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着铜盔铁甲,手持长矛利刃,昂首而立,目光如剑一般审视着过往行人,只因睿王大婚在即,两国结盟交好,容不得半点差池。
岳潇潇望了一眼,没出息的紧张起来,心跳越来越快,她不担心昌平帝会大张旗鼓地迎接她们入宫,因为太子公主已经死于天宝宫那一场大火了,昌平帝又不是傻子,她担心的是会不会突然冲出一队人马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们关入大牢。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想让眼神尽量正常些,但身体不可控制的绷紧,估计表情也自然不到哪去,幸好有面纱挡着。
“放心。”
赵言成淡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让她莫名心安,她貌似无意的向后靠了靠,略微收紧肩膀,整个人如同缩进了他的胸膛。
眼看就要盘查到岳潇潇他们时,楚博轩打马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守城将领,一言未出,那人便立刻恭敬起来,膝盖微动谷欠下跪行礼,却被楚博轩的眼神止住。
那将领是个相当机灵的人,他立刻领会了大人的意思,对着身后将士挥了挥手示意放行,而他则微微颔首立于一侧。
岳潇潇经过那将领身边时,清楚的看到他用余光扫过她,眼中有疑惑闪过,却不敢多嘴,“看来他在这封都名头不小啊,连个小小的城门官都认识他!”
其实这是废话,楚博轩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羽林军统帅的长公子,堂堂正三品的武官。如若连这个眼力都没有,他那个守城的芝麻官也就不用混了,早晚得被这天下脚下的贵人们踩死。
楚博轩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正对上岳潇潇不还好意的媚笑,她美目流转,明明暗藏讥讽却又偏偏妖娆动人,他眉梢禁不住挑了挑,竟然移不开眼睛。
赵言成突兀的冷哼了一声,惊醒了楚博轩,他眨眨眼的功夫,岳潇潇已经回头看向了赵言成,让他以为刚才的只是错觉,她从不与他说话,她讨厌他,他很清楚,所以他怎么会对他笑得那么美?
“你咳嗽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没对我那样笑过。”赵言成闲着没事乱吃醋,原本天籁一般的声音如今满是怨气。
“你有病是吧!看不出来我只有使坏的时候才那样笑?那天你要是看了可千万别后悔。”
岳潇潇白了她一眼,心下好笑,难道一天不骂就浑身不舒服?男人都这么喜欢气女孩子玩吗?还是只爱气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这让她想起了漫画里经常出现的画面,一个小男孩总是欺负自己喜欢的小女孩,而且只能自己欺负,要是别的男孩敢说她一句坏话,他就会和人家拼个你死我活,完全忘了自己每天把她欺负得哭个不停,而那被欺负的小女孩偏偏就不长记性,哭完了还和那小男孩一起玩,绝对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最奇妙的是,小女孩身边一定会有一个善良的男孩在默默的守护着,每当她难过的时候他总会适时的出现,哄她开心,为她出气,然后再伤心的看着小女孩兴高采烈得被那个经常欺负她的男孩带走。
赵言成,你是不是那个爱欺负人的小孩?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欺负你那个小情人?然后等人家离开了,你才知道后悔,所以念念不忘的找了她十四年。
“你在想谁?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本就不多,不要再想别人了。”赵言成闷闷的声音飘在岳潇潇头顶,仿佛受了某种无法名状的伤。
“我没想,别人。”她不想回答,可是嘴却不听使唤。
“那太好了。”他这样说,却没有一丝喜悦。
“好,为什么,还不开心?”她小心翼翼。
“开心啊。只是,如直接说,想的是我,我会更开心。”
“直接,不好。”
“好,我喜欢直接。”
“我不喜欢。”
“你不是不喜欢,是不敢。”
云忆所言不虚,封都真地非繁华,车水马龙人流不息,如果换一副背景和服装,这俨然就是上海的南京路,更难得的是大大小小的招牌匾额上,竟然出奇得都写着文邹邹的名字,而且几乎都刻有纹饰,可见封都之人偏好附庸风雅。
可惜岳潇潇此刻满脑子都是赵言成的那句话,一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否则她一定会好好逛逛,打从来到这里,她不是躲在深山里就是在马不停蹄的赶路,真的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的样子。
楚博轩本来邀请他们去他家,但是玄宸和岳潇潇这两个对他没好感的人一致拒绝了,最终接受了赵言成的邀请,住进了他在封都的别院。
临分别的时候,楚博轩抱拳,对云忆慎重的说:“云公子,在下和您提过的事情还望您仔细考虑,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希望明日可以得到您的答复。”
云忆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点头,岳潇潇也没有多问,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走得很近除去楚博香,简直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虽然她很看不惯却没有阻止,一来是知道他的身份,二来是因为不忍心。
云忆作为一个男人,已经寂寞几年了,他需要一个朋友而且这个朋友应该是个同龄的男人,而不是作为“妹妹”的她,男人的世界里永远不能只有女人,男人对男人同样重要,仅仅一个师父是不够的。
另外,岳潇潇进封都之前就已经猜到楚博轩会邀请他们,因为既然他此行的任务就是寻找她和云忆到了自然要按照昌平帝的指示安排,可是如今她拒绝了,那他肯定也需要进一步请示。
至于他所说的“答复”之事,岳潇潇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肯定和会面有关,楚博轩作为外臣只是奉命行事,不可能知道太多以他必定要促成云忆和昌平帝会面,不是让云忆进宫就是昌平帝出宫。
而云忆之所以犹豫八成是因为林曦儿,在没有确定她的情况之前不会贸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