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弯腰寻了块拳头大的石头,对着绝言就扔了过去。
绝言大掌一抓,将石头接住,坐直身子看着树下仰着脸的她道,“定情信物?太寒酸了!”
白茉莉:“……”
明明就长了一个一本正儿八经的脸,可为嘛说话总是那么不要脸?
“定你个头,你陪我小鸡小鸭!”
“又不是我咬死的,你要找人陪,也得找黄鼠狼啊,再说,你家里还养了只狐狸,你还敢养鸡?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说完,绝言又靠向了树枝,手里却不住的抛着白茉莉刚刚扔上来的石头!
白茉莉恨恨的瞪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挑,对绝言道,“明天早上,我不打算煮饭了!”
借着月色看到绝言那怔愣的表情后,白茉莉突然发现,心情变的很好。
转身便想回了山洞,然而却是“嗷”的一声奔着树跑来,“啊啊啊……”
她家山洞边上,什么时候挂了个没脑袋还光溜溜的死人?
白茉莉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竟然会被吓的如猴子一般爬到了树上,还死死的扒着个男人,就是不松手。
若非绝言身手好,被她这么猛的扑上来,估计二人直接就摔到树下了。
“有有有死人,有死人……”
白茉莉将脸紧紧的埋在绝言的肩头,双眼紧紧的闭着,身子抖的跟筛糠了似的。
绝言一手虚扶着她,却双眉紧锁,一脸嫌弃,“我都爬到树上了,你还能扑上来,厉害!”
白茉莉惊魂未定,根本没听到他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他,“快快,把死人弄走……”
“你脑低进水了,你眼睛也跑肚了吗?那是我凉的老虎!”
老虎?
白茉莉这才抬头,咦?怎么视角不对呢?
眨了眨双眼,白茉莉看到自己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两胳膊,而且自己还骑在他的身上……
瞬间收回手,比看到“死人”还在惊恐。
结果一得瑟,身子便向树下栽去……
“啊……”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她到是看到了绝言那近在咫尺的脸。
“我我,你你……”
绝言只是放开了她,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进了山洞。
白茉莉撇了眼那死老虎,心道,你特么有病,往哪挂不行,非挂在山洞边上?
本想说他几句,可想到是他救自己免与摔破相的结果,还是闭了嘴,可这一会两会的,她这心脏都有些受不了了。
抬头看了看那颗树,话说,她刚刚是怎么上去的?
这一夜,白茉莉的脑袋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天南海北,一通胡思乱想,天麻麻亮的时候,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早起的时候,头有些微微的疼着,伸手揉了揉两个太阳穴才渐渐好转。
弄了早饭,三人吃完,白茉莉便带着小鱼上山继续挖草药。
小鱼小脸冷落落的,牵着小狐狸,低声问道,“娘,大叔说小鸡小鸭被黄鼠狼咬死了……是真的吗?”
一早起来,鸡窝里的惨状吓的她哇哇直叫,还是绝言带她飞高高,她的情绪才渐渐的平稳下来。
“嗯。”白茉莉应了一声。
“娘,那怎么办呢?”
小鱼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支着下巴,眼睛也渐渐的红了。
白茉莉将挖出来的车前草收拾一下后,扔到身边的筐里,随后看着小鱼,努力笑笑,“娘再买回来,不过,咱们要先把家弄好,才能再养小鸡,不然,还是会遇上黄鼠狼的。”
“哦。”小鱼说完便跑去一边玩了,一会摘朵花,一会弄根草的。
“小鱼,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山上有蛇,你别让蛇……”
“娘,娘……”白茉莉才说了一半,就听到小鱼喊她,一抬头,就看到小鱼拎了条浑身通绿的蛇,一脸兴奋的跑过来。
白茉莉吓的脸煞时就白了,想也没有想上前一把夺下来就扔了,把小鱼抱到一旁,上下看着她,“有没有被咬?”
“娘,娘,那是死的……”小鱼咯咯笑着,“没有脑袋了……”
小鱼指着被白茉莉扔在地上的蛇,笑的小脸通红。
白茉莉:“……”你这小没良心的,我这担心你,你倒笑的没心没肺起来。
放下小鱼,白茉莉走回来,寻了个树枝扒拉一下,果然是一条没了头的蛇,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条竹叶青,只是头呢?看样子好像是被砸断的,看着断裂的伤口,这时间并不短。
“小鱼,你在哪捡的?”
“是小红从那边叼回来的哦……”小鱼伸手指着。
这只被小鱼当成宠物的小狐狸,也有意思,就跟着小鱼的屁股后,你就是不栓着它,它也不跑远。
白茉莉寻着方向看过去,青草莫科的是啥也看不清,便道,“小鱼,你跟小红在这等着娘,娘去看看……”
是不是有村人上山被蛇咬了?
