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多的母亲是诺尔兰德人,实际上,他的外祖母是苏克格兰德王国人,因此,在两个王国中,他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同时,身为帝国的三皇子,他的妻子,也就是王妃殿下,是典型的西大陆公主,身份超然,来自比利牛斯王国。
而这里,盛产著名的斗牛剑士,这些剑士,实力高超,勇气十足,面对强敌更是怡然不惧,这种剑士,是无上勇士的代名词,整个西大陆的过去两千多年中,从第一个正式的王国建立到现在为止,出产的名声遐迩的斗牛剑士,数不胜数。
阿泰斯特是过去十年中,公认的最强斗牛剑士,剑术高超,单手剑无人可敌,可以说,在单对单的高手名声中,也仅仅只有北方的几个大家伙能够全面压制他,但是,他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他很清楚北方的那几个家伙,强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泰格·豪斯和诺顿以及沙希利三个家伙,可是真正创造千人斩的大豪,实力恐怖到了极点,可以说,过去五百年中,也仅仅只有刚·科尔一个家伙可以做到这一点,当然,实际上是否真的可以做到,还不得而知。
“动手!”
阿泰斯特望着天空,云层卷动,风很大,这样的夜晚,做事情并不是很方便,他是真正的剑士,并不喜欢暗杀以及偷袭,他喜欢堂堂正正的进攻,但是,这一刻,他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因为如果他不做的话,他的妻女将会遭到戕害,他不能坚持,所以,他必须做点儿什么。
伊西多是皇子,他的王妃更是比利牛斯王国的公主殿下,她是骄傲,有些时候,什么事情都应该做的简单一点儿。
“杀!”阿泰斯特的剑一如既往的犀利迅速,就像是刺向了蛮牛一般,他不是普通的斗牛士,他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战士,他闻名遐迩的,是手中的剑。他曾经做过征服南部土著的指挥官,曾经单枪匹马在万军之中杀死过敌人的首脑,一把剑,就是所有的骄傲。但是此时此刻,他总是明白了那种无奈到底是多么的让人糟糕。
这儿是因佩尔,诺曼王国的大监狱,这里面,关押着许多被诺曼人征服王国的余孽,是的,就是余孽,实际上阿泰斯特很同意这个名词。
他知道斯拉夫帝国的帝国骑士奇科夫死在了泰格·豪斯的手上,他甚至还有点儿怀念八年前在斯拉夫帝国和那个硬朗的年轻战士对战的那一刻,他以为,奇科夫是他遇到的最年轻的高手,但是他错了,泰格·豪斯和诺顿以及沙希利的横空出世,让他清楚地明白,在茫茫的人海中,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高手出现,那些高手,就像是疯子一般。
比如说泰格·豪斯,比如说诺顿,比如说沙希利。维京人,牛头人,野蛮人,谁知道呢。一剑杀死了一个诺曼人的看守,打开了城门之后,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当看到脚底下突然滴答滴答冒着水汽的时候,他知道,下雨了。
咔嚓嚓的闪电雷鸣,打的人浑身打颤,白晃晃的闪电仿佛要从天空中直接击中大地似的,这个时代中的最疯狂王国,就在这里。
他是高手,能够看到这群诺曼人战士眼神中的坚定不移,甚至没有人选择逃跑。因为他们没有退路,也没有理由。这些士兵接受的训练,就是至死不渝地遵守命令。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坚守城门,哪怕是死。。。
“诺曼王国万岁!伟大的泰格·豪斯国王陛下万岁!勇气与我同在——”
“勇气与我同在——”
这就是纯粹战士和死士的不同,死士是没有追求的,只是厮杀,而纯粹的战士,是一种精神力量在引导着,有些时候,当一个人可以吃饱穿暖,就会有精神上的渴求,而一个战士寻找的,无非就是力量的追求,这条道路,也不知道可以走到多远,每个人,总是如此。
生命的真谛,是很难解释的,但是,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在为各自的理想而战,而诺曼人之所以在如此短暂的时光中迸发出如此热烈甚至可以说是激烈的战斗,这份辉煌,哪怕是此时此刻诺曼人灰飞烟灭,那么一定有人会记得他们曾经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这就是现实啊。人都是如此的么,不是么?
“去死吧!”
囚徒们显得如此凶暴,开始了厮杀,这种厮杀,太过绝对,一剑又一剑,也不知道是何等的威猛!
