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但好热-65又好气

兄妹俩相依为命, 在贺予面前走了。

他和哥哥闹翻,和妹妹也没好结果。

贺予阴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好像和其他人从来都没有太紧密的关系。甚至连和他的父母, 弟弟, 都淡得像是白水。

只有谢雪和谢清呈, 曾与他来往最深。

他好像连在欧洲时,都没有现在这么不适应过。

因为那时候谢雪只要生谢清呈的气, 就会找他打电话,小小地吐槽谢清呈的独/裁/专/制,两人一起开着玩笑说一会儿, 贺予心里的某种块垒,好像就能在这种对话中被慢慢宣泄掉。

实在闷得慌的时候, 他还会发个仅谢家兄妹可见的朋友圈, 佯装头疼脑热。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发此类消息, 谢清呈就一定会出于职业本能,回他一句——

“吃药。”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又无比高傲地回复:

“没事。”

那他的内心就更痛快了, 神经病都在短期内不治而愈了似的。

但现在,都行不通了。

贺予开始在这样的寂寞中,习惯于上网搜谢清呈各种的消息, 真的假的他都看。

他发觉自己虽然是个黑客, 但却远没有那些网友那么会丧病地扒人。他居然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谢清呈读初中时居然经常打群架。

比如谢清呈父母去世后, 他居然曾经休学过一阵子, 根本不回家, 妹妹也不管,好像独自去了燕州,同学听说他还在那时候好像去过什么夜总会鬼混,后来出了点事, 不知为何大半年都音讯全无。

当然还有一些一看就很假的,说谢清呈爸妈是黑/警,谢清呈其实是□□/老大。

除此之外,事情还越演变越离谱了,谢家兄妹的各种私人信息被泄露得越来越厉害,谢清呈的照片也越来越多,那天在陌雨巷外被人拍的,走在路上被人拍的,和谢雪吃路边小店被人拍的……

甚至还有从他同学那边弄来的校园照。

照片上少年谢清呈侧着脸,神情严肃,看得出从小就不怎么爱笑。

贺老板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全部保存下来笑纳了,作为友情回报,他把那些人的信息端一个一个都黑掉,还设置了一个在线木马。

言论上的事情他没兴趣管,但只要传播谢家兄妹的照片和私人信息,他就让对方电脑瘫痪手机死机。

爱德华贺予为此编写的病毒程序指令是:传播此类内容设备格盘,发布此类内容设备程序全启,直至烧掉电板。

没人能在互联网信息领域和他撒野,他是在国际排行前五浮动的大黑客,甚至在技术上长占过第一,因为他不犯案,不闹事,只是黑着玩,才于暗网综合排在前五。

但毋庸置疑,他在这方面手段堪称恐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一个能和他真正实力对打的——哪怕广电塔案的那个黑暗组织高价雇佣的黑客都只能被他碾压,当时他们手里有正版设备还能被贺予用盗版不完全设备拦截,要不是后来用了视频分散他的注意力,可能最后他们只能跪下来哭着管他叫edward爸爸。

只要进入信息领域,那就是贺予的天下。

但黑客老师的尊严没能维系太久——对,计算机系统安全是没人玩的过他。

可他没想到网友的言论有时比他的技术更缺德——

贺予干干脆脆断掉了所有传播链后,再刷微博时,突然看到了这样一种说法:“大家发现最近那个病毒了吗!我们发现了问题,好像只要传过谢清呈私人信息的都他妈中招了!谢清呈是不是个黑客啊!”

“太可怕了吧这个男的。”

“我感觉应该不是他,但肯定是他身边有人。”

“肯定有人啊!之前广电塔不也是黑客作案吗?谢清呈肯定和顶级黑客有关系,你看现在网上干干净净,一点他的私人信息都没了。”

“天,那谢清呈还挺有手段的,没准是他哪个小情人干的,之前不是传他是gay吗?黑客多半都是年轻男人,搞不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保护他,他小老公看不得他被肉。”

贺予:“……”

他本来想当没看到的。

网页都已经退出去了,想想又不甘心,还是返回去在那条“小老公”的高赞微博下面回复:

“放你妈狗屁。”

恨恨地点了出去。

他才没有保护他,谢清呈那样欺骗他,看不起他……他还刚和谢清呈吵完架,被他和他妹妹指着鼻子骂成那样,他又不犯贱,为什么要帮他?

