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太傅分开后,我眯着眼,脚步虚浮的走回宫中。
刚躺上床,睡意刚上来,刚觉得好梦正酣。
明玉就来了,他推开我的房门,坐在床沿处,低声说着:“霓裳,我要走了。这里不适合我,我也不想当传说中的那个男宠。不过,我会答应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我感觉,我现在意识是清醒的,可是,眼睛却是睁不开的。
去哪?还有什么男宠,你什么会是男宠呢?
我感觉我问了,可是,明玉还是走了。
接着是冥王进来了,冥王先是郁闷地坐在床沿处,抱着胳膊,不悦地盯着我看,然后气恼之下,直接往我嘴巴啃。
啃完半响,冥王才意犹未尽地抽身离开,嘴里却是万分嫌弃地说着:“滋味还是好的,幸好没有因为变成男人后就变了滋味。”
我去,都啃的那么沉迷,还用这种嫌弃的语气说着,这账我记下了。
冥王又咕哝着:“明知道,这皇位不好坐,你偏要坐。那你就坐着吧,我跟明玉,还有陆真要走了。”
你也要走,去哪,带上我呗?!
只是,我说的话,没有发出声来。
冥王又说:“还有陆真也一起走,他让我进来帮他跟你告个别。”
不要走,不许你们走,不带我走,你们就留下来陪我……
我感觉我现在是糊涂的,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我明明感觉我说了,可是,冥王却没有听见,他伸手摸着我的脸,说着:“霓裳,你要好好的,你还要等我,我会准备份大礼给你的。”
我不是说不许你们走吗,我宁愿皇位不要,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起。我感觉,我拉住了冥王的手,可是,冥王依旧站起,离开了。
这种半梦半醒,身不由已的感觉很糟糕。
我想醒来,可是,眼皮子就像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动都不动。
挣扎不醒,我就逼自己入睡。睡着了,自然醒,我就去找他们去。
然而,等我真正醒了。
我以为是我昨晚做的梦,可是,宫殿中空荡荡的,宫女太监都成了背景板,我想要见到的三人不见了。
为什么都走了?为什么连道别,也在晚上的时候?!
我本想带着这个疑问,去找明玉他们问个清楚。
可是,太傅却带着几个重臣,把我拦住了。
太傅说:“太子,你这是要去哪?”
“我不想当太子,也不想当皇上了。”我低声说着。
“胡闹!”
“荒唐!”
“一个太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几个重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结果,我没有走成,直接就被人请去了御书房。
朝堂的局势,党派的分支,还有强国和国与国之间的虎视眈眈……
几位重臣接连为我上课半个月,登基的大日子就来了。
太傅说:“太子,你很聪明。唯有坐在这个位置上,你才能捉住你想要的。”
所以,这个皇帝我是当定了?!
等登基一切事宜都做完的时候,我就抽了空,去见瑶红。
瑶红没有被打入冷宫,她依旧在她的宫殿里面。
因为,瑶红懂得制药,她在宫里买起了自制的美容膏。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也没有女人,不想让自己美上加美的。
我来的时候,瑶红正在熬药。
瑶红见我来,说着:“你真的当皇上了,那些人真的让一个女人成为了皇帝?!”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是男的呢?”我走到瑶红的面前,低声说着。
瑶红却说着:“你用了什么方法,把你自己的性别改变了?霓裳,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是男,是女,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回答瑶红这个问题,反而问着:“你现在过的开心吗?”
“开心。”瑶红也知道,在继续问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掉皇后吗?”我靠近瑶红的身边,低声问着。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瑶红说:“我知道,你单凭着那起居注上的药粉就断定是我。可是,霓裳,我如果要对付你,我是绝对不会牵连他人。”
“那会是谁?”我开口问着。
瑶红轻声笑着,说着:“傻啊你,想要皇后死的人,你说还有谁?”
我直接开口说:“是皇上?!”
瑶红就看着我,一副我明明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上一遍。她说:“你也看见了,我的药粉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有人想要,要去干嘛,我是不知道的。”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你,来当这个替罪羊?”
“为什么?”瑶红笑着说:“因为,我在要对付你啊,霓裳。”
“嗯?”
看着瑶红现在这样子,我只觉得头大。
瑶红说:“我只是想把我现在的不甘报复在你身上,那落水的才人,就是我做的。可是,被你三言两语,还有有人的有心偏袒,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所以,我想,是有人借着这事风声四起时,直接毒杀了皇后。毕竟,自古以来,外戚干政,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否认,你难道不知道毒杀皇后,是件很严重,有可能杀头的事吗?”
