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人质(三)

当这个大雄宝殿的大门打开,张贤被五花大绑地推出来的时候,守在大殿外面的陈大兴与肖剑等人都不由得呆住了。

“阿水?”陈大兴当先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来。

“阿水?你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了?”肖剑也诧异万分。

“阿水?”张义也不由得一愣,他对这个名字也太熟悉了,只是在张贤去接受整容之后,张义便一直没有见过他,当初他还一直希望能够把这个俘虏兵调到他的营里来,只是却没有成功。这个时候,虽然这个于得水身上沾满了血,而且还歪戴着头盔,解放军的土黄色军服被扯得破破烂烂,许多地方都露出了棉花来,显然是与人经过了一番打斗的,他的左腿一瘸一拐,大腿部分还缠着块毛巾,只是那条毛巾已然被血染成了红色,他的腿一定是受了伤。

张贤抬起了头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满是污泥,他看了一眼大殿外的陈大兴和肖剑,目光与张义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张义只觉得浑身一震,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便砰砰直跳了起来。张贤把目光再一次投到了陈大兴的身上,惨笑了一声,告诉他:“连长,我本来想躲进来探听一下情况的,哪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秘道的机关!……”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这一句话,已经把事情交待得非常清楚了。

陈大兴的脸变得铁青了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陈大兴,我们跟你谈一谈!”不等徐海波说话,吕奎安当先地直呼着他的名字。

陈大兴咬了咬唇,把目光从张贤的身上移到了吕奎安的身上,同样看到这个特务也是浑身的血迹,“你要谈什么?”他问道,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对手要说什么了。

吕奎安笑了一下,依然那种泰然自若的样子:“我知道这个人是你们小分队里的人,你放开一条路,让我们出去,我就把他放了!”他指着张贤对着陈大兴道。

陈大兴回头看了看身边的肖剑,他是他们这只小分队的副队长,肖剑也是眉头紧锁着,如今是投鼠忌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陈大兴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张义,论职务来说,张义是营长,比他的官要大。但是,张义也一脸无措的样子,他手下的那些解放军战士们还端着枪,齐齐地对准着大殿的门口,如果真得打起来的话,那么无疑张贤会第一个中枪倒下去。见到这两个人都没有主意,陈大兴只好先对着吕奎安扯东扯西地道:“吕队长,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那个秘道的机关,为什么不从秘道逃走呢?”

“哈哈!”吕奎安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对着他们道:“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呀?呵呵,你们在外围而不攻,定然是有着某种必胜的方式,如今你们强势,自然不急!只怕也是为了等人从这个秘道里钻进来,由里面来发起夹击吧?”

陈大兴的脸有些惨白,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了,其实想一想,吕奎安也是一个聪明人,已经知道这个大雄宝殿之下有秘道,当初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关的所在,而自己这方面所想到的从后偷袭,他也一定想到了。当陈大兴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马上担心起那队由第三连连长葛波带着的部分战士们的安全来,既然敌人已经有了防备,那么这对葛波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危险,那个莲座之下出入的洞口太小,只能容得过去一个人,如果徐海波派人守在那里,出来一个击毙一个,那才是最可怕的。

在陈大兴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肖剑也同时想到了,他的心也跟着猛跳起来。

“你们还是认清形势吧!”不等陈大兴答话,站在张义身边的营教导员左安江先瞪起了眼睛来,他看也没有看张贤一眼,却是义正词严地道:“你们不要再做最后的挣扎了,如果现在放下武器,还可以得到从宽的处理,否则的话,想靠抓个人质来威胁我们以达到目的,这是妄想!”教导员果然有着教导员的政治觉悟,说出来的话也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是他却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软硬都不吃的老牌特务。

吕奎安皱起了眉头来,蓦然用左手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顶到了张贤的下巴之上,脸上露出了一股狞笑:“怎么?你们的同志、你们的战友,他也是你们的生死弟兄,你们就不顾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把他打死,然后再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说着,当真地“喀嚓”地一声,拨开了手枪的保险。

“慢着!”陈大兴连忙拦了下来,却当先的服了软:“好,吕队长,我们有话好说!”

吕奎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喀”地一声锁上了保险,放下了枪来。

陈大兴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些冒汗,对于这种事情他还没有处理过,忽然想起当初自己也曾有过如今张贤的遭遇,被解放军抓到过,不过那个时候是张贤不顾一切的用解放军的俘虏,把自己换了回来,那时,张贤所冒的危险,比现在一点不少。他抬头看到了站在大殿门口处的徐海波,不由得叫了起来:“徐军长,怎么说阿水也是救过你的人,当时这个姓吕的怎么对付的你,你难道忘记了吗?要不是他,你能有现在吗?”

徐海波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是一个军人,论起口舌之词来却要差了许多,明知道陈大兴这是在挑拨自己也吕奎安的关系,却也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吕奎安却是一脸得鄙夷,不屑地道:“陈大兴,你不要没事找事了,徐军长是个明白人,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私不压公,这个道理徐军长比你明白,就劳你来提醒了!”

