吐!

革新派的官员都听得起鸡皮疙瘩了。

大哥,你有点下限好不。

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谁坐在那个位子上,都会对检察院充满好感啊!

赵抃自也看不下去,“打断一下,本庭长也有一个问题。”

他看向薛向,问道:“薛发运使,你们发运司是凭什么奖励下面的官员?”

薛向回答道:“是根据当地发运司的收入来奖赏,因为这代表着政绩。”

赵抃又问道:“在薛发运使不知芜湖县的情况,会否奖赏芜湖县发运司的官员。”

“会的。”

薛向回答道。

赵抃道:“你们选择这么做,不就是在激励下面那些官员去非法赋敛吗?”

司马光听得是频频点头,他认为新政都存在这个问题,也是青苗法在京东东路引发混乱的主要原因。

薛向道:“发运司职责就是收钱,买卖,为朝廷节省开支,奖赏也必须参考这些,我当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多收一些钱上来,多省一些钱,但这并不能破坏规矩。

大庭长所言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而这就需要监察官署的帮助,这也是朝廷向各路派往御史的原因。”

赵抃无言以对。

问你什么,你都往御史台头上推,这这有意思吗?

但其实这非关键,关键在于薛向遇到这种情况,他真的会做出调整,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那薛向的所说的一切,将不成立。

等到赵抃问完之后,张斐突然又看向一旁听得入迷的李硕,“李硕。”

“小人在。”

“你别紧张。”

张斐安抚一句后,又问道:“关于在欠收之时,以钱币代缴,较比之前只允许缴纳粮食,你认为孰好孰坏?”

李硕想了想,道:“那得交多少钱?”

张斐道:“如果是以丰收年的市价来算?”

“那那当然是以钱币代缴的好。”

“为什么?”

“如果不能用钱币代缴,咱手中粮食又不够,就只能去买粮食,在欠收的时候,粮价本就上涨,如果买粮的人变多了,就会涨的更多。”

“你以前可否遇到过这种情况?”

“有得,大概在十年前,咱芜湖的粮价涨到每斗米涨到一百一十文钱。”说到这个数目时,李硕似乎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不知你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李硕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夫。”

张斐道:“但是从芜湖到京城,可是需要一笔不菲的路费,你的路费是从哪里来的?”

李硕道:“我家的确负担不起,这是我村里杨叔资助我的。”

张斐问道:“他为什么要资助你。”

李硕道:“因为他也得交跟我一样多的税。”

张斐问道:“你口中的杨叔,可是名叫杨华栋?”

“正是。”

李硕直点头。

张斐立刻向赵抃道:“恳请大庭长传杨华栋出庭作证。”

李硕惊讶道:“杨叔也来了吗?”

张斐微笑地点点头。

赵抃立刻允许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带着一丝书卷气的中年男人上得庭来。

李硕刚准备叫喊,就被杨华栋一眼瞪了回去。

“杨华栋,当初李硕要上京告状,可是你资助的钱?”张斐问道。

杨华栋点点头道:“是是的。”

张斐问道:“你为什么要资助李硕上京告状?”

杨华栋道:“因为当时发运司收那么高的税,惹得是天怒人怨,江宁府有不少人都希望上京告状,我也想去,只因身体不好,正好我又听说李硕想要去,故此.故此我就资助了他一些钱粮。”

张斐问道:“但是据我所知,你的家境似乎也很普通。”

杨华栋道:“我家境的确不咋地,但.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张斐问道:“那胡财主可知道你花钱资助李硕上京告状?”

杨华栋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什么.什么胡财主?”

张斐道:“保平乡的胡永卫。”

杨华栋眨了眨眼,“我我不认识什么胡永卫。”

李硕错愕道:“杨叔,你咋不认识那胡永卫,你不是常说那财主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么。”

“你闭嘴!”

“他当然这么说。”张斐笑道:“因为他还欠胡永卫十余贯钱。”

说着,他翻开面前的文案,从中拿出一张欠条来,“杨华栋,你不会连自己的欠条都不认识吧。”

杨华栋惊呼道:“这欠条怎会在你手里。”

张斐道:“这你别管,我再问你,你资助李硕的钱,当真是自己出得吗?”

