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就过去说说几句话。”我拉下赵子龙的手,慢条斯理地说着。
赵子龙无语地看着我,“算了,说什么你都是我带进来的,有什么事,我帮你挡挡就是了。”
于是,赵子龙领着我就往杜四娘那边去。
正在忙活的杜四娘心有所感,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连忙喊着:“四娘!”
杜四娘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眼睛一红,然后就向我跑来,说:“你这挨千刀的,你死哪去了?!”
伙夫长手里的勺子掉回锅中,然后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知觉地站着。
我被杜四娘抱住,我无奈地说:“你这样说,你后面那人该伤心了。”
“也是,我都忘记了,我就瞧着你做此番模样,只想着配合你。”杜四娘连忙往回跑,拉住伙夫长的胳膊,低声说着:“你过来,你过来,我跟你说,她就是我一直担心的春桃。”
伙夫长这才像有了灵魂一样,窃喜地说着:“原来他是她啊。”
“傻子。”杜四娘听到他的低语声,掐了他胳膊一下。
“是,我就是那个爱你的傻子。”伙夫长搂住杜四娘的肩膀,向我这边走来。
杜四娘又伸手掐了一下伙夫长的腰间,然后看向我,说:“这是我在这里找到的归宿。”
“恭喜。”我抱拳说着。
然后,杜四娘就冲我后头看去,说着:“春桃,你看看后面谁来了?”
我眨巴着眼,想着,我在这里还有谁是我认识的吗?
“相公,我们去忙我们自己的吧。”杜四娘嬉笑地拉着伙夫长,去准备伙食。
我慢慢地转回头,就看见重楼将军勾着唇角看着我,说着:“许久未见,都长出胡子来了。”
赵子龙站在我身边,说着:“将军,他是来寻人的,是属下带他进来的。”
“嗯,我知道。”重楼将军冲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揉了一下我的眼睛,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重楼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好像他等的人又回来了。
却不想,赵子龙径自走到重楼将军的面前,拉住重楼的手,说:“将军,这是要让我跟你握手吗?”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重楼将军便对着赵子龙说:“我对男人没兴趣,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把你的手拿开。”
赵子龙讪讪地松开手,然后看着重楼将军向我走来,直接拉起我的手,然后带着我,从他面前走过。
等我们走远了,赵子龙才低声说着:“对男人没兴趣,却对老头有兴趣,唉呀妈呀,那我要向老头的形象转变吗?”
重楼带着我左转右转,转到了一个小山包上,然后拉着我一起坐下,看着连绵不绝的军营说着:“你这段时日去了何处?”
“在那边那个城镇住着。”我遥指我来的那个城镇说着。
重楼将军直接伸手把我脸上粘着的胡子拿掉,说:“依你今天这番打扮,我派去寻你的人,想找一个女人还真难。”
“你派人去找过我?”我很惊讶地看着他。
“当然了。”重楼把胡子往他脸上一粘,说着:“从知道你早一步离开军队,我就差人去找你。”
“抱歉,没有把计划告诉你。”
“不,应该是你防备的心太重。”重楼开口说着。
我含笑不语,那时,我的确防着军队里的所有人。所以,就算那人的确是重楼派来跟我们传口信的,我依旧不相信,也就没有把我的计划说出口。
重楼在这时把我束着的发包打开,用手指头做梳子帮我梳着我的长发,说着:“春桃,你的防心为什么会这么重?”
重楼说,那时他还想直接把我带到他身边,免得遭了别人的刁难。
可是,等他派人在队伍里寻我时,才发现,我带着楼里的姑娘们早就离开了。军队中,竟然还没有人察觉到。
“能告诉我,你们那时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够不惊动一人,直接脱队离去的吗?”重楼将军捉起我的手,问着。
我故作神秘地问着:“你真想知道?”
“嗯。”
“那你附耳过来。”我勾着手指头,对着他露出一种得意的笑容说着。
重楼喉结处动了动,然后勾着唇角,真的附耳过来。
我便把我领着楼里的姑娘们如何进入湖水中,又是如何依赖芦苇杆,在湖水中待了一夜的事情经过告诉重楼。
重楼听完,直说:“很妙的计划,怪不得没有惊动任何人。”
“嗯嗯,很妙吧。”我嘻嘻笑着说。
重楼便说着:“我还想做更秒的事情。”
“咦?”
