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还有点用,刃回来没有?”
“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云渺山附近查看昨晚的情况,还有锋给您诊完脉就又回承亲王那里去了,说您醒来以后,最好到承亲王府去一趟。”
略微思索了一下,叶褚诚一马当先的冲在了最前面,没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进了云渺山,到了昨晚的那片密林,便率领护卫弃马步行,凭借着记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条山路。
如今已是白天,周围的景象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里是云渺山的半山腰,可能是积年累月有行人猎户过往,所以便踩出了这条林间小路。他们在周围查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就用短短长长的竹哨声,与之前就来的刃接头,将他们叫了过来。
“你对这一带熟悉吗?”
刃即使在白天也是一身黑,连头发和脸都用黑布包起来,只露一双眼睛。
“回主子,这里是云渺山的半山腰,再往上走有一些猎户居住的村落,云渺山虽为兆临两国的接壤地,但是此山连绵起伏阻隔了这两边,相连却有千里之遥,地势险要人烟罕至。”
“那这你可知道这山上除了那些猎户,还有别的落脚栖息之地吗?”
叶褚诚虽然没看到她的样貌,却记得她的衣着打扮,绝不是寻常猎户家的女孩,她还戴着面纱,似乎更像是江湖人的装扮。
“属下只听说再往上走有一座峭壁,高耸入云,十分陡峭险峻,周遭怪石嶙峋奇草丛生,从没有人去过,应该也不会有人居住。”
“哦?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他听了有些失望,本以为这山中可能有不知名的小门派或是山庄之类的地方,她才会隐居在此处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有再去看看。
既然她会深更半夜出现在云渺山中,又突然消失不见就证明她对这里一定非常熟悉,所以无论如何,就算把这座山翻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另外,他确定她不是一个人,打晕他的,会是那个封国太子凌云昭吗?
当时她被他压在身下,他太激动放松了防备才中了招,想到这儿,他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昨晚按在她胸口的那只右手,好像手里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在刃的引领下,弯弯绕绕的来到了逍遥崖下,仔仔细细的搜寻了附近,确定没有任何上山的绳索或是小路。
他抬头看着云山雾罩的悬崖峭壁,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么高不见顶的山峰根本就不可能攀越,又怎么会有人在上面?
对于第一次出现在逍遥崖下的人来说,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只有到过了逍遥峰的人才知道,其实过了那层云雾之后,没有多高就可以登顶了。
逍遥峰的确很高,但是对于拥有上乘轻功的人来说,还是难不住的,关键就在这云雾之上,大多数都会认为云雾之上会更高,而不会以为云雾之上就是峰顶了。
所以,这云雾才是逍遥峰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回程的途中,叶褚诚骑在马上闷闷不乐,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为难他?明明都遇到了怎么突然又不见了?要么就让我直接找到,要么就别让我遇到,如今这种“得而复失”只能徒增烦恼。
以前不知道她的生死,怀着一线希望去找,找不到也不会太过失望,他也曾想过,如果被别人捷足先登,说不定她已经不在了,只是他心里不肯承认而已。
可是听到哀思帝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心在沸腾,卷着滚烫的热流好像要跳出他的身体一般,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似喜悦、似兴奋、似紧张、似害怕,总之两个字,复杂。
一息之间,他很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可笑的是竟然还担心,如果她不认识他该怎么办?
她又怎么可能认识他?她那时刚满岁,他也才只有五岁,如今他已经十八岁了,她根本不肯能认出来,甚至,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当日,他就吩咐刃,派人每天不分昼夜的盯住云渺山的山腰和山下的路口,一旦发现一个十四五岁,身穿紫衣或者武林人士打扮,眼睛长得极美的女子,就跟住她的行踪并火速向他禀报,千万不可惊扰到她。
暮云阁,是叶褚诚的寝殿,三年前从封都回来后,他亲笔题字改成了这个名字。
此刻,叶褚诚半倚在软榻上,眯着眼睛,摆弄着手中的紫色面纱,时不时的自言自语。
“眼光挺好,质感不错,看来,你的日子还算逍遥,最起码衣食无忧。”
捻起面纱对着殿内的烛火时,他发现面纱的一角绣着个图案,拿到近前仔细辨别了一番,没有在脑中搜索出任何与之对应的家族图腾或门派标记。
渐渐的,他脸上泛起了柔和的笑,浅浅的。
“凌云潇,这是个什么东西?是你绣得吗?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笨丫头!呵呵,你喜欢这个奇怪的图案,喜欢到每天挂在脸上吗?果然与众不同,正对本太子的口味,不如我也给你刻一个吧。”
他打算把面纱的图案拓下来,起身的瞬间,突发奇想的把面纱放在鼻间闻了闻,是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青木香和另一种不知名的香气,似是兰花又似是梨花,柔柔的萦绕在鼻息之间,他绝美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满意的笑。
青木是他身上的味道,另一个就是她的了,甜而不腻余香悠长,是个有品位的“香香”公主”。
“启禀太子殿下,二王爷登门求见。”平安拿着拂尘一路小跑来到了叶褚诚的近前。
他没抬头,依然继续绘制着那个奇怪的图案,轻描淡写的问道:“他自己来的?”
平安上前几步,神神秘秘的答道:“回殿下,二王爷还领来了两名带着面纱围帽的女子,看不清样貌,说是临国著名的舞姬……要送给您。”
“哦?面纱舞姬?有意思,二哥是想来探探口风……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