“我呃.。”

“嗯?”

张斐笑吟吟地看着他。

杨华栋道:“是是胡永卫让我给李硕的。”

“啊?”

李硕震惊地看着杨华栋。

张斐不理会李硕的震惊,又向赵抃道:“恳请大庭长传证人胡永卫出庭作证。”

杨华栋、李硕皆是一惊。

胡永卫也来了?

等得一会儿,但见一个中等身材,大头油面的中年男人来到庭上,他一上来,立刻瞪了杨华栋、李硕一眼。

张斐问道:“胡永卫,你可有听见杨华栋所言。”

胡永卫点点头。

张斐道:“对此你有何要说的?”

胡永卫道:“这有何稀奇的,我也是要交税的,我家有米,那发运司都不让我交,非得让我交钱币,可真是欺人太甚,我支持李小哥上京告状,有何问题。”

张斐道:“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你没有交过税。”

“.!”

瞬间,胡永卫就变得满头大汗。

张斐道:“所以你不可能是因为你因交了太多的税,而感到愤怒。”

胡永卫默不作声。

赵抃道:“证人,你如实作答。”

胡永卫忐忑地瞧了眼赵抃,又低下头去。

张斐微笑道:“大庭长放过他吧,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有人都看向张斐,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已经在宣告,他已经是胜券在握。

张斐又向胡永卫道:“胡永卫,我们调查过你家的田地增长,主要是在嘉佑六年,治平二年,熙宁三年,在这三个年份内,你家的田地,几乎是翻倍的在增长。”

胡永卫想了下,惊讶地看着张斐,“你怎么知道?”

张斐道:“因为对应的这三年,都是芜湖地区,欠收的年份,你利用旧交税制度,抬高相关货物的价格,赚得是盆满钵满。

而这就是你支持李硕的原因,就是因为均输法坏了你的财路,故此你乐于见到李硕上京告状。”

胡永卫激动道:“我没.!”

他刚准备反驳,又听张斐言道:“但是我很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很多人上京告状,这又是谁给你出得主意?”

胡永卫当即又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挣扎半响,道:“就算我是这么打算得,但我这又不犯法。”

此话一出,王安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赵抃也是紧锁眉头。

他们都察觉到胡永卫的异样,他们后面多半是有官府的人,故此胡永卫才赶紧承认。

这越审越像似一个阴谋。

但这对御史台可非常不利。

张斐点头笑道:“这的确不犯法,我也只是请你出庭作证。所以,你是承认了。”

胡永卫道:“承认就承认,官府口口声声说打击奸商,结果自己干着跟奸商一样的事。而且,咱们做买卖,是买卖自愿,官府可就不一样,不交钱可就得坐牢啊。”

司马光又偷偷瞄了眼赵顼,可惜赵顼兀自是面无表情,你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张斐笑着点点头,“非常感谢诸位出庭作证,我们检察院会支付你们相关的费用。”

胡永卫、杨华栋愣了愣。

这么好吗?

我们都承认了,你不但不怪我们,还给我们路费。

直到庭警来到他们面前,非常礼貌请他们离开,他们才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顶着一头雾水离开。

接下来,张斐又传了扬州一名果农,也是此次上京告状的其中一位原告。

但过程与李硕毫无差别,背后也都是当地大地主给的路费。

而这大地主,同样也是均输法的受害者。

审着审着,王安石是变得愈发趾高气昂,看看,看看,这都是有预谋的,显然就是诬陷啊。

而且均输法打击这种奸商,何错之有。

而司马光则是气得摇头晃脑。

而这果农下去之后,张斐又将注意力放在薛向身上,“薛发运使,关于御史台的第二条罪名和第三条罪名,其实都是指同一件事,就是有官员举报你,大肆任免官员,将一些正直官员调离发运司,甚至免职,同时又安插自己的亲信。”

薛向语气坚定道:“这纯属诬告。”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薛向道:“这其实可以和第一条罪名放在一起说。”

张斐道:“愿闻其详。”

薛向道:“首先,我的确有任免了许多官员,但这是朝廷给予我的权力,而并非是擅权之罪。

其次,我任用的可不是我的亲信,而是一些精明强干的官员,而被免除的官员,要么是在底下阳奉阴违的官员,要么就是怠惰因循的官员,以及那些没有能力的官员。哦,还有就是芜湖那种借新政去盘剥百姓的官员。

最后,我知道,这么做的话,是会得罪很多官员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均输法对于消息来往要求非常高,对于能力要求比较高,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知道,各地的物价,才能够布置准确的计划。身为发运司的官员,也必须非常勤奋努力,而不能像之前一样,好逸恶劳。”

赵抃不禁问道:“这都只是你的一面之策,你如何证明你所言?”