他也不是谢清呈小老公……这什么恶心称呼。

贺予心又堵了。

他觉得自己被刺痛了。

实话说,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费这个心思,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最近依然常常想起那段床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隐约还有当初文身失败后的伤疤,浅淡的褐色。

谢清呈手腕上也有文身,细瘦的字体绕在腕上像链子像蛇。

在谢清呈难耐地反抓住床单时,他曾扣住过谢清呈的手,两个人的手腕厮磨相蹭,十指热汗涔涔地交扣时,那文身仿佛要把他们的手紧绕在一起不离分。

“……”

贺予又被自己恶心到了,他摇了摇头,打开抽屉吃了颗药,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洗个脑催个眠,把这段记忆给删掉。

真是太荒唐了……

“妈呀,累死我了。”这个时候宿舍门忽然开了。

回来的室友是年纪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人生追求就是死在姑娘们的温柔榻上。

而以他最近一天据说约炮三个网红的勤恳程度来看,这个目标显然已经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微笑了。

“真见鬼,新认识的那个漂亮姐姐如饥似渴,欲求不满,我腰都折了她还嫌不够,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大吃一顿生蚝补补,兄弟们,你们快看看我这面黄肌瘦的样子,唉,迟早精尽人亡啊!”

打游戏的胖仔从厮杀中匀给他一大白眼:“妈的,凡尔赛啥呢?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花花公子美滋滋地对着宿舍的落地镜自照:“哎呀,好累啊,明天还要再约一对姐妹花呢。”

胖仔骂人:“花个屁!你没得花柳病真是中国医学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两人一个笑嘻嘻,一个骂咧咧,唇枪舌剑好一番,向来不太爱参与到这种话题中的贺少忽然咳了一声。

胖仔和花花公子对视一眼,都以为贺予对他们俩这种粗鄙的谈话有意见,于是不吭声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贺予放下书,想了想,回头望着花花公子,那瓷白的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意图:“我问你一件事好吗?”

“你、你说。”

贺予优雅地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膝头放着一本英文精装《夜莺颂》,问的却是:“你有没有试着约过男人?”

这也难怪对方一愣,半天缓不过神来了。

傻了好久才回答道:“没有,开玩笑,我纯直男,纯的!纯直男就根本不会约男人。”

“……”贺予继续问,语气更温柔了,甚至温柔的有些可怕,“那纯直男做梦梦见男性,你听说过吗?”

对方又愣了愣,然后在贺予和善的注视下果断道:“没听说过,谁啊,太搞笑了,这人肯定gay。”

“……”

“贺予我和你说,如果有直男告诉你,说他梦见过男人,你千万记得提防他,这年头这种傻逼深柜太多了……嗳?你怎么了?什么表情?”

贺予淡淡笑了一下,垂了翘睫毛:“……没事。没什么。”

无人窥见他眼底之色,似地府阴森。

贺予想,这花花公子的话也是不能信的,每个人都是特殊的,花花公子第一次开荤不是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他当然不懂。

可是让他心情沉郁的是,他最近想要再一次感受那种疯狂快意的欲望越来越强,梦到那一晚上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次醒来,看到一片极致刺激后的罪证。他都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少年初尝禁果,血热气盛,开了荤就容易上瘾,容易欲罢不能。

谢清呈是他第一个经历过的人,所以他本能地会标记这一具身体。会习惯于回想那一夜的事情。

他这样说服自己,每个湿热的早晨,他醒过来,在学校发的枕被间躺着,拉起遮光帘。

他咬着嘴唇,在宿舍床上,想着谢清呈刚毅修长的身,骄傲在黑暗混乱的夜色里,想着他们如雨季的兽,深陷在凌乱汗湿的交颈间,他回忆着当时的滋味,然后在室友的鼾声中闷头大汗,对着谢清呈的照片,将自我无声而激烈地发泄。

而这之后的贤者时间,他又会无比的后悔,甚至陷入自我厌恶。

贺予想,自己真是疯了。

他就这样沉溺于堕落中,有一天,男生居然还觉得男人的照片不够看了——毕竟当时拍的就只有一张半身照,几张脸部特写,虽然吻痕生动,但其他部分得全靠回忆和想象,确实不能让人一直满足。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开了黑名单,迟疑片刻,点开了谢清呈的头像,想看看谢清呈最近发了什么消息没有,来点新鲜的。

