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前两年送入太子府的舞姬就是被他的男宠给折磨死的。”
爆炸性新闻!
岳潇潇双眼贼亮贼亮的,一下就来了兴致,凑到云忆跟前:“你说…”,话刚出口就又收了回去,云忆是她看着长大的百分百纯情少男,怎么会懂这些?
于是她又转向了另一面,对着玄宸挤眉弄眼,甚至有些恶趣味的问道:“你说太子是攻还是受,呃,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我猜他一定是…”。
噗的一下,玄宸将刚喝进口中的酒全数喷了出来,一点没浪费的喷了岳潇潇一脸,于此同时,对面的赵言成腾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
“他不是下面那个!”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赵言成粗暴的打断了她的猜测,额角青筋暴跳,她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整天口不择言的成何体统?
如今已经到了令他发指的地步,竟然怀疑他的,他的能力!
这突如其来的两拨冲击,彻底激怒了岳潇潇,倒霉的赵言成自然直接沦为撒气桶:“我又没说你,你激动个什么劲!你是他男宠吗?还有你,不能喝就别喝!要喝就别吐!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至于这样?懒得理你们!”
骂完人,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云忆一把拉住:“潇儿,好了,师父不是故意的,大家有误会,你快听,说到你关心的那位王爷了。
她本来想去洗洗脸,被云忆这么一拉一说,自然就停了下来,心中暗骂,也不知道隔壁的人长没长耳朵,这屋都已经翻脸了,他们竟然不为所动,继续在那妖言惑众。
“这你都不知道?当年送舞姬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王爷,他为此得罪了太子的男宠,枕边风一吹,太子就参了他一本,搞得他被逐出兆都到了咱安平城。”
“你别那么傻了好不好?那都是做给人看的,暗地里的你难道猜不出来?肯定是二王爷惦记上了那个位子,才被太子给收拾了,后来他不是还被发配了嘛,我告诉你个秘密,二
王爷现在根本就不在临齐关,而是在…路上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岳潇潇不用想,也知道那个男人省去的是什么话。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心里紧紧的难受,她不敢想象那双双曾经洁白如玉的小手,沾满鲜血会有多可怕。
但她心里明白,在那个看不见血的战场上,身为太子的他,面临两个选择,“杀”或者“被杀”,只有善杀者才能成为帝王,他必须不留余地的去拼杀,直到对手消亡殆尽,这便是帝王的历练之路。
一朝踏上帝王路,至死方休绝无转圜。
叶褚诚,你再也不是那个为她落泪的孩子了,那个沁人心脾的笑容,那个月光下孤冷的小小背影,她也无法再见,即使已经烙印于心。
一把甩开云忆的手,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口,眼泪默默的流下来,不知道为了谁。
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一定是泪腺里积攒了太多的眼泪没处存了,她这样为自己开脱,手却止不住的抖,她害怕的事情终于要来了吗?
所谓的命运最终还是没有放过她,也许不只是她,还有云忆、还有叶褚诚、也许还有玄宸。
这几年里,那一夜的情景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她的记忆,从未离去,让她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他们几个人的命运,似乎自那晚开始便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栓在了一起。
本该在那晚发生的事情,因为她这个“意外”的到来,或者玄宸的出现而改变了,但也仅仅是改变,并不是结束。
她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她们已经平静的生活了十几年,她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位“命运之神”已经将她们遗忘。可是她错了,如果当年他们都是一盘棋上的棋子,那么谁都脱离不了关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褚诚动了,她们也必然要动,之前的相安无事也许只因时机未到,如今她们三个堂而皇之的跳回了这红尘俗世,是不是说明时机到了。
要轮到她们上场了呢?
客栈后院的假山水池边,岳潇潇洗了脸和面纱,然后跃上一棵大树,抹掉眼泪,咬咬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哭也没有用,还不如留着力气用来对付未知的苦难,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你哭了?”
不知何时,身边竟然来了个人,吓得她一个激灵,身子就歪倒树下,她刚要运功提气,就被那个人揽在怀里。
闻到了这两天再熟悉不过的青木香,她知道来人便是赵言成。
赵言成将她放在地上就松开了手,从侧面凝视着她没戴面纱的脸,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柔嫩的唇瓣精致的下颚。
他很想扳过她饿双肩,看看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是如何流泪的。
“你怎么来了?”她匆忙戴好面纱,自始至终侧对着他。
收拾起心中的失落,他淡淡地答道:“看你突然跑出来,怕你有事就来看看。”
“谢谢,我没事,还有,刚才,我一时口不择言,你别介意。”
虽然倒了歉,但她语气中有明显的疏离,她之前确实不该那么冲动,毕竟,赵言成不是玄宸也不是云忆。
他,是外人,她总是不知不觉的忘记这一点。
“没关系,你,你是为他流泪吗?”此刻的他只关心这个问题,眼中有期待和矛盾,只是她没有看见。
是,也不是。
她不是想否认,而是真的没有答案,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谁,叶褚诚?云忆?亦或是她自己。
见她迟迟不说话,他便越发焦躁,语气中有控制不住的怒火,声音却极力压制的平静:“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琢磨的?”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明是来劝人的怎么反倒发脾气了,懊悔的叹了口气,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绝对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岂料,岳潇潇不但没生气反而释然一笑,有些玩味的复述着他的话:“你说得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么好琢磨的?我就是太爱琢磨了,反倒是想不清楚,也看不明白,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谢谢你,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