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至诚十分肯定道:“对。”
杨初意来了劲,跑去看布料是什么颜色的,发现是清爽的抹茶绿时也颇为满意。
她其实已经厌倦了原主的衣服,两件玫红和一件翠绿色,而且是通身一个色,没有任何其他颜色搭配的那种。
杨初意瘦下来后自己配了米白色或灰色的腰带或领边,但是仍觉得不大好看。
她想着减肥减到一百一左右再做新衣服的,不过想想,她动作慢,现在开始准备起来也差不离了。
心情大好的杨初意厨艺也超长发挥,做了一道香气逼人,令人垂涎三尺的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重油重糖,焦香浓郁,芝麻一撒,成品立刻升级。
小磊和小宁用汤汁拌饭,生生把碗底刮得像洗过一样。
杨初意只吃了两块,便乖乖将筷子转向了那道清蒸鱼。
减肥成功穿新衣服,这是她在新年前定下的小目标。
饭后,小虎乐颠颠的来家里玩,然后被小磊小宁形容的糖醋排骨香哭了。
他跑回家求爹告娘,又被好一顿训,要不是爷爷奶奶拉着,估计真的要抱被子来跟小磊住了。
吃饱后有些犯困的杨初意正放空看着远处,听罢眯着眼浅浅一笑,觉得小虎有时候是挺讨打的。
几人说着一些幼时趣事,玩笑几回,动手做了腊肉、腊鱼、霉豆腐和酒酿,吃过汤圆,这冬至节便算过了。
乡下人家喜欢年前娶亲,这不,黄老实家大儿子黄展义,五天后办喜事,正喜气洋洋的去各家打招呼呢。
同村便是一家,一到红白喜事总要前去帮忙搭把手的。
黄老实还特地跟他们定了五十块灰豆腐。
杨初意其实不是很想去,村里长舌妇太多了,她懒得应付。
方至诚见她嘟囔了几句,便道:“我去便好,我只说你做灰豆腐累着了,不妨事的。”
杨初意轻哼道:“妇人长舌而已,又不是真傻,三天都累得出不了门,那我到底是干啥去了?”
方至诚失笑,停下手上活计,蹲到她身边温声道:“你不是时常同小磊和小宁说,若是心中不舒坦便不要勉强自己去迁就别人吗?她们信不信不要紧的,你开心便好。”
杨初意抿嘴一笑,哼一声将头转过一边,直言道:“我就是做灰豆腐累着了,他们没做过灰豆腐,不知其艰辛。哦,我还去挖冬笋了,这冬笋多难挖呀,我现在还累着呢。”
“嗯,意娘说得对。”方至诚难得见她在自己面前轻松玩笑的样子,一时倒有些移不开目光。
杨初意回过头,见他不动,轻抬下巴示意道:“箩筐编一半就撒手啊,别一会又编岔了。”
“怎么会呢。”方至诚心虚起身回到原位,又忙碌起来。
自从停止送灰豆腐后,方至诚最主要的工作除了开荒地就是竹编了。
这些家常手艺村上很多人都会,自己用是不嫌的,拿出去卖可能要被街坊婶婆压价压到亏本。
他本想着多多编些箩筐被着以后装粮食,可杨初意小嘴一张,手指细数:箩筐、笸箩、筲箕、菜篮、竹笊篱、竹筛子、竹笠、扇子,这些都需要。
方至诚眨眨眼,二话没说,当天又去竹林砍了许多竹子回来。
今晨他编出了一个歪笸箩,被杨初意扔到厨房角落装土豆去了。
这会他可得好好表现,编个圆些的,讨喜些的。
小宁扫完地后一脸满足地跑来表白杨初意,“嫂子,你编的新扫把真好用,比竹扫把扫得干净多啦。嫂子最好,我最喜欢嫂子。”
杨初意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想着真好哄,一把芦苇扫把也能乐成这样,“这扫把只能扫屋里头,院里还是得用竹扫把,知道了吗?”
“嘿嘿,知道了。嫂子,出太阳了,你昨儿个不是说要洗头吗?洗不洗啊?我给你舀水。”
杨初意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想着可不能辜负她的热情,忙笑道:“走。”
长发及腰虽美,洗头却是难事,而且半天晾不干,再一吹风,很容易生病的。
杨初意已经剪了两次头发,也给小宁剪了一点。
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却不是不能剪头发,县里还有专门的剃头匠呢,修整头发是可以的,只要注意长度便可。
小宁的头发有些枯黄,不知道有多羡慕杨初意柔顺的黑发,所以每每遇到她洗头,总是要主动帮忙。
洗澡间里有方至诚特地去找郑叔做的架子,本来杨初意觉得弄个竹编的就可以了,可方至诚怕竹架子承受力不够,硬是要弄个木架子。
发酵过洗米水微微煮开,无需搓洗皂荚也能洗得很干净,还能护发养发。
淘洗到第三遍,杨初意便叫小宁去厨房生火,自己则把门关了,从空间里拿出毛巾擦头发。
小宁才跑开,又折回来,“嫂子,哥哥已经生好火了。欸,嫂子你做什么锁门啊?”
杨初意用脚顶着门,忙道:“我要吃烤红薯,小宁你去帮我弄两个。”
“好!”
小宁又蹦哒着往厨房跑,眼见二哥正准备往炭堆里放红薯,急忙拦下,“我来弄我来弄,嫂子分明是叫我弄的,二哥你快走开!”
方至诚看了妹妹一眼,刚要说话,便被小宁大力往厨房门外一直推,徒留他一脸无奈。
杨初意用布巾包着头发,见他呆站在厨房外,不知情况便问:“怎么了?”
方至诚才要回答,小宁又窜出来牵住杨初意的手将她往厨房里拉,“嫂子快进来,别站在外头吹风,着凉就麻烦了。我刚刚帮你放了红薯,一会就能吃了。”
“是吗?小宁这么乖啊?”
“没有啦,都是嫂子教得好。”
两人开启互夸模式,径直路过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方至诚。
他忽然想到梁老的那句话,输在嘴笨。
方至诚轻叹一口气,又闷头编东西,厨房里娇俏的对话时不时传进耳中,他走神,竹刺毛边便扎进了肉里。
好不容易编好一个新的笸箩,小磊兴奋着从外跑回来,大喊:“嫂子,我刚刚认了新字,我教你!”
村正小儿子李观庆,今年二十二岁,如今已经是童生,在县里进学,如今放学假归来。
杨初意知道后便和方至诚便提礼上门,想让小磊先跟着念些书。
原本村正怕会耽误儿子学业,摆手不同意。
杨初意便以“温故知新,学思并重”展开了说服,李太公和李观庆两人都十分认可,就此定下。
别家知道了,也纷纷提礼上门。
自村人,不过菜干萝卜南瓜什么的,不值当什么,但村民言语间的推崇和夸赞,却让李家倍感自豪,难以推拒。
反正一个也是教,十个也是教,村里的小学堂便这么成立了。
李太公想得长远些,想着若是以后读书考不中,还可以回村开私塾,没什么大出息,顶个温饱还是可以的。
小磊课间当完了学生,一回家便成了小先生,心里不知多得意了。
可得意也只是一时的,哥嫂两人一学就会,他也就只能在妹妹面前耍几分威风罢了。
梁老一家人缓步往这边走来,朗声道:“阿诚,编篮子呢,你媳妇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