结果他发现谢清呈把朋友圈给关闭了。

男人的朋友圈只剩一条淡色的线,仿佛谢清呈在不悦时,在性压抑时,那薄薄的,紧抿的唇。

“……”贺予伸手触摸那一道线,眼神危险。

这世上没有贺予想要破解却解不开的社交软件,没有他想看却看不了的状态内容。

网友口中的保护谢清呈信息安全的“小老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动手花了不到半分钟,就无耻地攻破了谢清呈的微信屏蔽。

可黑客技术施展之后,踏入谢清呈的朋友圈,“小老公”晃晃悠悠也并没有寻找到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谢清呈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动态了,最后一条还是一个校务转帖。

对,这世上没有他想看却看不了的状态内容——除非对方确实没发。

贺予最后还是悻悻地关了手机。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阵子,贺予戒/毒似的,一直想要戒掉这种感觉。

可是就和瘾君子一样,他的内心虽然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却受不了诱惑,感受过极乐便太容易复吸。

贺予为此还特意上了p站,浏览了几部异性片,试图找回一点直男的自我修养。

但这办法却也无法奏效。

平心而论,p站热度最高的几个女演员确实不错,长的好看,身材曼妙,声音也很好听,可惜他直到审完所有高分片子都还很冷静,甚至还就着女演员的表演,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整杯现磨咖啡,就像个无情阅片员。

他经历过的真实,并不是屏幕里那样的。

那一晚的记忆,概括起来就是湿热,疯狂,爽。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谢清呈这男人看着挺高挺强悍的,但腰却那么细瘦,他手一握,就生出一种会把谢清呈握碎捏坏的刺激感。

谢清呈又是容易留痕的皮肤体质,手腕上一道勒痕,绳子解了好久,竟也是消退不掉。

还有谢清呈的声音,涧中泉声似的,很轻,却能穿石,贺予那么硬的心,生生地被他那低沉沙哑的男性嗓音凿了一个缺口,热意汩汩地往外涌流。

贺予之前从来想象不了谢清呈这个样子——这个冷锐,悍戾,身上总是沾着烈性烟草气息的纯爷们,会失了神,乱了眸,疯了般和他在人性的深渊泥淖堕落下去。

太热了……

所以每一次戒断都是失败的。

他戒不掉他。

贺予有几次对自己发了脾气,都气到在贤者时间把谢清呈的照片删了,可一动情,他又忍不住利用黑客技术将之复原。复原以后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可悲,这就一张脸,一个连腰都没拍到的半身,漂亮是漂亮,谈得上什么刺激?再结合当时他“拍完两散”的心态,这一切居然煽情的仿佛是在与爱人离别前,缠绵后,留下用以慰藉欲念,永寄相思的清晨睡颜。竟是怅然更多。

可贺予偏偏就是在这怅然里如此沉迷,沉迷到甚至有些刺痛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他没有办法,他因那惑乱人心的欲望,受不了回忆的勾引,于是又想用枯槁的嘴唇狠狠吮吸上那蚀骨浊心的鸦/片——

一吸之下,那一晚的声色顿时化成无尽青烟,将他的身子严丝合缝地包裹其中,成了他怎么也挣脱不了的茧。

贺予觉得自己真是病得太重了。热毒,瘾欲。

谁能解?

他心里是清楚的。

但是那个人连一点鲜活的动态都没有。贺予手中拥有的,竟就只剩那几张黑暗里拍下的,残缺的艳和欲。还有从网友那里搜刮来的,同时被他从整个互联网端掉的一堆绝版照。

可惜网友上传的那些照片都不算太好看,根本没本人好看。

怎么拍的啊?废物们。

“小老公”对网友们很失望,烦的厉害。

人的阈值是会随着刺激不断提高的。

终于,看得见摸不着的“网络谢清呈”彻底满足不了少年了。

男生躺在宿舍床上,开始后悔。他一想到谢清呈还没停职的时候,自己只要开不到十分钟的车,从沪大到沪医科办公室,或者是教室,他就能天天看到那个男人。

他就会莫名的有些懊丧。

他之前,是为什么一直不肯去呢?

看一眼又不会变成同性恋,能让自己舒服的事情,为什么不饮水解渴?