不过,诺曼人的战士,总是如此的无畏,嘴里喊着血水,猛然啐了一口,大吼道:“干掉这群杂碎!干掉这种狗养的杂碎——”
怒吼吗?或许吧,如是而已。战场的厮杀,比现在激烈一千万倍。落在头顶的激雷勇当,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触,或许,这就是最后的欢愉吧。或许吧。
战士总在战场死,这似乎是一种感悟了。
因佩尔大监狱内外,混乱不堪到了极点,哪怕是一个老掉牙的老家伙,此时此刻,为了那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自由,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越狱。这无关乎阵营或者其他什么,只是因为这是一场争斗,而一切,似乎很顺利。
涌入因佩尔内外的不明死士,数量已经超过四千,天知道是谁有这样大的能量,能够在这样隐蔽的情况之下搞到这样多的人。从外城的商城中,出来越来越多的人,问题及其的严重。城内的百夫长们已经开始结营防守,毕竟,想要进行强有力的突袭,已经无济于事了。
而此时此刻,在两公里外,进行强行军的牛头人重装步兵已经轻装前进,骑兵团则是杀入阵营中,毫无疑问,这一场厮杀,决定性的力量,已经快要到来。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诺曼人的防备,有人在道路上设置了障碍,但是那些障碍在蛮荒野牛的感知中,根本就是小菜。这种蛮荒野牛,可是能够在短短数秒钟之内,进行二十几项急转的动作,可以说,哪怕前面是一条壕沟,它也能够轻松地发现,然后跃过,这就是最强骑兵团的实力。
壕沟的长度不足,根本无法影响到诺曼人的牛头人重装骑兵团,蛮荒野牛骑兵更是呼号起来,号角声一旦吹起来,就立刻让城内的守军们知道,援兵已到!而且,还是最为强大的重装骑兵!这支力量,泰格·豪斯在大战中也不曾使用过,因为,还不到真正使用的时候。不是泰格·豪斯狂妄托大,而是他认真地分析过这样一种情况,更何况,蛮荒野牛骑兵的最高数量极限,或许不会超过五万人。
毕竟,要找到这么多可以驯化的野牛,实在是太难了。
敌人是强大的,但是在泰格·豪斯的三人众眼中,敌人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罗姆帝国。这个庞大的帝国现在产生的国内危机简直是骇人听闻,不过对于泰格·豪斯来说,这无疑是个大好事儿,只要事情没有任何解决的余地,那么,不论做什么,都是轻松简单的。
好在事情没有那么的复杂……
“快走!诺曼人的援兵已到!”
阿泰斯特抽出佩剑,立刻吼道,那些死士们有些恋战,毕竟,杀的兴起,已经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性了,但是此时此刻听到声音,立刻撤退,嗖嗖嗖的箭雨铺天盖地地压制过来,阿泰斯特离开的地方,竟然插满了箭羽……
真是恐怖的一幕。
暗道侥幸的阿泰斯特只能爆退,此时此刻,他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按照约定,他已经将城门打开,将那些囚犯们的道路弄了出来,而且,女子监狱中的讯号,他也一一送到,并且那些女性魔法师也逃跑了不少,上百人的队伍,威猛无比地释放着魔法弹。
可惜这些魔法弹打在蛮牛骑兵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这些家伙的肌肉极其紧凑,再加上最好的地精大师皮甲,普通的伤害,根本就不能产生任何效果,想要杀伤这样的战士,简直是痴心妄想。
目前整个世界中的普通武器,是不可能在这样的程度之下,杀死一个蛮牛骑兵,绝对不可能,而泰格·豪斯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才使得塔尔图这一带,成为了最强骑兵的训练场所,也是人为控制的军事禁区,平时并不是很允许那些可疑分子进入,而今天,这些死士们见会见到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单兵兵种,蛮荒野牛骑士!
嗷嗷直叫的牛头人大战士们挥舞着战锤或者战斧,一次就能够杀死一个人,脑浆飞射,头颅崩裂,同时残肢断臂碎了一地,野牛冲刺起来,前面不论是多么悍不畏死的死士,也只能是死去,没有其他的结果。
是的,这就是真实的结局。
“王国骑士团驾临!进攻——”
千夫长是个骑兵团的小头子,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跟随泰格·豪斯一世国王陛下在东部打过几场仗,当了军官之后,虽然还是个文盲,但是也知道呼吼口号了,刺激一下防守军队的信心,也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几千人想要弹压数万人,谈何容易?
不断地厮杀,冲锋,也仅仅是让人感觉到恐惧罢了,反而加速了人们的逃窜。逃犯们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立刻逃窜,而因佩尔大监狱内,所有的军法官们开始发出境界讯号,天空中的巡逻飞艇看到信号之后,立刻前往各地,进行警戒防备。这一切,看上去都是一个大能的威力,至于谁有这样强大的威力,诺曼人还不知道。
但是,这一次,一定会让某个野兽般的家伙发怒的,是的,他一定会发怒的。
那些偷偷结盟的人,或许还在震撼于某个皇子殿下的手段竟然是这样的惊心动魄,但是,却忘记了一点,泰格·豪斯这样的家伙,可是将一百多万人都没有放在眼里!这样的底气,才是真正的勇猛和强大!伊西多的嚣张跋扈,根本不能够成就他的事业,最后或许还会葬送他的所有希望。这一点,似乎有人感觉到了。
只是,泰格·豪斯此时此刻还并不知道这些。王宫中的暖床上,曾经的立陶宛公国第一美人海伦公主,正像一只小花猫一样,蜷缩在泰格·豪斯国王陛下的怀中,她的发丝是这样的精细透亮,明亮的蓝色宝石眸子,怯生生地盯着这身边极为强壮的男人,抚摸着胸肌,心跳声强劲有力,这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么?
