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濡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工作狂。
天还没亮就起床,若不是他坚持,浅仓拓连早饭都省了,看着文件草草的吃过东西后就去上班,骆氏和浅仓拓的新公司瑾在不同的方向,从浅仓拓开始工作起,他们就不曾一起出门,一是那男人走的实在太早,再是两间公司不在一个方向。
而下班,他们也没像一般情侣那样,偶尔接对方下般,浅仓拓的时间总不确定,即使他想去接也不见得能见到人。不过浅仓拓答应过他,不管几点,他都会回家吃饭,除了骆以濡坐的东西,他宁可饿着也不会吃。
骆以濡在家办公比较随意,饭厅、卧室、客厅等等什么地方都行,书房却是鲜少使用。而浅仓拓不同,标准的坐在书桌前专注工作,每天不知道忙到几点,要是太晚就干脆在书房窝一宿,看着他忙的焦头烂额,骆以濡真不知道创办这公司是对是错。
也拜他所赐,骆以濡恢复了认识他之前的作息规律,每天早上5点起床打一小时拳,6点做早餐,7点30准时从家出门,要不是洗手间里还摆着两支牙刷,骆以濡不禁怀疑,他的生活是不是真有人介入……
推开书房的门,男人正盯着电脑看的好不认真,架在鼻子上的镜片反射着屏幕上的光亮,骆以濡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浅仓拓轻微近视,不影响生活,但工作时一定会带着眼镜。
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浅仓拓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他眼前的电脑上,压根没发现他,轻叹一声,骆以濡走到他身后,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趁热喝了。”
聚精会神的浅仓拓先是被骆以濡吓了一跳,然后快速摘掉眼镜按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热辣辣的吻。
耳鬓厮磨了好半天浅仓拓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被他吻的略显红肿的嘴唇,低哑着声音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好想你啊,明明住在一起,却觉得离的很远,好久没碰过你了,真的很想很想,不过再等几天就好了,产品马上上市了,到时候我就有时间陪你了。”
“少废话,把奶喝了早点睡,我走了。”清清嗓子,骆以濡连忙站直身子退了一步,他想他,他又何尝不是呢,刚刚的吻让他沉睡的欲望蠢蠢欲动,差点把持不住,但时间现在对浅仓拓来说太重要,他只能压住,等他全忙完,虽然,有些辛苦。
“斐儿……”抓着他的手按在脸上,浅仓拓可怜兮兮的瘪着嘴不停蹭着,那样子很像一条大型犬。
“少跟少爷我装可怜,”嘴上这么说,可骆以濡却没把手抽回去,感受着男人的温度,半晌别扭的丢出一句,“不管晚上忙到几点,都给我滚回房间去睡,不然你就睡一辈子书房。”
“我怕吵到你。”灯光明亮的书房,骆以濡脸上的红晕一览无疑,搞的他心痒痒的,但电脑风箱的声音不时的提醒他他的工作还没完,等忙过这阵就是渴望的自由,他要坚持到底。
“需要帮忙吗?”抽出被握着的手,骆以濡抓起鼠标看向屏幕,本想浅仓拓的事情他一概不插手,这样这个公司才是完全属于他的,但看他忙的如此辛苦,骆以濡不禁想打破誓言,让他能早日休息。
“不用,”拉过他的手,尽管不舍浅仓拓还是把他推向门口,他知道骆以濡的用心,他也会做好他交给自己的任何工作,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贴着书房的门,在他离去前浅仓拓又一次含住了他的唇,近乎窒息的吻结束后,男人哑着嗓子说,“对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这两个吻已经成功的勾起了他的欲火,不敢看男人同喷火的眼睛,别着头,调整着紊乱的呼吸骆以濡佯装镇定的问,
“我想把家里简单的装修下。”
“装修?你不喜欢这布局?”
“改几个地方,就好象新房,我们的新房,斐儿你说好不好?”
“你随便吧,”这种类似情话的话他还是不太适应,但看到浅仓拓那认真的表情他也只好红着脸点头,自知自己不能再耽误了,否则他们两个都会把持不住,拍了拍略显憔悴的脸,骆以濡咬牙拉开了门,“我去睡了,别忘了把奶喝了。”
“牛奶啊……斐儿其实我比较想喝你的奶……”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看着骆以濡的肩膀瞬间僵硬,他的爱人,还是不太适合这样有些粗俗的情话,还想再逗逗他,回答他的却是门被大力甩上的声音,无奈的看着好象还在抖的门框,也不知是不是把他惹恼了,浅仓拓一边往回走一边想,当屁股沾到椅子上时,男人的脑子里又只剩下工作,谈情说爱的时间在后面,他要尽量将时间提早。
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的白痴!
回卧室的路上骆以濡愤恨的咬着牙不停的咒骂着浅仓拓,可当他爬到床上时,骆以濡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床这么大,空荡荡的,好象有些寂寞……
……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个时间出现在骆氏的浅仓拓把骆以濡吓了一跳。
墨绿色的的唐装穿在那人身上,贴身的剪裁,宽大的衣摆,让男人的身体显得更加修长,对襟下的衣摆是侧开口,20公分左右的距离露出骆以濡完美的腿型,也让他看的心猿意马,站在落地窗前,衬着背后的蓝天,浅仓拓突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如果那张漂亮的脸上的表情别那么不耐烦会更好看,干咳两声,收回自己远飘的思绪,浅仓拓道出了突然来这的原因,“安阳帮我改了国籍,他问我要不要改名字。”
“你改国籍干什么?”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头顶,这男人怎么突然想改国籍了?
“你不是不喜欢日本人嘛。”
“改了国籍,你骨子里流的不还是日本人的血吗?”
气氛瞬间凝结,浅仓拓嘎巴几下嘴也没说出一个字,接到安阳电话时的兴奋劲在听到这句话后荡然无存,看着骆以濡没什么表情的脸,他的心里五味杂然。
“你总不能让我跑到医院去换血吧……”半晌,浅仓拓愣愣的说了句,骆以濡不喜欢日本人,而他又是日本人,这想法一直梗在心里,好容易想到办法,可似乎,这主意不太和骆以濡的心意……
“时至今日,我还在乎你的身份吗?”轻叹一声,看浅仓拓可怜兮兮的样子,骆以濡也不想再为难他,直接把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日本人,而我想……”
“你啊你,”打断了他的话,骆以濡却是转向窗外,修长的指头在玻璃上无意识的画着什么,声音比平时略低几分,“我讨厌日本人,从过去,到现在。”
“不能说是讨厌,而该说是憎恨。
这恨不是因为曾经的战争,而是,直到今天他们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还将对我们的侮辱视做荣耀。把那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的魔鬼当做英雄来参拜,你可知,他们的刀下有多少无辜亡魂?
我恨,因为他们不肯承认过错。
我恨,因为他们到现在还在不停的对我们羞辱。
我恨,因为他们还可以睁着眼睛编造历史。
我恨,因为他们直到现在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恨,因为他们不曾将我们视做同等的人。
我恨,因为无法让我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