他如果当时去了,就能看到那个和他在黑暗里疯过的男人,西装妥帖一丝不苟地站在讲台上。那张曾经在自己耳边发出过破碎低沉的喘息的嘴,在讲述冷静的言论和正经的知识。

贺予熬得睡不着。

终于,在又一个夜晚靠着想谢清呈释放压力后,开了荤上了瘾的死处男蓦地起身,再次把自己关进淋浴房冲了半天。

当他拧上宿舍的廉价淋雨蓬头时,他慢慢地抬起头,眼神很乱。

他想,再这样下去不行。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要他再多看看谢清呈现在的样子,再和谢清呈多吵吵架,最好再被他骗一次,那他一定就会和初见时一样抵触他,嫌憎他,觉得他身上的消毒水气息难闻,恨不得离他远一点。

对,一定是这样的。

这是唯一的破解之法。

贺予想,他得再去会会谢清呈。

机会很快就来了。

校园剧《百态病生》经过一系列的补拍和后期制作,将在下周五被搬上学校的校内剧院。那一天,剧院里会安排沪大和沪医科的学生共同观看演出并且颁奖,而作为负责人之一的谢雪,她必然会参加这一次活动。

贺予打听了一番,知道谢清呈也会来,连几排几座他都弄了个清楚。

谢清呈之所以会来这种热闹场合,是因为最近又爆出了几个大社会热点新闻,广电塔的事已经从风口浪尖慢慢地降下去了,关注的人不再那么多,沪大的剧院又很宽敞,上下三层,容纳好几千人,过程中又黑灯瞎火的,不太有谁会去注意他。

“你要订座吗?”替他打听情况的学姐问他,“你是参演,你应该有vip最前排的座位是不是?”

“我有朋友要来。”贺予说了个谎。

学姐:“哦……”

“麻烦您帮我留b2230这个位置。”

学姐自然很愿意帮帅哥这个忙,很快地通过学校内部的票务系统,把校内剧《百态病生》首映的票子给贺予打了一张。

b2230就是谢清呈后面的座位。

贺予拿着这张票,看着票上劣质打印机戳上的时间日期,心中默默地有了些期待。

等首映的那一天,他早早地就去了沪大校剧院,入了座。

等了很久,他前面的两个座位一直没有人。

电影已经快开场了,照灯一下子熄灭,封闭的观影厅内只有几个观众席上散出的手机幽光,片刻后,大银幕亮起,广告开始播放,五光十色的散光在黑魆魆的大厅内流淌。

这时才有人卡着点到了剧院内。黑暗中贺予看不到谢清呈的脸,只看到了他一个模糊的侧影,但只要一个侧影就够了,他就能认得出来。

——

可令贺予没想到的是,谢清呈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那个一直和谢清呈走的很近的小警察,竟也跟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去,忽然发现这章几个小bug,改了一下…尤其是不小心把谢清呈父母去世写成了离职…我真是脑抽了…

作话不算字数不收钱,今天有点想说的话,打的长一点,不要担心会计费捏~不喜欢看作话的可以跳过,啵啵!

我想说滴是,虽然非常能理解各种姐妹有各种xp和喜好,但素……请不要忘了贺予的人设是个精神病啊呜呜呜……他不可能是正常的啊!(尖叫!!)我妹有办法用写普通人的行为去描写他,他也不可能在内心抵触谢清呈的情况下对老谢有多少好,甚至可以说,以后他哪怕内心不抵触了,哪怕是发现自己喜欢他,他的反应都不可能是很正常的,因为他就是个疯子……如果他正常了,那这角色就不对了……而且他也没觉得他变成这样是谢哥的错呀,追连载容易出现滴问题,就素有时容易淡忘前面的描述捏~贺予他在会所发疯之前,已经有过很明确的心理描述,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他“虽然很难过,怨谢清呈走的太绝情,但他最终选择了理解他,也尽量地与自己和解”,最后压垮他的是什么?是他自己三次确认之后得到的结果——他认为谢清呈彻底欺骗了他,谢给他的信仰是假的,嘴上说的尊重全是骗他的。

他以为的,谢清呈的【欺骗】,这才是贺予不能容忍的东西,如果说谢雪的“幻觉”还仅仅只是感情上的崩塌,那么谢清呈的“骗”对他而言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他那么些年就靠着这种信仰在努力做个正常人。结果他就像个笑话。