张斐接话道:“大庭长,我们检察院根据薛发运使的诉状,已经查到确凿的证据。”

赵抃好奇道:“是吗?”

可不仅仅是他感到万分好奇,在坐所有的官员,都对此很是好奇。

这种事你怎么去证明,即便你让发运司的官吏来作证,那都会存在质疑,你是发运使,发运司的官员,必然是向着你,你得拿出铁证来,证明一个官员怠惰因循。

大家都没有头绪。

张斐接过周正递来的一份文案,立刻扬起来,“虽然关于举报薛向的官员,都拒绝出庭作证,但是我们已经查明他们被免职前因后果,以及他们过往是一些政绩。

我手中的就是那些举报薛向的官员平日里面所批示的公文。以及顶替他们的官员在近两年所批示的公文。

他们的职务是完全相同的,但从批示公文数量来说,由薛发运使所任命的官员,一个月所批示的公文,就已经超过前任一年的所批示的公文,而且从他们所书写的公文对比来看,一眼就能看出,谁有用心,谁没有用心。

不仅如此,他们的政绩也是天差地别。还有就是道德,呃.抱歉!”

说着,他翻阅了下文案,“这个,我们倒是尚未找到具体的证据。”

“哈哈!”

院外顿时传来一阵哈哈笑声。

王安石都乐得哈哈大笑,对面司马光则是气得手都发抖,你丫这是在讽刺谁啊!

赵抃这回拍得很急,“肃静!肃静!”

等到院外安静下来,张斐又补充道:“但是关于职业道德,二者也是一目了然。”

“呈上。”

说话时,赵抃还顺便警告道:“你现在可是检控官,不是一个小珥笔,请注意你的言辞。”

张斐忙解释道:“真是抱歉,只是关于御史台审理,有这方面的考量,故此我才提了一句。”

赵抃无言以对。

确实是的。

之前御史弹劾薛向,很多都是从个人道德出发。

张斐又道:“根据这些公文,不难看出,大多数官员还是因为无法适应均输法,旧制之下,一切都是规定好的,几十年不变,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做,而均输法所要做的事,可远比之前多得多,正所谓多劳多得。

还有一些则是因为借着均输法敛财,被薛发运使抓住,故而被免职,这也充分证明,薛发运使不是任由下属非法赋敛,只是他缺乏监督官署的协助。”

细!

张斐再度让众人看到他的细。

没有人想到,平日里的公文,竟然也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这.。

但想一想,好像也对,如果公文的数量又多,且更加细致,再加上政绩的话,是足以说明一切的。

同样的职权、职责,相差这么大,除了懈怠,就没法去解释。

王安石听罢,不禁哼道:“这就是吏治腐败的原因,真正愿意干事的官员,却遭受排挤,而沽名钓誉的官员,反而是平步青云,试问谁愿意干活啊!”

当这些证据呈上之后,张斐便道:“我请来的证人已经全部出席,并且证据也已经全部呈上。”

“是吗?”

赵抃略显诧异。

旁边的官员也都有这种感觉,这好像还未审完。

张斐心知他们的疑惑,他们是在关注新政,而忘记这只是一个官司,点点头道:“这些证人、证据都足以说明,薛发运使是被人诬陷的,蒙受冤屈的。”

赵抃顿时反应过来,稍稍点头,“那你准备做结案陈词吧。”

“是。”

稍作休整后,张斐站起身来,他先是环目四顾,然后朗声道:“由于御史台所有官员都拒绝参与此次庭审,故此我并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是如何审理的。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整个案件中,御史台是存在着严重失职行为,因为他们没有及时将各地发运司的情况,告知发运使,这显然不合制度的。