这种竹叶青的毒性虽不大,可不极时处理还是会出现昏迷呕吐等症。而这深山大野林的,昏倒可不是什么好事!
“嗯,娘你小心。”
白茉莉拿着树枝扫开青草往山下走去。
走了不多远,便看到眼前草地一片杂乱,而且上面还有些血迹,那一块石头下,正躺着一个蛇头。
顺着这片杂乱的草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影,白茉莉便赶了过去。
“你醒醒……”
白茉莉伸手碰了碰那人,那人却一动未动,只是当看清楚这人时,白茉莉还真是有些诧异,你一个教书的夫子,没事你往山上跑什么?
“江夫子,我醒醒……”
“江夫子……”
瞧着江秀才这衣裳也有些纠结了,脸上也带了擦伤,显然是滚下来划到的。
而他的左腿处也染了些血,白茉莉便伸手去撩起了他外袍下的裤角,可惜,小腿肿的比大腿还要粗,裤子已经撩不上去了。
没加多想,便将他的裤角给撕开,那小腿已青紫不说还硬梆梆的了。
“夫子……夫子……”
再不将毒排出去,一样会有生命危险的。
叫了几声,江秀才都毫无反应,白茉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他的外衫撕了几条下来,紧紧勒住了他的大腿根部。
只是手里没有刀,却备了几根缝衣针!
这是为了防止突发事件,所以,这几根针,她便一直放在身上,用的时候随手一摸就摸了出来,防身的绝佳武器!
此时这几根针就成了白茉莉唯一可以用的工具,将被蛇咬的地方用针划开一个十字口子,却是连血都没有流下。
双手用力挤着,却是无济于事,显然他被咬的时间有些久了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不得以,白茉莉只好用上了最原始的一招,吸!
她总不能看着江秀才就这么一命乌呼了吧!
也不知吸了多久,白茉莉累的极喘,看着手下那有些消肿的腿,心下略安,抹去嘴角的乌血,双手又开始挤他的伤口。
说实话,白茉莉现在是口干舌燥,只往外吐却是连唾沫都不敢咽,不渴才怪。
终于见到了一丝鲜血,白茉莉解开紧勒着他大腿的布带,继续往外挤,看着血不出现凝固现象,这才停手。
一面摇着他,一面伸手去掐他的人中,“江夫子,你醒醒,你醒醒……”
摇了半天,江秀才的眼皮终于是动了一动,白茉莉这半天的劲也算没有白出。
江秀才睁开双眼,眼里却是一片茫然之色。
“夫子,夫子……”
听到声音,江秀才才转过了头,双眼对上白茉莉半晌才有了焦距,只是微的一怔,忙收回视线,“是你……”
“嗯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白茉莉问着,便伸手扶他坐起来。
看到那被她一路从下撕到上的裤管,白茉莉也有些不好意思,“情极之下,手劲大了,那个,那个,回头你脱下来我可以帮你补!”
江秀才摇头,“不用了,我以为今天将是我的死期呢,没想到又活了,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你现在是不是还有些头晕?”
江秀才点头,不只是头晕,他现在是浑身无力,而且还很想吐。
“那啥,你中毒的时间太长了,我扶你下山吧,我给你开副清毒的药方,一会找个脚程快的去县里抓些药回来……”
白茉莉说的很自然,可江秀才的心里的诧异却是相当的大。
那日她便说她挖了些草药……如今还说要给自己开方子……
只不过江秀才的脸上永远都挂着一抹忧郁,即便他心底想些什么,却也不会问出口。
被白茉莉扶着向山上走去,叫上靠着树抱着小狐狸快睡着的小鱼,便下了山。
山洞在半山腰,而江秀才明显是再也走不动了,白茉莉就扶他坐到了洞边的石头上。
“他怎么了?”
绝言还在收拾那只老虎,虎骨啊,虎胆啊,虎鞭啊等等,可都是上好的药材,能卖一大笔钱,但是这女人,很显然对这老虎不感兴趣!
其实不是不感兴趣,只是白茉莉知道那并非是自己的,所以,别人的东西,她赶什么兴趣,没得还尽讨人嫌!
“被蛇咬了……”
说着白茉莉进了山洞,倒了水出来。
江秀才已经眼发药,喝下水才稳住了自己,只是看了眼绝言,还没说什么呢,眼一闭,直接向地面倒去。
“唉唉……”白茉莉就在他身边,结果江秀才直接倒她怀中,把白茉莉还吓了一跳。
绝言脸色一僵,上前一把就将江秀才给拽了出来,撇了眼白茉莉,“扑我一个还不够?”
白茉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