另外捏,不同读者有不同的喜好和接受度啦,有正常的不同的意见的理性表达都能理解,我不会说“哦不!!必须要听我的!我要问灭霸借个手套,一个响指把和我不一样的观点都消灭!”,我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能力更没这个必要,而且我灰常讨厌消灭不同观点的行为,讨厌灭霸的手套,但我同时也希望能表达一下我的想法捏,小说需要表达一些伟光正的东西,不是说就一定要让每个角色都从头到尾伟光正了,很多人物的发展是有弧光的,甚至很对小说角色他就是要存在问题的,文学一些比如葛朗台,比如阿q,通俗一些比如琼瑶阿姨的各类女主男主,上至正统文学下至地摊读物都是这样。

找几个经典文学,就角色的不完美性,故事的不公正性随便聊几句?大家有兴趣就当今晚作话一起讲讲这几本经典小说嘛~

先说张爱玲《半生缘》,女主自私到要把亲妹妹当作挽留丈夫的工具,几乎毁了她妹妹的一生,“渣”吗?“坏”吗?对那样一个受过教育有自己的追求的妹妹,公平吗?答案都是否定的。但作者是想让你看到父权社会的残酷,女性在当时那样“生不出孩子就有罪”的思想压迫下如何自己也变得扭曲狰狞,而后酿成一个个悲剧。

再说李碧华《霸王别姬》,程蝶衣为了救段小楼愿意去给当时侵略着他们的军阀唱戏,遭到了段小楼的唾弃,可要拿家国情怀来衡量这个角色的价值吗?那个故事想表达的是普通人在社会剧烈变当中如浮萍一样可怜的一生啊。程蝶衣在段小楼的怒骂下,曾悲愤地解释说“那个青木是懂个戏的!”他太想救喜爱的人,愿意给尊重他喜爱的文化的人唱戏,他不是英雄角色,对于程蝶衣那样一个卑微的戏子,他真正的生活从来就是无望的,是被“阉割”过的,是“下九流”的,于是他一生都活在戏里,他固然是有错,可是这确实成就了一个“戏痴”,“情痴”的形象,让人很唏嘘。小说不是法制栏目,它或许无法达到很多人想要的“爽”,“舒服”,“公正”。人物不需要“完美”,便也谈不上“洗白”,有时甚至是畸形的,最典型的就是《雷雨》。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一谈起《雷雨》就说这是乱/伦文,却不提其中饱含的为封建社会腐朽沉痛而流下的热泪。

小说里的人物他们当然可以犯错,可以不完美,奸诈忠厚,善良邪恶,亦善亦邪,多情深情,温柔狠戾,都应该是自由的,正因这样千般性格万般面孔,才能碰装出一个个迥然不同的故事。人物若是做错了,便会有故事的悲剧性(没说会be不要误会),会有悲剧桥段,会有痛苦,也许会有惩罚,而那些痛苦和悲剧已经表达了善良与正确的意义。

写善良和伟大并不一定要是一个模子的,你可以写“他很善良,他很伟大”,也该我容许写“那个一直欺凌百姓的土匪最后拿起了枪,死在了与入侵者的斗争中,身后是他的家乡”吧?

写勇敢,你可以写“他勇敢极了”,也该容许我去写“他是个懦夫孱孙,他连去前线都是被逼的,吓得尿了裤子,还做过几次逃兵,但现在他怀里有一封信,他也想学牺牲的老连长写一句‘儿今一去,便是死别’,他觉得这句话似乎能给他颤得拿不稳枪的手一点力量”,是吧?

《活着》我看完都怀疑人生了,真他妈是主角身边一个一个人都死绝,有一点希望就又给你掐灭,有一点希望就又给你掐灭,会很想问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这个问题作者已经在标题就给了我们答案了——《活着》,他描述的所有痛苦,死亡,都是为了“活着”。

除了小甜文之外,其实小说都不可能太去追求一个谁对谁错,保持一个角色之间的互不相欠,因为它不是算术题,它的答案一定是多元的,是复杂的,因为故事有冲突就必然会有问题出现,因为戏剧本身就是要去探索一些不受现实束缚的东西,如果要去审判对错,那以后的角色就全部流水线生产,全得按着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xxx的标准去打造了八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当然,贺予他的行为确实有我的阴间xp在里面,但xp是xp,价值是价值,我喜欢这种xp,可我当然不赞同他的做法,所以他也一定会因此而付出代价,我能做的是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路写清楚,把他将要走的路写明白,知道他的底线,他的触动点,由着他造,然后会给他一个因他所有行为造成的结果,谢清呈也是一样的。

