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读出了其中的深意,心里一酸,为了似曾相识的眼神,为了凌云依,如果此刻是她本人,她应该会热泪盈眶吧。
“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君无戏言!”就在岳潇潇想说点什么,掩饰自己的“身份”时,昌平帝的眼珠连着向右方看了两次。
见昌平帝的眼珠上下动动了算是点头,她大喜,看向玄宸道:“给他解/穴吧,我信他。”
玄宸看了看岳潇潇看了看龙床方向,不温不火的对昌平帝说道:“我不是信你是信她们两个。”
玄宸说完袖子一挥,昌平帝就闷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住,岳潇潇本想上前扶一把,但是手伸出一半又缩了回来,在没弄清楚他的立场之前还是谨慎为好,所以她不动声色的向玄宸靠近了一点,但是眼睛依然看着他。
昌平帝显然对风的态度极其不满意,他却没有开口质问,好像从岳潇潇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猜到了玄宸的身份,亦或者楚博轩昨晚已经进宫禀报了她们的消息也说不定,否则昌平帝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接受她和玄宸,也不可能容忍玄宸对他的不敬。
如今昌平帝的态度已经明了一切,岳潇潇至少猜对了一半,关于玄宸救走她和云忆的事情,他的确知道,所以才会有楚博轩突然在寒城现身,并且与她们一路同行的安排,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了多久。
“你,是潇儿?”昌平帝龙袍下的双手攥成拳头,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凝视着岳潇潇,声音有点哑。
岳潇潇犹豫了一下,严肃的回答:“我叫岳潇潇,不是你说的潇儿,那个潇儿已经不在了,你很清楚吧。”
“对,你说的对。”闻听此言,昌平帝身体一震,面部僵硬,眼中难掩失望之意,长长的叹了口气苦涩的说了一句。
“现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为她诊脉。”
见玄宸走向了龙床,昌平帝眼底泛起一抹厉色刚要出言阻拦,就听岳潇潇说道:“病不避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昌平帝看了一眼没有吱声,抬脚走到龙床前仔细的盯着玄宸,金色的纱幔掀开,里面躺着一位憔悴消瘦的女子,岳潇潇看着那张脸,就如同照镜子一般,所以此时此刻,她确定以及肯定萦贵妃就是熹皇后——林曦儿。
十四年来,林曦儿依旧如此年轻,如此美艳,如若她不是病卧床榻,面无血色,岳潇潇甚至都要怀她是凌云依这具身体的姐姐,而不是母亲。
难怪昌平帝将她宠上天,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她一个女人见了都移不开眼睛,更何况是征服欲异常强悍的帝王。
玄宸的两指轻轻搭在林曦儿白腻的手腕上,目不斜视的问道:“她身上可有外伤?”
“只有手心一处,是她自己不小心割的。”昌平帝牵起林曦儿右手,手心处缠着已经被血浸红的纱布。
“我要看一下伤口。”见到手那一刻,玄宸脸色巨变,神色越发凝重,就连声音也跟着急切了。
昌平帝顿了顿,还是慢慢的解开纱布,林曦儿手心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鲜红的血自伤口渗出一滴一滴落在精美的锦被之上,触目惊心。
明明还没有她的伤重,为什么会流血不止呢?灵光一闪,岳潇潇突然想到了柳魅儿脸上那道不停流血的伤疤,不解的问向玄宸:“她的伤很像柳魅儿,对不对?”
“你替她包上吧。”
玄宸仿佛没听见一般,走到书案旁,手腕急转唰唰的写起了个方子递给昌平帝,严肃的说道:“她中了两种毒,一种是迷惑心智让她沉浸在自己的某种记忆之中,这是她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另一种毒叫莫离,伤口不愈流血不止便是此毒的症状。”
昌平帝闻言大怒:“你说有人在宫里给她下毒?!那你可有解法?”
“让她醒过来很容易,但是我解不了莫离之毒,这种毒只有受外伤之人才会中,然后渗入血液流遍全身,乃是前任圣手堂堂主的独门秘药,此毒之所以叫莫离,就是警告中毒者不要离开施毒者,中毒后三个月内如果不回到施毒者身边,就会流血不止而亡,如今,她中毒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最多可以再为她续三个月的命。”
此时的玄宸异常的冷静,如果不是知道他与林曦儿的过往,岳潇潇肯定会认为他根本不认识林曦儿,因为他表现的太像一个医生,而不像一个即将失去挚爱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说圣手堂有解药!”
昌平帝有帝王处变不惊的镇静,却没有帝王的无情,所以他比起玄宸,更像一个痴情人,现在他双眼如刀,眉宇间尽是杀气,好像马上就要把圣手堂付之一炬。
“没有,圣手堂前任堂主已经死了,她的毒传给了儿子。”
“她儿子是谁?我们去找他!”
岳潇潇看着玄宸,脱口问道,难道这就是林曦儿的第三道生死劫!?纵使她自断凤命也躲不过这绝命一劫吗?如果要云忆眼睁睁的看着林曦儿死去,还不如压根就不告诉他,他娘还活着。
同样是死,但这两种痛苦却有天差地别,所以她绝不能让林曦儿死,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墨红展。”
墨红展是圣手堂前任堂主的儿子!岳潇潇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不已,为什么是他?他没理由毒杀林曦儿啊,他一个临国的江湖人怎么会和封国的贵妃扯上关系?他是受人指使还是被人陷害?她心里突然又乱了起来,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他是谁?你可知道他在哪里?朕马上派人去找!快说!否则不管你是谁,朕都会要你的命!”昌平帝一把抓住玄宸的前襟吼道。
岳潇潇赶紧上前拼命拉住昌平帝的胳膊,劝道:“你先放开!你这样也没用,墨红展是墨武山庄的大少爷,他是临国人,既然莫离是他家传的,他怎么会给你解药?”
昌平帝闻言,一把甩开她的手,回身一掌劈断了书案,咬牙切齿的骂道:“上官灏明!朕忍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越发得寸进尺,非要逼得朕和你势不两立。好!朕就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