“不过不是现在就是了。”重楼说着,就牵起我,说着:“先回营里吃饭。”
结果吃完饭,重楼直接把我留在他的军帐中。
我也没想太多,他说把床让给我睡,我也没有丝毫的推拒,直接躺上去睡了。
毕竟,这些天一直在赶路,我也的确累的慌。
睡的迷迷糊糊时,我感觉到有人睡在了我身侧,然后慢慢地倾身而来,压住了我。
在我惊醒时,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重楼依旧在全神贯注地看他的兵书,桌上的烛火燃的极亮。
我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地就会梦见这个呢?
“醒了,可是渴了?”重楼没有看向这边,依旧在翻看兵书。
“嗯。”我拿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然后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握在手里,说着:“熬夜看书费眼,将军也早点歇息吧。”
“嗯。”重楼说着,就把手中的书合上,然后眯眼看向了我。
我心中微颤,不知怎的,就想起刚才那个糊涂梦。
“怎么了?”
“没。”我牵强地扯着嘴角,说着:“就是不知道四娘,怎么就跟伙夫长看对眼了。”
重楼站起身,舒展着自己的腰肢,说着:“军里有许多兵士,多年背井离乡,不曾归家。在这里又全是男人,能够遇见一个与之情投意合的女人,他们能在一起就跟水到渠成般简单。”
“那四娘的过去,那伙夫长知道吗?”
“嗯,知道的吧。据我听来的,杜四娘那时就是因为自己的出身,跟伙夫长冷战了好些天,还是伙夫长厚着脸皮贴上去的。”
听到重楼说到这,我笑着说:“将军日常事多,既然也会去了解这种事情?”
重楼清咳一声,说着:“军营中的大事小事,就没有本将军不知道的。再说,在这里没有京中那么多繁文缛节,两人情投意合的看上眼就成,本将军也不会去横加枝节。”
我赞同地点着头,然后爬回木板床,说:“外头还没天亮,我在睡会。”
“嗯。”
重楼低应着,便转身窝在一方小榻上。
只是,就窝了一盏茶的时间,重楼将军就穿好军装又出去了。
等到天微亮,杜四娘就来寻我。
我重新弄成老头的样子,站在杜四娘的面前,问着:“你要跟我一起回去看下楼里的姑娘们吗?”
杜四娘动了动鼻子,问着另一个问题,说着:“昨晚你们没有那个吗?”
我眯着眼,说:“你在瞎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一个老头,还怎么那个啊?!”
“行了,我也不打趣你了。我在这里很好,你也不用回去了吧。”
“我没带着你一起回去,楼里的那些姑娘们还不得担心着。”我不赞同地说着。
杜四娘犹豫了许久,才继续说:“我是不想在开那种楼子了,楼里的姑娘们,我想,如果她们愿意,也可以从良去。”
“可是,四娘,有的姑娘喝了凉药,身子早已经被弄坏了,从良哪有那么简单。”
杜四娘说:“要不,哪天我们一起回去。然后我跟那些姑娘们好好说说,要去要留,她们也可以自己做主。”
“也行吧。”
我叹着气说着:“那伙夫长对你可好?”
杜四娘红了脸,说:“他对我很好,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个人对我嘘寒问暖,我很满足。”
“那就好。”
谈了一会儿,杜四娘就回去了。
夜里的时候,重楼回了军营。
我便开口跟他说:“将军,四娘我也见着了,明天我想回去了。”
重楼将军刚解下盔甲,他沉吟一番,才说:“行,不过我找几人护送你回去。”
“好。”我低应一声,便躺下歇息。
重楼又坐回长桌后,拿起战报一一看过去。
第二天,我跟着重楼一起起身,重楼摸着我的发顶,说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可是睡的不舒坦?”
“睡的很舒服,就是听到响,就醒了。”我开口说完,就开始摆弄头上和脸上的妆容。
“还是要打扮成老头子吗?”
“嗯,这样路上会省了很多麻烦。”我低声说着。
毕竟,春桃那时的经历我可不想在重演一遍。
重楼走到近前,看着我又翻出的一缕缕胡子,问着:“你这是用什么做成的?”
“当然是头发啦。”我拿起胡子粘在嘴边,说着:“头发太过细长,还得弄一下才成。”
半长不短的胡子是卷曲着的,所以,如果是用头发来做,就要先把头发扯直了,然后拿东西顺着发丝重重的刮几下,就会有轻微的自然卷。
重楼听到这,拿起一缕胡子,问着:“那这全是你的头发?”
“嗯,不然这里也没人肯借出头发,让我弄成胡子。”我确定一切都收拾妥当,才站起身。
然而,转身看向重楼将军时,发现他既然把一缕胡子缠绕在手指间。
“将军?”我低声唤着。
重楼把手一收,说:“绕指柔原来是此等滋味。”
“那是假胡子?”
“这就由本将军替你保管吧。”重楼说着,就先一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