再来聊聊谢清呈的感情问题。我盆友在转发给我读者意见的同时,也给我看了一位叫“岚风信”的太太在60章写的长评,我不知道这个太太会不会看到今天的作话,但我先在这里感谢她的评论,我觉得她真的完全读懂了谢清呈这个角色的感情,她写的很清楚为什么只有贺予能和谢清呈在一起。她分析的感情完全是我想表达的,有个假设甚至我和朋友聊天时也提到过,大致意思是“只要让谢清呈当时做到了好好与贺予沟通,贺予就是下一个被他保护的陈慢。”,她真的写的很对,写的也很好。谢清呈这种人,你不夺他的权,不撕破他砸碎他,破后再立,他就永远会当你爹,会好好照顾你,但你和他永远没戏。

一味地温柔追他,磨他,都是没有用的,他的前妻,一个曾很爱他的漂亮女人都没有做到,都成为他老婆了还没能真正打开他的心,她的追求不比陈慢少,结果呢?是她彻底失望,欲求不满地出了轨。

陈慢和谢清呈没戏就在于陈慢太温柔太裹足不前了,他完全被谢清呈所掌控和领导,事事都听谢清呈的,那么结果可想而知,谢哥作为一个封建大直男,无论怎么磨他都不可能接受你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谢清呈表示想和你好好谈谈,想和你讲讲道理,帮你分析一下内心,看你是不是误会了对他的崇拜,并告诉你这种男男关系是错误的”,你还得含泪温柔地理解他。

陈慢1000章都不敢把谢清呈怎么样,所以给陈慢1000章他都追不到谢清呈。退一万步说,哪怕广电塔事件里陪着谢清呈的是陈慢,陈慢受伤了,快死了,以自我牺牲的代价和谢哥告白,对,那样谢清呈是有小概率的可能性,也许会答应他,因为谢清呈毕竟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假设他们在一起之后呢?陈慢又等于是下一个李若秋,天天和谢清呈相敬如宾,谢清呈完成各种情侣义务,非常负责,但依然并不热衷,主导权全在谢清呈,陈慢的性格注定了他不敢造次,不敢玩任何花样,那谢哥自己太冷静了,又不可能主动摩擦什么火花,时间久了,陈慢的心也会像李若秋一样被伤到,虽然他会知道谢清呈其他地方都好,不会像李若秋那样抛弃谢哥,但日子就这样沉闷地过下去……一天天地磨着,温柔着,软化着,等到全球变暖非常严重的那一天,冰山终于完全融化了,大家一看日期,天啊,已经是公元20000022年了。

所以到现在只有贺予打破了他的强大,把他从爹的宝座上拽下来,当谢清呈没法当爹了,失去话语权了,他们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在废墟中发生。

另外就素~接下来贺予还有的病,有的造,还有的无耻,他哪怕喜欢了谢清呈他都正常不了,同时他自己也免不了受到很大的伤害,他的病,他的行为,不但折磨谢清呈也会折磨他自己,他们将会受到的折磨很多,真正的屈服没有,毕竟我们的主题是不要向苦难低头(?),看看人心能坚强到什么地步嘛!希望朋友们心里有个准备……?忍不住骂骂咧咧的话可以骂轻一点吗嘤嘤嘤……

65.又好气

这次贺予是临时起意。

谢清呈被他折腾到不行, 年轻男孩子是真的饿惨了,吃的又心满意足,给谢清呈穿上衣服后还抱着谢清呈蹭了又蹭, 亲了又亲, 亲到后来又有点火起。

如果不是后来有学校的电话打过来, 问他在哪儿呢, 电影播完要颁奖了, 他百分之一万会再来一次。

“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

谢清呈结束后疼得厉害, 十多天前的那种感觉,那种难以言说的隐痛又在这一次像烙印似的, 再次深按在了他的身上。

但比之前更难受的是那种身上的腻感, 上一次贺予至少是全程做了保护措施, 谢清呈事后除了疼倒也没什么更刻骨的不适。

哪里像现在,他连走动时都会因为某种感觉, 而白了脸色。

他一言不发地在陈慢身边坐下,陈慢松了口气:“这都快一个小时了,我差点要去找你。”

谢清呈坐在椅子上都是僵硬的,他的腰背挺着,绷直, 不肯有半点松懈, 更不可能让陈慢看出他的任何不适。

但他什么话也不想讲, 他的精神都快被刚才两人那种疯狂的, 越矩的, 不计后果的行为给整崩溃了。

“没事。”谢清呈顿了一会儿才麻木地说,“你管自己看电影。”

陈慢点了点头, 但他目光触及谢清呈的衣领,顿了一下,手抬起来——

“你要干什么!”