“否认,为什么要否认,霓裳,我只是累了。”瑶红说:“当个妃子,每日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你看看现在的我,多么的自由。还能做些美容膏,卖给宫里那些女人。虽说挣不了太多,但是,我过的很充实。在加上,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哪里会有人,因为你的指控,来让我赔命?霓裳,你现在的根基不够,没人把你的话当回事。皇后那时只想守着一方宫闱,何人会为她的死,叫声杀人偿命。一个没有为他人带来利益,一个有可能会被人当成棋子的女人,你说,她就算现在活着,她还能活多久?”
听着瑶红的一声声质问,我只觉得,一切很是荒唐。
因为瑶红那时的不辩解,她的默认,还有她直接说出我是女人的时候,我以为害死母妃的凶手就这么捉到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不是瑶红,而是现在的太上皇。
等我从瑶红那边出来的时候,就有小太监过来,说着:“皇上,太上皇不行了。”
“不行了?”
“嗯。”小太监低声应着。
虽然,我早已经知道,太上皇根本不会在活太久。可是,现在他就这么走了,让我觉得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为了给母妃找到真凶,替母妃报仇,我才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现在那个太上皇什么能说走就走呢?!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太上皇已经是弥留之际。
我来的时候,他在冲我笑。
“是你让人杀了母妃吗?”我走到床边,对着太上皇直接开口问着。
太上皇没想到,我一来就问他,他惊讶过后,就说着:“嗯,为了稳固属于我们李家的江山,她不得不死。”
当太上皇这样说着的时候,太监总管往一旁走开了。有些事,是他不能听的。有些事,也是别人不能知道的。所以,太监总管也是在观察周围,免得被人听了闲话去。
“可她从来都没有重视过权利,不是吗?”
“那只是以前,没有人能够保证以后。我的太子,现在的皇上,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李家的江山。”太上皇有些激动地说着。
“太上皇,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实情。”我想把李丹已经死了的事,说出来。
太上皇却摇着手,说着:“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
“我不是李丹,李丹早就在几年前就死了,我是冒牌的。”我却不管不顾直接说着,也把他未说完的话,给拦住了。
太上皇嘴巴半张着,他的眼睛大张着,他犹如一口气噎着了一样,直接拽住我的衣袖,气不顺地想要说着什么,却再也无法开口了。
“太上皇殡天了!”太监总管听不见我们说的话,他看见太上皇的手无知无觉地落到床沿处,还有那死不瞑目的眼,直接跪着喊开了。
殿中所有人都跪下了,每个人都哭开了。
“一路走好。”我伸手把太上皇的眼睛抚上。
可是,无论如何都是抚不上的。
太监总管走到我身边,说着:“皇上,这太上皇看来还有心愿未了。”
“还有心愿?”我低声重复着。
太监总管说:“嗯,太上皇过去一直念着天下一统,皇上你现在说,你会用毕生心力做到的。那么太上皇,或许就会合眼。”
“真的还是假的?”我都没开口说,这太上皇是受不了我刚才说的话,被刺激到死不瞑目。
“真的,皇上,你就在太上皇面前承若吧。”
“承若是要兑现的,到时候,我如果没成,那我岂不是失言了。”
“那些都是后话,现在总不能让太上皇这样子走吧。”
我看着太上皇的样子,觉得也是。
所以,我就说着:“我会尽量,让天下一统。”
太上皇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我就看向了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就大声说着:“太上皇,皇上说,他会一统天下的,你就安心去吧。”
我正要斥责他胡说的时候,太上皇的眼睛就那么闭上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很快,就有太监进来,替皇上收拾一番。
入棺,守灵,出殡,入皇陵。
一连折腾了个把月,一切事宜才算安排妥当。
又因为,太上皇死的快。皇上要守孝,一切婚嫁仪式,只能往后拖。
本来,要迎入宫的皇后,也被这样或那样的事,也耽搁了。我却觉得欢喜,因为就算得了个男儿身,但是,我却对男女那些情事,不是太过着重的。也不想,身边突然多了别人。
光阴如梭,一刻都不肯缓上那些许。
朝堂之上,有我无我都一样的时候。我连下了好几道旨意,张贴到全国各处,只为寻到明玉他们三人。只是,除了上面的字,我没有让人绘明玉他们的画像。
然而,那些告示好像没有多大的用处,明玉他们三人好像真的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