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龙舟的结果不言而喻。
莫旗的鼓打得很是振奋人心,从出发的时候一路到终点都不曾停过,密江两岸的人群都被带动得沸腾了起来。
然而奈何划船手的差距太大,终究是落了下乘,只取了一个第三名。
终点人并不多,梁初一路带着穆菱在屋顶上飞跃过去,一路看到终点。
这种感觉完全是以前没有过的,一时间穆菱要比划龙舟的那些人更加激动,恨不能再来一次都好。
龙舟比赛结束,各家将龙舟扛上岸,穆菱便见莫商两家的人对峙了起来。
与其说是莫商两家,不如说是莫旗和商临两人。
“怎么样?”商临双手抱胸,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姑娘家打什么鼓,不如学学你姐姐读一读四书五经,绣绣花儿弹弹琴。若不然就你这样子,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我嫁不嫁得出去不用你操心,你且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姐姐那般的人物,你这癞蛤蟆是吃不上的。”
莫旗冷哼一声,毫不示弱。
商家大公子心仪莫家嫡长女,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若不是这样,商临一介武夫也不会逼着自己去看那些书籍,只是为了能在端午盛会上与那个女子对一对。
然而两家结仇已久,那些前一辈被埋葬的龌龊惨剧,不会允许他的爱慕实现。
他这样……无非就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但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戳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时看着眼前这姑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恨不能一把掐死她:“你这男人婆,我便是不娶你姐姐,也有大把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要嫁给我。但你却是嫁不出去了,没人要的!”
“你!我打不死你!”
一个姑娘家被说没人要,便是莫旗这姑娘再豪爽,此时都是忍不了的。
手上的鼓槌还没有放下来,这会儿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商临身上招呼开来,那是真正下了死守的,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商临一个不防备,便被狠狠的打了两下,这才开始躲开。
“你这疯婆子!疯婆子!”
“让你叫!让你埋汰我!”
“……”
两人你追我赶的满场跑,将其他人完全丢在了脑后。
大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看戏一般的看着。
赛龙舟过后,江面上还是有零零散散的龙舟,众人闲来无事自己划来玩的,并不做什么名次。
本来穆菱想去尝试一番,可是日头已高,索性先去用了午膳,再去看下午的文试去。
商家的一处厢房里面,商临****着上身,便能见手臂上两道淤青,明显得很。
一个男人手上拿了药酒,倒了一把在手里,而后一下子覆盖上去,使劲的揉捏起来,惹得商临一阵哇哇大叫。
“忍着!”男人没好气的瞪了商临一下。
“瞪我做什么?谁知道那疯婆子竟是疯癫到这般地步,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商临觉着很是委屈。
男人轻叹一声,手上动作更重了:“我们两家还能有什么情面可言,她不管性子如何,到底是个姑娘家,有些话怎能那般与姑娘家说?”
“姑娘家……”商临嘀咕着,忽然想到什么,“爹你说会不会是当年的报应,我看莫家是男丁越来越少了,别是最后只剩下女人了吧?”
男人正是商家家主,商临的爹。
此时听到商临这般揣测,眼中便显出一抹厉色和警告下,手下狠狠一捏:“你给我记着,当年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谁也不准再提及!”
“我可是听见当年还有什么鬼诅咒留下来的……”
“你说什么?”随着问话,手下便越发重了几分。
商临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最后只剩下服软求饶:“爹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一阵嚎叫过后,便只剩下商临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了。
商家家主收起药瓶,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哼着警告:“下午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人家的女儿,这可不是造孽么?
“果真有诅咒么……”
细微的呢喃从房间内传出来,却只换来一声叹息。
当年那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想发生的。可到头来还是发生了,谁又能奈何?
下午的文试没有在密江边了,相比于赛龙舟这样有特色的活动,文试便少了许多的新意,是以来看的人便没有那么多了。
穆菱和梁初两个早早的到场,很幸运的找到了个位置坐下来。
文试主要是吟诗作对一类的,其实并无什么新意,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看商家和莫家的热闹来的。
过了午时之后,擂台上便陆续的上来了人,布置好了桌椅板凳,才有人领着参赛者上前来。
其中莫娇娇和商临,很是打眼。
“商家倒是很有意思。”穆菱不由笑道。
不管是文试还是武试,都是这商家大公子出马。这样看起来商家似乎并没有莫家有优势,至少人才并不多彩多样。
她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冷哼:“有什么意思,商家不过是要跟着抱我姐的大腿罢了。”说完又小声嘀咕:“也不怕遭了诅咒……”
“嗯?”穆菱转头看去,不由眼睛一亮,“莫旗。”
莫家那位嫡长女她不喜欢,但对这个性格豪爽的莫旗,她还是有些好感的。
莫旗一点也不意外别人认得她,神色倒也有些骄傲:“你且看着,我姐如何将他整治!”
“若是你说的这般,商临看着倒像是痴心一片啊?”穆菱往台上看了一眼,不由带出些笑意来。
这可越发有趣了,两家世仇,偏生两家的嫡子嫡女爱恨纠葛,这活脱脱的一部苦情大剧啊!
“我姐才不喜欢那个登徒子!”莫旗反驳。
这倒是提醒了穆菱,叫她的神色顿时有些冷了下来。
莫娇娇当然不会喜欢商临,一来家族使命再身,二来现在有了梁初的出现,说不得一颗芳心早已在这里了。
这么一想,穆菱心里不由觉着有些堵得慌,拉了拉梁初的衣袖:“看完文试,我们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