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百步,可否回头一步。
错误,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仔细想来或许是那个时候,那次我让我再遇上她,一切错误就在各自客套的掩盖下慢慢开始了。
人生有很多选择,可以选择生活的方式,更可以选择生活的城市。我的选择永远是这里,这座小城,这块生我养我给我无数痛苦记忆的地方。可晨晨不一样,考到大城市里的重点大学,以她的出色她完全可以留在上海,可她不知为何偏偏选择回来。
我想如果她没回来,这一切是不是就有会发生,没有再次的相遇,或许我们的生活都会简单点,我依旧混蛋般坚决地活着,她依旧在幸福的缠绕下,诠释优质的人生。
可惜人生总是无常,老天总不让我们简单的活着,我们的城市不大,我们的相遇也是必然的。只是相遇的方式在她略显尴尬了一些。
那天我正和几个客户吃饭。不是很大的客户,但这种场合多是能喝之辈。那阶段的我还要来需应这些人就太掉面子了。我随便丢了个借口,半途溜了。一出门正看到对面包厢坐了一屋人,我天生就八卦,只要是热闹的地儿,我的眼就忍不住往那儿瞟。这一屋人不像是这的常客,从他们皱巴巴的衬衣和那些欲气的套裙看来,这些人多半是来宰人请客的。从他们脸上调侃的笑意看来,他们宰得还不少。
我摇头笑了笑,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刚才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个久违的身影。我几乎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个人,可这影子一撞入我脑海,那些封存的记忆便如漫天飘散的照片,一点一点记录着我成长间的点点记忆。而这个人在我记忆中所占分量远远胜过小霍。以至虽是个背影我已认出她。
“她”吗?是啊!瘦弱的肩膀,纤细的腰肢,举手投足间总透出一股引人的淡雅——晨晨,我今生唯一的朋友。我还曾担心小霍会和她一起背叛我,现在想来是多么可笑。这些年我们徐家的沉沉浮浮她应该知道得很清楚。她有没有试图联系过我我不得而知。但我一直回避着与她的接触。
曾经我们或许算是站在同一平面上,简单单纯得可以无聊到互相嫉妒。可现在只剩下我嫉妒她的份了,从那桌人看她时那或嫉妒或爱慕的目光看来,看她的青春灿烂一如从前,可我呢?还剩什么?这层曾经如她一般青春灿烂的躯壳里只塞着一团团不堪入目的污垢。
“徐总好!”估计我愣在门口挡着路了,一个酒店女服务员切生生地站在一边等着我回神。
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账单,又看了看里面。以晨晨所坐的位置,她应该就是今晚那个挨宰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的,我冲着那个服务员笑了笑,小声问,“美女,这屋是谁做东啊?”
那小姑娘也特神秘地低声说,“是那位穿白衣服的小姐。”
我也神秘地回了句,“那好,这桌记我帐上。”
“好!”那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抱着小账本低头退开了。也不知她高兴个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一句不知从哪听过的话突然窜入脑中,财富与幸福感成反比。
如果我当年没选这条路,会不会也如这小姑娘一般能露出如此简单的笑脸呢?或许不会吧!性格决定命运,我走这条路是必然的。相信也只有晨晨那种简单的小女人才能维持这种简单的快乐吧!我望向屋内,晨晨的声音一如从前,“多谢各位前辈的关照。”
那些“照顾”她的前辈显然也没安什么好心,吃了晚辈近万元的大餐脸色仍摆得很正。突然一个老头发现门边的我,连忙站了起来,抑着脸就往我这冲,嘴里还嚷着,“哎哟,是徐总啊!好久不见了。”
我没认出这老头是哪根葱,但晨晨却已看到我,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望着我眼神里激动中带着一丝复杂。七年未见,她还是如原来一般,亲切地叫了我一声,“小可!”小可?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我隐下苦涩,笑着说,“大医生,回来怎么不通知我这老朋友一声?”