谢清呈现在是草木皆兵,尽管他根本不相信贺予说陈慢是个同性恋的事情,可他还是本能地把陈慢的手腕攥住了,用的力道很重,把陈慢都吓到了。

“哥……你、你领口处有一根头发。”

“……”

谢清呈自己捉了,那头发比自己的略长一些,想也知道是谁的。

他压着指尖愤怒的颤抖,寒着脸庞,把那断发丢了。

“有湿巾吗?”

陈慢还真有,翻出来递给了他。

谢清呈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了,仿佛那上面沾染过什么病毒,沾久了会让他浑身都烂了似的。他忍着强烈的恶心感和厌弃感,把那用完的湿巾丢了,闭上了眼睛。

电影已近尾声,谢清呈返场后不到五分钟,片尾和主创人员表就已经打了出来。

但是席还未散。

下面是颁奖环节。

沪大的各项评比是在学期中后阶段就都出来的,通常都会在这种大型汇演的最后进行颁奖,除了校园电影制作的奖项外,新的学生会主席名单,奖学金获得者名单,十佳优秀青年名单,也都会在今天揭晓。

当然,这些获奖的学生自己,都早已经被老师通知到位了。

“被评选为新学生会宣传委的是……”

名字一个个报过去,学生们依次上台领奖,接受下面的掌声。

“新学生会,男生会主席,经校方决定,是编导1001的贺予。请贺予同学上台接受校长授勋。”

“……”

谢清呈就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在更衣室和他鬼混的畜生按要求在后台换上了沪大的学生制服,白衬衫休闲西裤,衣冠楚楚斯文优雅地走上台,笑着和校长握了手。

台下的花痴女孩们还有一些花痴男孩们都在用力拍着巴掌,拼命抻起头,想要更清楚地看到贺少那张品学貌兼优的尊容。

“我们贺予同学品学兼优,谦虚内敛,我们希望他作为新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能够为同学们做出更优秀的表率,为母校做出更多的奉献。”

校长把男生会主席的徽章给贺予别在了学生制服胸口。

贺予因为个子太高,校长又是个有点佝偻的老头儿了,所以他很贴心,很谦和地弯了些身子,又在校长给他授完勋后笑着微微欠身鞠了个躬,睫毛卷长,眉眼温柔。

“他好可爱……”

“而且好绅士……”

“又礼貌……”

谢清呈的心火从胸腔烧到了眼眶,他绅士?他有礼貌?他还可爱?

刚才在更衣室的是谁啊?是这位吗?

贺予这边还在接受校委诸如“谦虚有礼”,“质高德洁”的褒奖,奖杯拿了一个接一个,可除了谢清呈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在万众瞩目下言笑晏晏,风度翩翩的学霸少年,在上台颁奖前的十五分钟不到,还在后台纠缠着一个比自己大了十三岁的男人。

那张凶狠深缠着亲吻谢清呈的嘴,此刻正在台上讲着冠冕堂皇的话,嗓音温柔质雅,赢得阵阵掌声。

可十五分钟前,这张嘴里说出来的是什么?

他还在亲吻着谢清呈的耳根耳廓,什么令人羞愤难当的肉麻话都往男人耳中送。调情的话说的粗暴又肮脏。

谢清呈还能感觉到那种余韵,连最轻微的动作都能被毛骨悚然的湿热折磨得难受欲死。

而那个把他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穿着最正经最妥帖的制服,胸口别着象征着学校最高认可的徽章,在台上拿着话筒,斯文英俊,不疾不徐地演讲。

谢清呈沉着脸看着他。

慢慢地,眼神模糊,他回想起了刚才在更衣室内发生的对话……

这一次,他确实是答应了贺予。

但其实最后让他妥协的,并不是照片。

他只是从照片这件事上,诊断出贺予病的太重了,而且太难缠了,对他完全就是病态的雏鸟情结。

而谢清呈是很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的人,他必须集中精力去完成他心里藏着的那件事。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别想拦着他的脚步。