是啊,或许是的。
柔软的胸脯上,一只大手正揉捏着,浑身打着一个颤抖,似乎背皮上泛起一阵凉意,然后又缓缓地靠近了一些取暖,抱着怀里的男人,更加的紧了,只有抱着,或许才能够让自己感觉到安全吧。是哩,就是如此哩。
海伦她是公主,但也只是过去的公主了,她是一个美人儿,一个可以让西大洋岸边所有男人疯狂的美人儿。她或许是美人鱼?还是其他的什么漂亮女神?面对的,只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在野蛮疯狂地在她的体内进行着最原始的冲动,滚烫灼热,让人全身舒畅,同时又感觉到一阵失落,是的,她就像是个交易品,面对的,只是一个世界上最有进攻欲望的男人。
“唉……”叹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睫毛,弯翘的眼睫毛很漂亮,她本想做出什么来的,为了那个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父亲,或者是……为了国家?可是,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等待的,只是最强权力的审判,现在,她成为了这个强大男人的女人,附庸,如此而已,很简单。
这条路,也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女人和男人之间,根本就无所谓对错了。但是,这样的现实,很让人感觉到一阵颤抖。
马老大缓缓地张开眼睛,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不需要再过多地做出什么来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在延续自己的存在,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这个世界或许就记不住他来过了。现在他可以毫无羁绊地大声吼道:喂,本大爷已经来到这里,你能把老子怎么样?来咬我啊!
财富、名声、权力,这些,都不能少!
我如果稍稍地退缩,或许,会有很多很多人死在这条路上吧,只是,我现在虽然在前进的道路上,还是有那么多人死在路上,这是为什么呢?是的,我是这样的坚持,但是,别人同样没有放弃,相信我的那些迷途羔羊,在拯救自己的同时,何尝不是在被我欺骗呢?心甘情愿的欺骗么?真是单纯但是简单的理想啊。
马老大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盘旋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面对的过去,是如此的简单呵,这个世界,竟然是这样的让人癫狂。毫无疑问,这是让人欢喜的。
有人支持的道路,才能走的越来越远,他能够延续自己的现在而坚持,那么,别人为了最后一块香甜的玉米饼,或许也会坚持,没人是不一样的,都有自己的理想呵。
……
因佩尔大监狱中,依然有人保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躺在床板上,有人逃走,他也不慌,有人呆着不动,则是互相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摇摇头,继续低着脑袋,裹挟着身子,不再动弹,狱卒们疯狂地扫荡了一边监牢,然后对剩下的人大吼小叫,这多少只是让人感觉到一点点害怕,却并不能够让这些人改变什么。
继续睡觉,或者继续发呆。
这些人是傻瓜么?这么好的机会。
是傻瓜么?或许吧。但是,某些睿智的眼光,是不可能逃过别人的眼睛的,自由,看上去是那么爽利的事情,能够勾引着那么多的人去冒险,但是实际上,这些东西,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就像监牢外的世界,无非是更大一些的监牢罢了。那些哲学家的眼神中,充满着睿智,然后挠挠头,捉着身上的虱子,不再去多想什么,比起那些可怜虫的脑袋瓜子,他们显得有些淡定和自若,这些光景,他们看穿的东西,似乎很多。诺曼人可以一时不察,也可以输上一次两次甚至是十次八次,但是,他们呢,就算侥幸做到一次,那又怎样,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输?
所以,最后道路反正都是走到这儿,为什么还不继续走呢?谁也不能够做些什么,反正事实上就是如此,不是吗?
“喂,你难道不逃走吗?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呢?”
雷电交加,电闪雷鸣,白晃晃的亮光照亮了一些家伙的脸色,似乎有些嘲弄,还有一些骄傲在其中,但是,并不能够让这些家伙感到任何害怕什么的,远远地,甚至能够看到在那里鏖战并且让人小小惊讶一把的阿泰斯特,但是最后,只是冷哼一声。
“逃走?嗯,不错的机会呢,不过,为什么你不逃走呢?啊?”
互相之间的捉黠笑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在这样的暴雨之下,竟然是这样的让人感觉到别样的嘲讽。是哩,嘲讽那些挣扎的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