晨晨眼中那丝复杂立时被那熟悉的温柔笑脸取代了,她越过桌子走了过来,“你还好意思说,我给你秘书留了千百次言了,也没见你回个信。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
“怎么会,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啊!我可就你这么个发小呃。”这话不是说给晨晨听的,我转头冲着那个老头笑了笑,“好久不见了。陈院长大手笔啊!居然请手下在这地儿吃饭,真是太照顾我们晨晨了,谢谢了啊!”这么会儿我也想起那个老头是谁了,当年我老爸中风,玛莉曾带我见过这老头。他好像有什么辫子抓在玛莉手上,总之那之后他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
算起来晨晨刚毕业不久,她可能是实习完后请这些孙子吃饭吧!这些人还真会吃,一刚毕业的学生居然让她来这种星级饭店请吃饭,真够狠的,是我一定整死他们。
老头估计听出我话里带刺,忙讪讪地说,“哪里哪里。”他转头冲着一个尖脸的中年女人说,“老刘,这帐挂我头上啊!”
我依旧是笑,“不用了,这顿算我的。以后请多关照一下晨晨啊!”
陈老头忙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客套也差不多了,我很烦这类人。我问,“不知院长吃好了没,我想借你这位美女手下用用。我们好久没见了。给点时间我们述述旧吧!”
陈老头继续点头哈腰陪笑脸,“您随意,我们这也没什么,就随便吃个饭。”
我转头笑着问晨晨,“大医生,有空没?欠我的冰糕该还上了吧!”
或许我脸上的笑让晨晨除去了拘谨,她笑着轻拍我的肩膀佯怒道,“有你的!多少年了还记着。”
“那是,走吧!”和晨晨离开时,我瞟到陈老头松了口气正在那擦汗。
出门,我带晨晨上了我的车。少了闲人的热闹,我俩静得不知如何开口。我借着开车掩饰,晨晨看着车外,看得出她想说什么,可却无从开口。
良久她轻声问了一句,“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我心里一颤,差点控不往车子。我过得好吗?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晨晨看着我又问了句,“你和小霍真的没得挽回……”她问到一半发现这话说得不对,后面的话就没声了。
我笑了笑,“都过去了。还好——”我不知道自己在说还好什么,是和小霍分手还好,还是过得还好。总之两个字突然就带出来了。
或许晨晨发现这些话题都太尴尬了,她看着前方柔声问,“这大半夜的,我们这真的要去吃冰糕吗?”
“当然了!不然我还吃你啊!”这话一出,我就突然觉得味有点不对,怎么这色情,可能跟玛莉呆久了,脑子有点偏了。
晨晨到一点也没觉得,她笑着说,“切,毒不死你。我以一个医生的专业了解告诉你,人肉里含的毒质绝对比猪肉多。”
“猪——”我故意拉长声,多聪明的医生,拿自己和猪比。“原来您不如猪啊!”
晨晨自知上当,笑着骂道,“你才猪呢!”
一个小小的玩笑解开了彼此的拘束,她看着我,终于放开怀和我一起笑了起来。
朋友甚至更亲密的关系的两个人在久未见面时,难免有隔阂。晨晨和我之间的隔阂是七年的时空距离,我明显发现她没什么改变,正如她明显发现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
她的迟疑是在试探我与她之间友谊的尺度。她在试我们是否依旧相言无忌,亦或是剩下普通的客套。她那时已查觉到我的危险。只可惜她还是走近了。离魔鬼太近注定没有好结果。她的过错犹如救蛇的农夫,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注定不能救也没得救的。
那天之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却很少联系。我这个人除非利益需要,否则决不主动联系别人。所以我自然不会去联系晨晨,偶尔她会发点问侯短信给我,但我很少回。我已过了小女人的青涩年代,和闺密聊八卦的事从那一年之后我就没做过了。
那时我忙着公司,忙着把鑫诚做大。我深深记着玛莉的话,要报仇先要自己强大。七年间她的人生一如既往的简单,在我却已是沧桑难忆,复杂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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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跃太快,我有些不解,“不对啊,晨晨学医,五年本科两年研究生,一起七年。小霍是四年本科。照说是小霍先回来,你们仨这么熟,晨晨应该知道你跟小霍的事啊,她还问,难道里面又发生过什么?”
小可叹了口气,“你以为他会把那事说出去吗?再说那时连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走。他怎么说去。”
“走?是你先走的?为什么?”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