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裕让管家添置了一些护院和家奴, 虽家有狐魅,万事大吉,但也不得不以防万一。更何况, 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谢老夫人托人捎口信有要事, 彼时贾裕已经招了一些孔武有力的老妪和汉子, 一群人浩浩荡荡得在街上走着, 吓退了不少路人。
贾裕心中抱歉, 可保不准郭氏的人在哪个路口候着,只得委屈一下路人。
谢老夫人依旧与往日一样,与她掰扯一些闲话, 最重要的还是要她赶快给谢珧找个好女郎。若在过去,贾裕很是愿意, 如今却只能在心里头苦憋憋得喊着:您的乖孙早就死了, 如今只有一个顶着您乖孙皮的公狐狸, 你就不要拿它祸祸别家女郎了。
但这些个话,贾裕却不能说出口。
谢老夫人话锋一转:“昨日, 你家那位继母登门,我见了。”
贾裕心里头一突,不敢搭话。
“你娘家给你说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对方乃是广武县侯张华。六礼已过半,就等着我们谢家放你回去, 好让你备嫁。”
贾裕一慌:“阿姑, 此亲事并非我意, 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谢家的, 求阿姑成全。”
谢老夫人说得随意, 实则是在试探贾裕,见她如此不由得叹气:“我便知定不是你自己个儿的主意, 你若想改嫁,不可能拖到现在。”
老夫人圣明!贾裕眨巴着一双大眼,希冀得看向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面对着这样的贾裕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只是……咳……只是谢家一贯家风严谨,担不下强逼子妇守寡的名声。那广武县侯也算是好姻缘,不若阿念你再考虑考虑。”
贾裕听完,眼神立时灰败了下去。这是要弃她保谢家了……
谢老夫人此举她并非不能理解,贾家和张华,谢家哪一个都得罪不起,为了一个寡居在外的子妇而给谢家树敌,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贾裕回到家中,家奴立马就瞧出主家娘子的满面郁色,转头便让人给另一边院子的郎主传话。
贾裕屏退旁人,随手拿出一支笔,寻了一张废纸稿闷闷不乐得画着字样。她要是也有贾褒那般聪明就好了,可惜脑子里还是浆糊,真令人生无可恋……
清怀飘进来时就看到贾裕拿笔尾戳着脑门,他忍笑悄声走近,去看她桌上写的字,落在纸上的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烦”字。
清怀忍不住笑出了声:“世人都道贾家阿念写了一手好字,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贾裕吓了一跳,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听他挖苦,更是不耐:“你走开。”
清怀稀奇:“倒是涨脾气了,难得……”
那个“烦”字被清怀拿了去,折了几折,收进了怀里。
贾裕奇怪:“你这是做什么?”
清怀笑道:“去了你的‘烦’字啊!”
贾裕倒还真是被他逗乐了:“油嘴滑舌。”
“你烦心的事,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清怀心思一转:“只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叫我一声哥哥,好哥哥。”
清怀话里的挑浪之情态,叫贾裕的面色红了又红,她嘟囔着:“你比我小个些许,怎么反而让我叫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