但是,陈大兴的话显然也提示了肖剑,他也开口劝着:“徐军长,我们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军人,但是你也应该要明辨是非,我们帮助你消灭这里的土匪,其实也是想让你有所转变。你放心,我们共产党是说话算数的人,只要你不助纣为虐,为你们这些士兵们着想,放下武器来投诚,那么我们双手欢迎,并且可以保证,不咎继往!还望你仔细考虑!”

肖剑也不愧是一个反特专家,他的话比刚才左安江的话要有份量得多,针对的虽然是徐海军,实际上也同时针对的是他手下所有的官兵。

所有的人把目光投向了徐海波,徐海波知道自己不表态是不行的了,当下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声音十分响亮:“我徐某人多谢你们共产党的厚爱了,只是我徐某人被党国培养多年,不敢不忠不义,虽说大势所趋,但我徐某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这等于是把说说得十分明白了,他不会投降,要战斗到底。

听着徐海波的回答,张贤却是暗暗地惭愧,曾几何时,他已经没有了徐海波这样的豪气,有的只是苟延残喘的畏缩。

吕奎安已经不耐烦了起来,冲着陈大兴喊道:“陈大兴,你别在这里枉费心机了,你以为这么拖着我们,就可以让你们偷袭的人得逞吗?告诉你,我们已经守住了那个洞口,如果你现在放我们走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呵呵,如果你还要这么拖下去,那么你们那些偷袭的人只怕没有这么好的下场,呵呵,只要他们到了莲花座的下面,我只要拉响一头的导火索,他们定然会全部炸飞!”说着,得意的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既然吕奎安这么说了出来,肯定是有恃无恐了,如果他真得是这么安排的,那对大家来说真得是一个灾难,毕竟此时此刻,也已经没有办法再去通知早就进入秘道的葛波那伙人了。算一算时间,只怕葛波那伙人也快要赶到了。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陈大兴当先的说出了口来。

“陈连长!你怎么能够擅作主张呢?”那一边,左安江却不由得紧锁着眉头,十分不快地责问着他,毕竟,在这个场合下,无论是从职务上,还是从领导上,陈大兴都无权掌握这里的指挥权,最其马张义与他还在这里,一个是营长,一个是教导员。

陈大兴愣了愣,却是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着决定:“教导员同志,如果我的决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来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是,如果是因为你不答应,最终让我的人死在了这里,我会跟你永远没完!”

左安江愣了一下,他手下还从来没有哪一个连长跟他这么说过话,虽然陈大兴并非是他这个营所隶属,到底只是一个新提拔上来的连长,便是汽车连的老连长夏阳,也不会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顶撞他,当下也发起了怒来:“陈大兴同志,你现在是预备党员,如果这么无组织无纪律,还怎么能够当共产党员呢?”

“就算是不当共产党员,我也不想再见到我们的哪个同志牺牲!”陈大兴也怒了起来,几乎是针锋相对地道。

“你……你……”左安江指着陈大兴,竟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转而又气呼呼地问着张义:“张营长,你的意见呢?”

张义看了看面前这两个争吵的人,又看了看对面已然疲惫不堪靠在了廊柱之上的张贤,有些左右为难,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拿出主意来,而且还要越快越好。

“我同意陈连长的意见!”另一边,肖剑当先地表着态,他的心里也是焦急万分的,知道此时已经不能再拖泥带水了,刚才还存在的一丝侥幸,此时听到吕奎安如此一说,早已经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张义的身上,张义却有些犹豫不决。

张贤心里却有些感动,听着陈大兴的决断,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兄弟,已然超出了所谓的同志范围,就算是那个左教导员用党性的话来威胁他,也不能令他改变决定,这才是真正的可以过命的兄弟。而那个肖剑,也只是与他相处了这么几日,在这几日里,他还在故意地回避着这个共产党的特务,生怕他当真得就是王瘸子所说得那样,以送碟码为名,是来查别的事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人,对自己却也如此得在意,反倒他让觉得自己的亲弟弟张义有些无情了。

张贤的目光也投入了张义,再一次与张义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来,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头来,鼻子也跟着耸了一下,只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张义再一次感觉到了熟悉,他的心狂跳了起来,突然就回过了身,对着后面的人大声命令着:“一连长,带着你们连的人把下山的路让来!”

只这一声的命令,终于让张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同时大松一口气还有陈大兴与肖剑,当然,更有吕奎安和徐海波。

“张义同志!”左安江忍不住喊着张义的名,同时提醒着他:“如果放走了这帮国民党兵,再找这种机会全歼他们,只怕不是为么容易了!”

张义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地告诉着他:“老左,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想让我们的同志为此付出过多生命的代价!”他说着,叹了一口气,同时看了看他也认识的吕奎安与徐海波,不知是在跟左安江说,还是在警告着他们:“如今国民党已经土崩瓦解,就算是这次让他们逃走了,又能跑几天呢?”

左安江闭住了嘴,陈大兴与吕奎安却是不约而同地对着张义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分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张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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