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衣上床,轻轻揽着她的身子入怀,低头轻吻她的额,肖奕扬有些无眠。天色就这么渐渐亮了,她在他怀中也暖了起来,脸庞有了粉红的血色,还是那么娇俏、甜美,让他忍不住又贴上脸颊,温柔感受着,更启唇轻~含~住她也变得暖暖的唇瓣……唔……真想就这样,一口一口将你含~进嘴巴里,一点一点融化掉……
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深,终是惹得她嘤~嘤~喘了两声,呢呢喃喃着:“唔……扬……”
他吻着她的唇笑了,“小落落……是不是梦到和我……正吻得天昏地暗……”喉间一个低喘,顷刻便有些不好把持,作势就想要狠狠吻下去……突然屋外远远传来些动静,肖奕扬才紧吸一口气,颇有些艰难地离开她的唇。起身下床,帮她整理好被角,出了房门,肖奕扬看到了楼下院子里牵马进来的狄琨。
晨霜白了他头顶的发,而他只穿着一件单衣,外袍是披在马背上坐着的侯瑛身上的。肖奕扬挑挑眉,悠悠地靠在楼梯扶手上继续瞧着。
侍卫上去接了狄琨手里的马缰,狄琨转身顿了一下,似有似无地扫了一眼马背上端坐的侯瑛——她似乎伤了腿,肖奕扬看得出来。
侯瑛犹豫了一下,狄琨也犹豫了一下,终于抬手过去,似乎想要扶一把,却被侯瑛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就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狄琨的手臂又立刻缩回来了,并再不犹豫,转身就要独自走。可就在那一转身的当间,侯瑛却伸手迎了上去,不料,恰恰落了空。这下子,竟惹得她撇了嘴,横了那背影一眼——不经意间,竟流露出难得的小女子娇态。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子,便一赌气自己咬着牙翻身下马,却还是在双脚一着地时,趔趄歪倒,正坐到了狄琨的脚边。
那狄琨直觉的反应竟是一步让开,让她摔得更有余地。这下子可惹到这侯捕头了,也不管这天还未大亮,多数人还未起身,扯着嗓子便大叫起来:“没长眼啊?躲不知道要躲远点,绊到我了没看见啊?”
狄琨哑然,急退了两步终是甩手走人,只落得侯瑛歪歪扭扭地扶着马背站起来,冲着旁边瞪着眼睛瞧的侍卫们大喊:“看什么看?一个个都被那什么总统领带着呆头呆脑,没一点人性!”
“嗤。”肖奕扬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落落丫头别无长处,唯有这“牵红线”的眼光,很独到啊。
“在笑什么?”
肖奕扬回头看到了正从房里出来走到他身后的额吉娜,他恬淡的笑容还未隐去,挂在唇角眉端,好一派慑人风华。额吉娜明眸直视,不由得笑得更加妩媚,“皇上您一大早,心情很好啊。”
心情很好吗?那定是那丫头朦胧梦中的那声低唤……
他轻咳一声,才渐渐敛住了多余的笑意,静静对着她:“听太医说你昨晚身体不舒服。”
“哦,有些头痛而已,便叫太医送了点汤药,服了才睡下了。这药效倒很好,一觉睡得挺沉,只觉得夜里外面有些吵嚷,也没完全清醒起身来看。皇上,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丢了些马匹,派人出去找回来了。”
“没事就好。那皇上现在我们是准备要动身启程了吗?”
落落还睡着,不知什么时候醒。客栈里总比在帐篷里扎营睡得舒坦,还是让她多歇息一会儿吧。想到这儿,肖奕扬说到:“眼看也要到榆州了,不急。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再多休息一下。”
“也好……如果不劳烦的话,皇上能扶我进屋吗?昨晚没吃下什么饭,这时候只觉得身子发虚。”
看看她横在眼前的芊芊手臂,肖奕扬终是抬手握住——这一握,才让她想起飞天索落下的伤,额吉娜眉心微微一蹙,但仅仅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任他扶起、牵住,往屋里走了过去。
何依落打门缝里瞧见的,正是这一幕。刚刚起身,头脑还未清醒,这下子更觉得晕晕的,靠着门板蹲下来,抱着双膝满腹郁闷。
“走开走开!不需要扶……什么?太医?省省吧,我好得很。”——这是侯瑛的叫嚣声,何依落听得清楚,心里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这才深呼吸几口气,起身出了门。
***
楼下院子,侯瑛正一脸愤懑地一瘸一拐踮着脚往屋里挪,再看那衣衫破烂、灰头土脸,手掌也破了,膝盖处更渗着暗红血迹,何依落忙不迭地跑上去扶住她:“这是怎么了啊,侯瑛姐姐,你遇山贼了?”
看到来人,侯瑛才稳了稳气息,“落妃妹子,你真没去那条山路?”
山路?何依落眨眨眼睛,一脸茫然。
“我还真当你急着抄近路去榆州了,害我好找。”要不是刚回到官道上,就碰到这前来接应的侍卫说落妃娘娘已经找到了,那狄琨怕这阵儿已经又找回山里去了。想到那个“没人性”的家伙,又是一阵愤懑,侯瑛拖着何依落的手颠簸着继续往回走。
那边何依落还糊涂着,只是扶着她一边走一边问:“我干嘛要急着去榆州啊?你上哪儿找我去了?”
“诶,那你晚上跑哪儿去了?我要不是因为找你,怎么能跌下山崖呢?”
“跌下山崖!天啊,姐姐你怎么回事啊?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命大。”
“可你干嘛上山崖找我去啊?我不就在屋里睡觉呢吗?”
侯瑛停下来像看怪物一样将她打量了又打量,“你在屋里睡觉着呢?”
何依落点头,一脸无辜。
“你在屋里睡觉那干嘛有人说你抢马逃跑啊?还让一大群人成夜里到处找,我们跑山里找了你整整一夜,你这丫头,成心的啊?”
“谁、谁成心的啊……”何依落简直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