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商量到半夜,这才去睡,第二日就起得晚了一点,洗漱吃完饭,就已经巳时了。
三人刚出客栈,就见昨日送他们来的马车停在边上,车夫还找他们招了招手。
“大叔,您怎过来了?可吃过饭?”齐书凡领着弟弟妹妹行了礼,问道。
车夫忙回了一礼,“是阿木少爷让我来的,想齐公子齐姑娘对府城不熟,又怕有那专欺外来的车夫作怪,我正好无事,就当散散心了。”
听车夫这么说,齐秋霜就知道,是阿木为他们考虑到的,的确要比他们自己去找车讲价的好。这个人情暂且记下,日后再还。
车夫是个健谈的人,对府城的一草一木很是清楚,更别说那些稍有名声的人家了,那也是顺手掂来,其中还有不少小道消息。
“这大户人家啊,别看他们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满面和善,实际上背地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外头的人谁知道啊。”车夫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下来,我待的程家是最好的了,没什么龌蹉事,你们没看其他家,那叫个乱呢。”
齐秋霜呵呵笑了两声,“大叔,您这样说,没事吧?”
“能有啥事,碎嘴的人多了,我们赶车的,也常有交流,自然知道一点。你们的身份不一般,我说了是无妨的,有助于你们了解。”
齐书凡摩挲了下手指,看眼齐秋霜,看来,这个车夫说这些,也是特意的了,目的是让他们别对那些大户人家丧失警惕心吗?
还真是看不出来,这阿木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你们要去的是齐府,他们是新搬来的,看着没有根基,其实不能小看,早就有所经营了,最近城里可是有不少换牌匾的。不知道的都以为是齐家给收购呢,实际上,本来就是齐家的。”
车夫毫不在意又爆了个料,“最近齐家的旁支要出嫁两个小姐,齐家很是出力,你们想必是来送嫁的吧,可得小心点,你们三个小身板,还不够人家给塞牙缝的。”
齐秋霜不由笑道:“大叔,我们看起来有那么天真吗?再说,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你们不天真,但没啥经验呀,信不信,这回你们要不小心点,我在外头绝对等不到你们的。”车夫似乎非常的笃定,好似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
“多谢大叔提醒,我们会小心的,您可要等着我们呀。”
“放心,你们要是不出来,我就冲进去要人。”车夫嘿嘿笑了两声,拉着缰绳马车转入另一条巷子,又过了两条小街,过了齐府那气派的大门,在一普通的大门前停下。
此时这边已经有好几辆车子停着了,看来,齐太爷一家在府城也混得可以嘛,都有人上门送礼了。
跟车夫打了声招呼,兄妹三人各自提了东西,上前敲门,一个老头开了门,见是三个小孩子,神色就不怎么恭敬了,“你们三个小娃,是不是走错地儿了,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去去去。”
齐书凡上前一步,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抬头看着这个老头,厉声说道:“你这是什态度,我们是庆阳来的,若是不欢迎我们,何必特地写信给我们?”
那老头听了,砸吧了下嘴,“你们真是庆阳来的?进来吧,小心点,可别四处乱走,先等着,我让个丫鬟带你们去。”
说着,在旁边的绳子上拉了下,远远的听到一阵铃铛响,然后一个脸上抹着白粉的丫头就走出来。
“这三个客人是从庆阳来的,领去厅里见太爷。”说完后,老头小声嘀咕了两声,果然是乡下来的,穷酸!
那丫头翻了个白眼,朝齐书凡三人说道:“跟我来,可别四处乱走,这里随便一棵花花草草把你们卖了都不够赔的。”
齐太爷是在书房里,跟齐斯文齐斯禾说着话,听到丫鬟的通报声,声音很高兴,热情得有点过分。
齐秋霜挑了下眉,进入书房,与大桑村的摆设自然不同,至少品味上升了许多,三人在看到只有兄妹三人时,眉头微微皱了下。
“凡小子,霜丫头,你们来了,一路辛苦了,你们的屋子早就安排好,我让丫环送你们过去。”齐太爷的眼睛闪了闪,却不质问齐斯农和柳氏为什么不来,反而关心起他们来,的确反常了。
也不知是一年多府城生活改变了齐太爷的态度,还是说他另有图谋,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值得深思啊!
“太爷爷,不用麻烦了,我们已经订了好几日的客栈,就不必麻烦了。今日我们来,却是给两位堂姐添妆的,她们可在?”
齐书凡直接就拒绝,他可不想住在这里,各种不方便。
“凡小子,哪有这个道理,侄子侄女来了却住在客栈里,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教齐家颜面何存?”齐斯禾大声地斥责道,声音响亮,还真是中气十足啊,日子过得很滋润?
“大伯,您可是说笑了,只要您们不说,谁又知道我们兄妹三个是齐家的子孙呢?只会以为是以前的好友的孩子来着,到府城见见世面罢了。”
齐秋霜才不怕呢,弄来弄去,齐家也就这几种手段了。
齐斯禾的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齐斯文不着痕迹地鄙视了齐斯禾一眼,“你们都大了,也有主意,这般,我让人带你们去你们堂姐那。”
在丫鬟将人带走的同时,齐斯文又叫来一个丫头,拿出一包东西,让她掺入齐秋霜兄妹三人喝的茶水内,不管如何,他们必须留在这里,掌握在他们手中。
刚跟着那丫鬟走了没几步,齐秋霜就感觉自己的眼皮突然跳了起来,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她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她很重视,看来如同车夫说的,齐家人果真是要留下他们兄妹三啊!齐秋霜想了想,拉过齐书凡的手,故意放慢脚步,在他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齐书凡也察觉到不对,朝齐秋霜点了点头,他们对大户人家的格局是不怎么懂,但是这个丫鬟走的路,明显是避开其他人的,也许是往偏僻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