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项涞踟躇,“沙滩都这么邪门,岛上肯定有更邪门的东西。”
“你的那群手下,应该也进了岛。”海葵指指离岛山体。
邓项涞低下头,皱眉寻思了一会儿,用力咬了咬牙根,“好,我们进岛。就算拿不回财宝,也要把我那群兄弟们带出来。”
海葵点点头,“我们紧挨着走,有事就赶紧出声,以免有人再突然消失。”
邓项涞虽然恐惧,但没忘自己是个男人。朝离岛走的时候,他抢先一步,走在海葵前头,并命令那四个士兵,在后头好好保护着海葵,避免海葵出现危险。
山体远看是红黄黑色,犹如一整块平整的鸦金石。
但近了看,他们发现,山体表面覆盖了一层膝盖高的蕨类植物。蕨类植物连在一起,密长在山体表面,圆滑了山石嶙峋的轮廓,也遮盖住山石本来的颜色。
单棵蕨类植物似一团长相怪异的仙人掌,大小如橙子,外表铺盖的并非尖刺,而是小鹿角一样的触叉,十分柔软。触叉极小,蹲下来仔细看,才能看的清楚。
因为四周没有灌木,邓项涞只能靠右腿当作棍子,扒拉着前面的蕨类植物,以免走到坑洞里,亦或者被潜伏在蕨类植物之中的毒蛇毒虫咬到。
他小声询问海葵:“你认识这种草么?这是什么草?”
海葵道:“有点像海边长的婴婴菜,但婴婴菜是绿色,比这个长的高,也不像这样一团簇在一块儿。”
“你以前没见过这种草?”邓项涞很紧张,“这草会不会有毒?”
海葵不敢确定,“应该是没毒。”
邓项涞紧张的哽了一下,扬着脖子令呼吸顺畅些。他歪别过脸,低声道:“我们小心些,尽量别弄碎了这些草,别沾上草汁。”
沉默了小半会儿,邓项涞又道:“不知道蒋异浪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他犹豫着,与海葵商量,“我们喊几声,试试?”
不等海葵回答,他猛烈摇头,“还是别喊,我们千万别喊。这地方静的出奇,我们最好别大声嚷嚷。”
海葵道:“你看前面。”
“没有路了。”邓项涞看着前面不远处高耸向上的山壁,低呼一声。
海葵拍拍邓项涞的胳膊,泥鳅似的,瞬间滑溜到邓项涞前头。她人小脚步快,很快来到山壁面前。
盯着山壁上的蕨类植物审视了几秒钟,海葵探手,想扒拉开蕨类植物,看看被蕨类植物遮盖住的地方。
邓项涞一把握住海葵的胳膊,拦住海葵的动作,“我来。”
他搓搓手,小心翼翼扒拉开蕨类植物。
蕨类植物下面是黑色的礁石。
礁石上布满手指粗的空洞,似某些寄生虾蟹蠕虫的巢穴,比一般珊瑚礁的孔洞大上一些。
邓项涞松了口气,转而失望道:“是礁石。”
他回头看向海葵,“看来真的没路了。”
海葵身后麻子脸的士兵,战战兢兢朝着左侧指,“邓副官,那里草的颜色不一样。”
麻子脸士兵指的地方,蕨类植物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的颜色略浓重。
颜色浓重区域,有一人高一人宽,形状肖似两个搂在一起的人影。冷不丁一打眼,会被吓一跳,误以为有人藏在后头。
麻子脸士兵,刚扫见的时候,吓了一跳,差点儿就朝上面开了枪。他仔细眯眼分辨了一下,才发现并不是后头藏了人。
海葵随在邓项涞身后,快步来到颜色较深的蕨类植物前面。
“咦?”海葵诧异出声。
邓项涞问道:“怎么了?”
“里面好像是空的。”海葵侧过脸,用脸颊感觉从里面吹出来的细风,“有风从里面吹出来。”
邓项涞用枪扒开来蕨类植物,发现这些颜色较深的蕨类植物并非长在礁石上,而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吊长在半空。
蕨类植物细长杂乱的黑色根系相互缠绕在一起,像是厚重的门帘子,密密麻麻吊挂成一片。
蕨类植物帘后面,是一个洞。
洞口一人高一人宽。
洞内光线暗淡,内壁为深灰色的石块。
地下的石块稍微平整些,像是被经年累月踩踏,磨滑了那些尖锐突起。两壁和顶壁的石块,却嶙峋狰狞,仿佛畸形的钟乳石,又仿佛恶兽利齿化石。
“果然有风,是个活洞。”邓项涞声音略有几分兴奋。
海葵思索,“不知道这条洞通向什么地方?”
邓项涞将蕨类植物撕扯下大半,用枪口指着洞里,谨慎扫视着洞内,“不管通向什么地方,只要洞内有风,那就肯定有活路。”
海葵与邓项涞商议片刻,决定进洞。
海葵道:“这次我走在前面。”
邓项涞不同意,“你走在我身后。”
海葵道:“我吃过鲛人的眼睛,只要不是全黑的地方,稍微有一丝光亮,我就能看清楚东西。”
“鲛人的眼睛?”邓项涞惊讶,“海里半人半鱼的那种人?”
“嗯。”海葵点头。
邓项涞半信半疑,盯准海葵眼睛观察。他看了又看,却看不出海葵眼睛有什么不同,只是比平常人明亮一些。
海葵拍了下邓项涞的胳膊,“我们进去吧。”
邓项涞拉住海葵,拆下裤袋上绑着的胶皮袋子,将里面的手电筒拿出来,“有手电筒,还是我先走。”
海葵阻止,“手电留着,先不要用。等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再用。”
话音未落,海葵便抢先进了洞。
邓项涞“嗳嗳”了两声,快步跻身到海葵身侧,与海葵并肩朝里走。
他道:“就算你吃了鲛人的眼睛,能看清楚洞里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走在前面开路。我和你一起走。”
海葵朝邓项涞弯弯嘴角。
邓项涞摸着身侧石壁,悄声惊叹,“这石头看着锋利,但摸起来特别滑,像是滑石。”
海葵伸手摸了两把,发现石头果然很滑,好似在锋利的石头上外皮上裹了层滑石粉。她嗅嗅手上的味道,发现味道有些咸,似盐味。
“这石头,有点儿热乎。”麻子脸士兵的声音,怯怯从后面冒出来。
海葵回头看了眼麻子脸士兵,朝他点点头。
“洞里石头热很正常,捂的。”邓项涞掷地有声的扔出谬论。
麻子脸士兵顶着压力,低声道:“我家里那片很多山洞,山洞里头都阴凉阴凉的。”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到最后一个字,犹如气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txttopshow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