不过由于御史台没有参与,故此我们检察院无法确定,御史台到底是为求对付薛发运使,所故意为之,栽赃嫁祸薛发运使。还是意图借薛发运使来掩盖的自己失职行为。

不仅如此,在御史台审理中,还存在着诸多疑点,比如说,御史台是否调查清楚,那些百姓的背后其实是有着不少与此案有着重大利益关系的大地主。

又比如说,御史台是否有调查那些举报薛发运使的官员与薛发运使的恩怨。

我在这里不想做过多的揣测,到底我们检察院是完全依从证据,务求做到公平公正的检察官署,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去强加罪名。

但是御史台到底是一个监察官署,若只是一个疏忽,可以去理解,但同时存在这么多疏忽,并且背后牵扯着诸多利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御史台拒绝参加庭审的原因,但这绝对值得怀疑。

至于薛发运使,他是绝对是清白的,他在这几年内,东奔西走,不辞辛苦,不但改善了国家财政,还令无数百姓减轻负担,但他所遭遇的一切,呃,其实我也并不同情,有句话说得好,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

赵抃问道:“最后这句话是谁说得。”

这不是古语吗?张斐讪讪道:“呃有感而发。”

第五百四十一章 决不妥协第330章 真香第一百零一章 我为刀俎,谁为鱼肉?(求订阅)第四百零二章 都是你的错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此世上再无苏东坡第五百五十五章 三冗第一战(八)第六百三十八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第318章 丑闻遮天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源与节流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报红第690章 烟雾弥漫第四百八十八章 庭审(下)第644章 珠玉在前第五百六十九章 扮虎吃猪第773章 时势造英雄第701章 潘多拉盒?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死与税第272章 体验生活第四百五十一章 直接挑战地狱难度?第三十章 一波三折第279章 天下武功, 唯快不破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是赢家第五百九十五章 三法之争(九)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教你啊!第四百三十九章 税战(十三)第一百六十六章 权力的笼子第347章 二法之争第四百六十章 杀人诛心第二百二十九章 必须同甘共苦第一百九十七章 彼岸第四百四十五章 税战(十九)第四百九十二章 韭菜也不是这么割的呀!第一百四十章 黎明破晓前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来都一样第四百五十章 税战(二十四)第666章 谣言盛于智者第五百九十四章 三法之争(八)第729章 到底是谁的错?第280章 是条汉子第359章 难就难在这多一步第四百六十三章 文律两开花第一百三十六章 还没结束......!第805章 戴罪羔羊?第四百五十八章 货币战(下)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鱼第642章 矛盾激化第655章 金蝉脱壳第759章 谁赞成,谁反对第五百九十三章 三法之争(七)第一百四十七章 风口浪尖第726章 帝王之术第三十七章 平平无奇张三郎第四十六章 万恶之源(上)第341章 入仕第一百零七章 捅破天(三更 感谢盟主‘ 吃不胖的KK’)第789章 大庭长第四百三十六章 税战(十)第八十四章 沉冤得雪(求追读)第四百零六章 你赚,我也赚第301章 恩怨分明第四百八十五章 奇葩组合第321章 不是你以为第五百一十二章 政、法之争第261章 我是一个珥笔第680章 谋反案(八)第808章 走向决裂第725章 回旋镖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字狱之源第四百一十九章 司法新贵第一百七十三章 贩卖公正第262章 告我告我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次交锋第三百八十五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第五百三十章 有利分裂第712章 专业治国第345章 儒法之争第317章 相爱相杀第359章 难就难在这多一步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育第一百一十九章 布局第一百五十章 仅此一次第670章 血债血偿第六百三十五章 一个也别想逃第766章 “青楼特使”第268章 赢了!第二百一十九章 生死与税第309章 大哥,俗还是王道啊!第四十一章 火上浇油第一百八十八章 士可杀不可辱第五百四十九章 三冗第一战(二)第四百五十七章 货币战(中)第302章 取之于贵,用之于民第706章 都是为了你第749章 又一次请客吃饭第五百一十六章 文武与法(一)第四百二十五章 中产阶级的复兴第381章 何不食肉糜第699章 政矛与法盾第五百零一章 要让司法变得廉价第687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