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城地处贫瘠之地,气候诡异多变,暴雨之后短暂放晴,紧接着又是更大的暴雨,深夜的雷光照亮压满天际的阴霾,浑浊的雨水带着异常的酸度降下,在狂风的吹动下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泥浆中的细菌更是在这种潮湿酸性的环境下不停滋生,散发难闻的声音。
暴雨笼罩的黑暗中,十余名四连仅存的士兵借着大雨做隐蔽,悄然从黑暗中摸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决死的狰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一个屋子,他们手里或拿着麻袋,或拿着土制小刀,也有的抄起一块石头就来了。
带头的强壮士兵紧握着刀,恶狠狠地说:“一会过去,老鼠撬锁,二毛用麻袋套住他的头,你们四个按住他的手脚,剩下的人跟我骑上去,捅!喉咙,肚子,心脏,大腿动脉,往死里捅!”
“明白!”
片刻后,四连残余战士一起摸了过去,抵达房门后,老鼠熟练地掏出了作案工具,动作很轻,但却迅速地把门锁成功拨开。
原本撬锁时不可避免地会有响声,但此时天降暴雨,雷声轰鸣,如此轻微的声音早就埋葬在了雨夜里。
极度的紧张情绪让众人浑身燥热,呼吸也变得沉重,在互相的眼神交流后,他们压低脚步往里走,被水浸湿的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呲呲的渗水声,但都被隐藏在了屋外的雷声与暴雨中。
“轰隆!”一阵惊雷过后,闪电照亮了床铺,被子下面鼓鼓的,还有一些起伏,很明显是有个人躺在里面。
“上!”强壮士兵低吼一声,众人鱼贯而入,扑向了床铺。
被子被掀开后,众人什么也不顾,生怕洛忧反抗,手忙脚乱地套住了他的头,按住手脚,刀子拼命往身上的要害招呼,石头也一下又一下地抡着他的头。
床上的人被套住头,想要惨叫,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见此,强壮士兵狰狞地一咧嘴,小刀直接捅进他的下体,一边捅,一边带着报复性的快感吼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狗东西,杀我亲弟弟,我操尼玛!”另一个士兵抡起石头,往这个人的脸上头上一通暴砸,砸得颅骨都凹了下去。
“草草草,老子给你肠子全绞断!”
虐杀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床上的人不会动以后,众人还继续施虐了三四分钟,折腾得满床是血才停下。
“操!”这个人明显已经死了,但强壮士兵还是解恨地把刀捅进了他的心脏,骂骂咧咧地说,“疤哥!兄弟我给你报仇了!”
“呼...终于把他弄死了!”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一个士兵突然说道:“等等!”
“怎么了?”
这名士兵屏住了呼吸,手在死者身上一模,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颤声道:“这皮肤,怎么这么糙...”
强壮士兵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皮肤啊!你们自己摸摸看!那疯子又白又嫩,皮肤比娘们还要好,怎么可能这么糙!”
众人听后,七手八脚一模,顿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粗糙的触感,分明是常年风吹雨打加暴晒才有的触感,可洛忧的皮肤一看就好得惊人,摸上去不可能是这样的!
“轰隆!”雷声再次响起,短暂地照亮了室内,强壮士兵趁此将套头的麻袋一扯,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坏了。
床上躺着的确实是个人,已经被捅死了,然而不是洛忧,是四连里兄弟会的一个成员,他的眼睛暴凸,痛苦地吐着舌头,脸上满是紫红的血斑。
“晚上好。”突兀地,房间的角落传来了鬼魅般的声音,只见那双标志性的瑰红眼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玩味的笑声随即传来,“夜袭长官,你们说,该当何罪?”
短暂的沉默,死寂无声。
“啊!!!”强壮士兵失心疯似的吼叫起来,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剩下的士兵也知道今晚必然是你死我活,已经没有退路,所以早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
卡斯少将的房间里,纵然隔着巨大的雨幕和雷声,然而依旧隐约能听见黑夜里传来的延绵惨叫。
侍从小雷焦急地在房间里踱步着,他走向坐在办公桌前摸着盲文阅读的卡斯少将,急促地说道:“卡斯少将,这个新来的疯了!四连一百多号人几乎被他杀干净了!”
“恩...”卡斯少将随口应了一声,继续摸着盲文,卡斯定睛一看,这本盲文居然还是前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
“卡斯少将!”小雷焦急地抓住了卡斯少将苍老的手,沉声说,“您倒是说话啊!”
“恩?”卡斯少将摸过书签,把它夹在了当前这一页,随后关上了厚重的盲文书,充满深意地说,“你希望我对此做什么?”
“这...您是少将,我不知道啊...”小雷憋得支支吾吾,摊着手说,“派警卫营去阻止?汇报上级,请求把这个怪物调走?都可以!”
“哈哈哈,小雷,你知道这个叫洛忧的人,是谁调来的吗?”卡斯少将在桌上摸了摸,最终在小雷的帮助下摸到了尚温的茶,他喝了一口,深深地说,“是大元帅本人亲下帅令调来的。”
小雷问道:“所以呢,这又说明什么?”
“死囚营是个烂地方,可以磨掉所有激情与意志,而骷髅城又是各地死囚营中最烂的地方。大元帅把洛忧调过来,无非是想用这种烂到骨子里的气氛磨平他的棱角。”卡斯少将将茶一放,深邃地笑了笑,摇着头说,“但有些人啊,他的棱角永远也磨不平。”
还不待小雷反应,一道惊雷过后,屋外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敲门声。
小雷骂骂咧咧地说:“怕是又有士兵告状来了!这事整的...”
卡斯少将平静地说:“去开门吧。”
小雷跑向了房门,当大门打开的一刻,寒冷的风雨随之灌入,他把头一抬,当看清来者时,整个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