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村长一把抱住了薄介的大腿,满脸惊急,“大师手下留情———”
薄介再也不顾他人求情,只一心想除去这三个易染戾气的老鬼,手一抖,三枚佛珠疾速射出,正中三只鬼魂的眉心,虚影立刻一阵震荡,老鬼们的身形已经薄如烟雾,似乎随即便要散去,他们因虚弱而变得模糊的面孔极具悲凄绝望,村民们也开始连连哀求,薄介还是犹豫了片刻,可一想到三个老鬼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被激出戾气四处害人的场面,他就决心大定,一竖手掌,便要吟念经文———
“等———等等———”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叫,随着疾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一身道袍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稍、稍等一下下哦———我、我有办法收、收拾它们———”
“是‘黄三捻’的徒弟———”村民中有人认了出来。
薄介也停下手,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道士。
“这、这位兄台,富道不才,或可代兄长制、制住这三只老鬼———”年轻道士喘着粗气说道。
妇道?薄介一愣,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小道士除了脸色白皙、身子不高外,倒也没看出哪里酷似女人,为何又自称“妇道”?!
那道士脑袋倒极为灵活,一见薄介的神色变化,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连忙笑着解释道:“兄、兄台,莫要误会,富道乃纯爷们也———”
薄介听到这俗不俗、雅不雅的解释,心中更奇。
“哈哈,兄、兄台,您一定奇怪,为、为何在下一口一个‘富道’———”小道士终于把气喘匀了些,笑了笑说道:“其实啊,此‘富道’非彼‘妇道’也———想必兄台也知道,我们做道士的,都是自称为‘贫道、贫道’,这么叫了上千年,可是那是过去———过去只要修好自身便是大功告成,可现在不行啊,我们得与时俱进,不止要修好自己,更要帮衬他人,那怎么办———有力气时,出把力气;有人气时,帮个人场儿;要是两者都没有,就只能打个钱场儿了———所以吧,我们还是需要赚些钱财金帛,等到用时也不至于囊中羞涩———”
薄介听小道士解释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正想打断,却听到小道士做了最后的总结———
“所以‘贫道’的叫法已经过时了,为了兼济天下,我们必须从自身做起,要做个有财有德的道士,因此我自改称‘富道’,也是以此时刻警醒自己———我要成功,我要赚钱,我要发财———”小道士挥舞着胳膊,神情激动,倒是有点像某些行业自励的激情表演,但随后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收住激情,换成了一脸的大义凛然,“然后,去帮助更多的穷人、孩子,和更多偏远山区的同胞———”说到最后,眼圈儿已经泛红………
“好、好!———”薄介被小道士的话弄得晕头转向,连忙打断,问道:“小道长说得在理,但请问,您是———”
“哦,对对,忘了介绍,富道乃‘十镇八乡盖第一、能掐会算只三捻’的绝世大仙‘黄三捻’之首座大弟子———黄西西是也,道号‘喜喜’道人———”小道士大声念到,“但不知兄长如何称呼———”
薄介介绍了自己,紧接着就问黄西西打算用什么方法制住三个鬼魂,他对妖鬼的惩治手段素来只有一种,那就是除生灭死,其他怀柔或者委婉的手段倒从未想过、也不太擅长,又知道“道家”的法咒和法阵种类繁多,功能奇异,或许真有既能让村民满意,又能镇住鬼物的手法,如此想来,莫不如让黄西西一试,也能解了自己的现下的困境。
黄西西胸有成足的嘿嘿一笑,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又有些变了,众人以为又出了什么岔子,却听黄西西大叫一声:“不好!茅房在哪儿———”喊罢,急匆匆的冲向了村儿里………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黄西西又来回往复了三四次,才总算消停下来,他脸色有些苍白,有气无力的在两个村民的搀扶下,到了三个鬼魂身前。
薄介见黄西西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好像站都站不住,随时都有可能趴下,哪还有气力去布阵念咒,便抢上前去想把他替换下来,可黄西西一摆手,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薄兄不必担忧,我只是身中轻毒,扰乱了肠胃而已,驱鬼这等小事儿,还是不在话下的,兄长放心便是,但瞧我如何施为———”随后他收回笑容,低声骂道:“他奶奶地———我就说便宜没好货,泡面都过期了五年还买,师父啊师父———你害死徒儿啦———”
黄西西对着三个已经淡如轻烟的鬼魂看了一会儿,一边摇头一边走开,嘴里还小声嘀咕:“唉,还好来得及时———差点就打入轮回了———”有村民听到,心中一阵后怕。
黄西西转入人群,却不再管那边的鬼魂,而是盘问起事情的经过,待到他把所有的细节都了解了一遍,才停了住了脚步,凝视着天边一角,沉思不语,过了大半晌,猛然一拍大腿,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有人忙问,大师是不是想出什么方法了?!“黄大师”却拍着脑门儿说:“唉———我想明白了———原来不该吃西药———还是中药止泻效果好!!”
众人皆倒………
黄西西随后又去了茅房………
正当大伙感到这位“黄大师”也不靠谱的时候,黄西西晃晃荡荡的又回来了,有人正想说上两句,却没想到黄西西先开了口,他满脸笑意的说:“诸位乡亲们,刚才在方便之时,我终于想明白了你们的老祖宗到底想要干什么,哈哈,如果不是灵光一现,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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