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首的太监正直指着他身侧的人道,“还没找到吗,快去找啊,快去找……这要是误了时辰,你们哪个担待地起啊?”
小鱼撇了眼一身青色衣裙,并带着几块泥印子的白茉莉,“娘,你要这模样去接旨?”
白茉莉耸耸肩,“你娘脖子上这颗脑袋还没呆够……”于是抓上小鱼的手,蹲下身子道,“我记得,你以前常常爬后墙,那地方好不好爬?”
“再不好爬还有王府的墙难爬吗?”小鱼一句话,呛的白茉莉直咽口水,这鬼丫头越大越精。
等白茉莉娘俩个从后墙翻进来,却被飞雨一把给抓了过去,“我的天啊,你怎么才回来?”
住在王爷太过无聊,而飞雨总想自己干点什么,所以便提前离开,做起了她的糖人小生意。而人嘛,只要有了奋斗的目标,就会呈现出另一种不同与以往的神彩,此时的飞雨,眉眼都带着坚强,整个人瞬间就变的开朗起来了。
“你怎么在家?”
“我一早出摊,结果看到街上人来人往,才想起今儿放榜,我本以为你也就能上个榜,所以看到榜后根本没有你,还有点失望,可身边人都在说那个进士第三是匹黑马,我抬眼瞄了下,当真是吓一跳,就赶紧往回跑,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啊……”
这边说着,飞雨已经将衣服给她准备好,推着她去换了。
只削一会,换好衣服的白茉莉已经带着小鱼又爬出了墙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哎呀,回来了回来了,小鱼和他爹回来了……”
不知是哪个邻居喊了一声,那为首的太监,急忙转过了身,在看到白茉莉那一刻,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画相,随后赶过来,“哎哟,我的进士大人啊,您这可是让老奴好等。”
都是极有眼色的人,别看白茉莉穿的简单,那将来可都不一般啊!
白茉莉点头,拱手抱拳一礼,“有劳公公了。”
“无事无事……随公子,咱们这就摆香案接旨吧……”那公公笑眯眯的。
白茉莉点头,牵着小鱼走了进来,而周围的邻居也在一息间变的鸦雀无声,均瞪着眼睛往院子里头看去。
香案飞雨早已准备妥当,白茉莉进来,那传旨太监便也跟了进来,白茉莉带着小鱼飞雨跪了下去,听着那太监高声郎读,便紧紧的捏紧了拳头,其实,她也是紧张的,虽说以她对连祈的了解,他不会追过来,可一万里面总有一个一不是嘛?
直到这一刻,她将圣旨接在手心里,她那一颗心才算是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一侧飞雨塞了个红包到那公公的手里,“劳公公大老远的跑一趟又等了这么久,一点小意思,还忘公公莫嫌弃。”
那传旨太监可是个老油条,虽说到这些个穷书生家里来传旨他没报希望
能捞太多的油水,可惦了惦手里的这份,那眼晴便闪了又闪,“好说好说……”扭身看着白茉莉,“随公子,那咱家这便告退了!”
“公公慢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四周的邻居们也一下子闹开了,可却并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看着,相互间交头接耳说着悄悄话。
白茉莉冲大家伙拱手礼了礼,“这几个月来,感谢大家对我们父子俩的照顾,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客气,随公子这可是出人头地,他日荣蹬榜首,可记得多为咱们百姓做些事情。”
有人扬声说了一句。
白茉莉嘴角微挑,冷着的一张脸上闪现一丝温暖,对众人点头,随后便关上了大门,三人窝进了房内。
“飞雨飞雨,快,你掐我一把……”
“干嘛?”
“我不是做梦吧,我不但上榜了还考了第三名?”
一直装深沉的白茉莉这会就哪个孩子一样,满眼冒星星,看着手中那黄灿灿的圣旨,有点轻飘的感觉。
飞雨一点没客气,伸手拧上了她胳膊上的肉还转了一圈,拧的白茉莉哇哇直叫,直瞪着飞雨,“你还来真的啊!”
飞雨耸耸肩,“有机会揍人还不用被打回来,干嘛要放过?更不要说,我掐的还是你啊,向来四平八稳跟个老太婆一样的女人。”
何着飞雨早就对她不满了?
