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 觅磬躺在窄小、逼仄的厢房内,竟然也睡了个好觉。他一向认床认地方的,以往时候, 在别人的地盘上他怎么会这般毫无防备就这样睡着了。可今日......就这样睡着了。
而浔妡这夜, 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不知是在担心这场雨后的灾难, 还是在想着厢房里睡着的那个人。总之, 辗转反侧, 一夜不得安眠。
外面打更的梆子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觅磬睁开了眼睛,陌生的环境使他愣神, 片刻便想起来现在身在何处。
他起身推开窗,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窗外的花草被打的七零八落, 有点说不出的凄凉。
他朝着浔妡的卧房望去, 细微的鼾声传入觅磬的耳中。他眼中一片暖意,手脚很是利索的收拾好自己, 再次贴上了遮挡他英俊面庞的络腮胡子,伸手利落的□□出去了,就连这浔将军府的护院都没有惊动。
“夜雨,可有什么异常?”原来是觅磬亲自隐入了丞相府中。
“主子,昨夜那个异域人趁着丞相不在府中, 果真偷溜了出去。我跟着他走进一家驿站, 亲眼看着他将一封手信递给里面的人, 我已经派人在盯着了。”
正说着, 外面一个人影闪过。觅磬藏身于阴处, 那人径直的走向夜雨。在夜雨耳边嘀咕一番,又迅速隐去。
“主子, 有消息了。那驿站里的人果真是青狼国的奸细。”夜雨道。原来方才来的那人,便是夜雨安排在驿站的眼线,盯了一晚上,终于漏出了马脚。
“如此,你继续在这里盯着,任何异动无比告诉我。”话音未落,觅磬便消失在丞相府。独留夜雨一人在黎明的风中凌乱。
觅磬来到自己在京城的庄子,一头扎进了书房,伏案大写了一番。然后两个指头送入口中,清脆的哨音响起,一直信鸽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觅磬伸手抓了来,将书信塞入信筒中,然后将它送入空中。
时间计算的很是精确,夜风刚带着罗家军和浔老将军安营扎寨,一抬头便看到小信鸽在头顶盘旋。
觅磬写信来,无非是告诉他们青狼国必有动作,万千注意些。夜风看完又特意去浔老将军帐内商议对策。
浔妡一整夜辗转反侧,直到黎明才昏昏然入睡。浔妡在梦中忽然听不到风雨声,顿时清醒过来。猛的睁开双眼,天色已然大亮。
“糟了糟了。”浔妡嘴里念叨着,光着脚站在窗前。
“雨停了?”浔妡有些不可思议的惊呼。然后一抬头便看到小院中桂花树旁边练剑的那个人,一脸痴迷。
觅磬一早便听到了她的惊呼声,余光瞥到她时,睡醒的初态有些懵懂,使得他移不开眼。她正抬起一只手揉着眼睛,葱白的手腕直直的闪入了他的心里。
入眼再看,却发现她衣衫未整。幸而自己的意志坚定,急忙转过了头,移开了目光。
浔妡看到他时,他正闭着眼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早。”浔妡故作矜持的朝着觅磬喊道。
觅磬转过身来,微笑着看向她。如果浔妡离得近些,便会发现他的鞋尖和衣摆被清晨的寒露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