白茉莉瘪着嘴,伸手揉着那估计都青了的胳膊,死瞪着她,不过那轻飘的感觉到是瞬间烟消云散,她脚踏实地,稳妥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弄,你当真要去考个状员啊?不要忘了,你怎么装都是个女人啊。”飞雨再次扣她一盆冷水。
白茉莉捏着那明黄的圣旨,幽幽的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所以,我一定要走下去。”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考这玩意,是为了证明什么吗?”
白茉莉摇头,“自然不是,我来……飞雨,你觉得我若想要站在连祈的身边,我该有个怎么样的身份?”
飞雨瞪大了眼睛,原来她竟是为了秦王才来参加科举的。“可是,可是就算是为了他,你如今也成了一个男人,自然,你里子还是女人,但,也就只有你知道,你让外人怎么看你跟秦王啊,搞断袖啊?”
白茉莉掩嘴失笑,“你脑袋瓜子里的东西还真是特别!你以为我可以一直装到老吗?”
“啊?那你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因为你连命都没有了。”
“不!古有木兰替父从军,她巾国不让须眉,归朝后待事实摆开,她一样得到想要的生活。而我……大周律并没有说女人不可以参加科举啊?”可以说她这是钻了一个空子。
“可你是顶的别人的名字!”
“到那个时候,顶不顶别人的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做出一翻成绩,因为我想要与他站在一个高度!”
虽说公主的身份配他绝对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她是前朝的公主!
唉!
白茉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到近日
来他与她之间的那种太过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已经不确定,他还是当初那个在岭南的绝言吗?
飞雨不在说话,毕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能做的只是祈祷白茉莉的身份别被太早拆穿。
不过看着她那干瘦的身子,想要被拆穿还真不容易啊,除非跟几个男人一块去澡堂子脱光了洗澡……
咳咳,飞雨急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
白茉莉这厢开始准备参加殿试,那厢秦王府整个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中。
这日晚膳,整个厢房里静的如没有人气一般,连祈原本就寒冷的一张脸,近日来如被冻了三千年一般,到处显示着“我心情不爽”的信号。
据说,这几日,庸王的几处暗庄被人莫名其妙的挑了,还据说,早朝之上秦王庸王二人差点打了起来,为的居然是今年科举题目出的太简单。
那厢楚王连连叹息,出题简单不简单干你俩毛事?
连玺睿撇了眼那闷头吃饭的老爹,终是忍不住的问道,“父王,你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连祈抬起那寒气逼人的俊脸,冷冷的盯了下连玺睿,寒声道,“食不言。”
连玺睿很想像白茉莉一样翻个白眼,可看着自家老爹那冰冷的眼神,想了想连玺睿决定还是别说话的好。
唉,怎么这一个两个的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想他终于放下了心结,打算接收白茉莉当继母的事实,可这两只倒好,还玩上冷战了,你让当人家子女的怎么就这么难呢?
老爹这边不能入手,看来只能从那女人身上找突破口了。
如此想着,连玺睿便轻轻地道,“父王,您慢吃,我吃好了。”
“哎呀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连玺睿还没等离开厢房就听到了那急火火的声音,便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拱手一礼,“见过四叔。”
“嗯嗯嗯,睿儿啊,快快,给四叔填碗饭,可饿死我了……”
连玺睿对一侧婢女示意一下,随后便又坐到了椅子上,“四叔怎么来了?”
而连祈已经抬头冷眼看向那跟进来的管家大叔,“看来本王是对你们太好了,这秦王府,什么人都可以往里放了?”
连济伸手指着连祈,“我是那什么什么人吗?”
连祈扬眉,“难道你不是人?”
连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咽着口水道,“三哥,你近来是不是病了?”
连祈未说话只是撇了他一眼,连济便道,“不然,你怎么逮谁咬谁?疯狗病吗?”
“啪!”
连祈手里的筷子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来人,将桌子撤了。”
“唉唉唉,我还没吃饭……”
看到一侧婢女得令往下端菜,连济是端着饭碗紧忙扒了点菜,跳到一侧三两口塞到肚子里,直到脖子往上一抻,喉咙一动,猛拍胸口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差点没噎死我。”
连玺睿看的直咂舌啊,这是大周亲王?不知道的还当是从哪跑出来的难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