他在那条无人知晓的路上,走的算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除了死亡,什么困难都不可能阻挡他。

贺予对他的这种欲念,其实也是他的拦路石,很烦。所以他宁可答应贺予,随便打发他,敷衍他,答应和他继续这种关系,哪怕自己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至少这样,贺予不会再浪费他的时间。

以前陈慢觉得谢清呈这个人恐怖,其实这是真的。谢清呈是真的恐怖。

陈慢觉得他不怕死,好像随时想着死。

但陈慢没发现的是,谢清呈更恐怖的一点是——

他完全不把自己当人。

不止是陈慢——甚至谢雪,黎姨也都没有发现,谢清呈他一直都在把自己当机器,当利刃,当盾牌,当刀鞘,当可以付出的筹码,当可以让恶龙停止嗜血的祭品。

唯独不把自己当个活人。

正因如此,谢清呈后来愿意了,他答应了贺予——如果这个选择可以让他的生活回到正轨,别让贺予再来烦他,给他闹任何意外。那么事到如今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个不把自己当活人看的人,是不会太看重这些事的,这事儿对他而言虽然生理上的应激刺激是很大,但在他的人生观念中,其实连个芝麻都不如。

谢清呈很可怕,他自己不需要自己,而这世上除了谢雪陈慢和黎姨,可能也没人需要他。

事实上,谢清呈有时觉得到了今天,谢雪陈慢长大了,能照顾黎姨了,连他们三个没了他也不是不能生存。

那么就是说——这世上无人离了他就不能活。

所以谢清呈把自己拆成无数份,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血肉骨头丢出去打发前进路上遇到的野狗恶龙。

事情想明白了,也就这么简单。

他没这个美国时间和贺予每天上演你纠缠我拒绝的戏码,他最后干脆选择用自己来打发这条疯了的龙,然后把生活拉回正轨。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确实是真的,没有心。

小畜生不一样。

小畜生没那么多想法,不知道谢清呈是怀着这种恐怖的心态和他继续这种关系的。

他下了领奖台就回去找谢清呈。

此时此刻,他心情特别好,谢清呈终于答应他了,十多天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最真实的笑容,现在像不要钱一样大放送。

谁知下台一看——

谢清呈已经走了。

座位是空的,陈慢也不在了。

贺予站在原地,人和笑容都一起静默在陆续离场的人潮里。

他一回寝室,就把谢清呈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了。

尽管他依旧不喜欢同性恋,也不喜欢谢清呈,可是,性和爱是两回事,自然是可以分开来看的。

他觉得他依旧可以做他心安理得的直男。

所以和之前在会所的那一次不一样。

会所第一次,他走了就把人给黑了。因为他太天真。

更衣室第二次,他又急着把人放出来。因为他忽然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最初他还能在做完谢清呈之后眼也不眨地把人拖黑,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可到了后来,梦里睡里竟都是和谢清呈颠鸾倒凤的情景,少年人的血热全都被那一夜开荤激了出来,怎么熄都熄不掉。

有些东西,发生了就是回不去了。

更衣室内复吸上那一款名为“谢清呈”的毒,他到现在还是觉得太刺激,刺激到简直连病都要好了。

直男看着手机屏幕,仅仅是一个微信头像,那双漂亮的杏眼都有些痴迷。

“谢清呈。”他打字,“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读了一遍,语气似乎不够和缓。

贺予平时并不会顾及自己的口吻在谢清呈看来舒不舒服。

可想到自己刚才被他弄得那么舒服,贺予就觉得至少自己现在给他的感觉也不能太糟糕。

他现在不想让谢清呈觉得他太讨厌。

于是他又改:“谢哥,你觉得刚才我给你病治的怎么样?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吗?”

……不合适,想也知道谢清呈不会回他。

贺予把内容又删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不应该发文字,应该发语音。

他都和谢清呈这种关系了,发语音才是最合适的,而且还能让谢清呈听到自己真实的语气,免得误会。

贺予斟酌一番就开口了,声音居然还挺温柔的,但又多少有些生涩,听上去就和爱侣新婚之夜醒来后的第一声招呼一样,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嗓音都因为太郑重其事而变得十分陌生。

“咳…谢哥……”

贺予按着语音键,迟疑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那个,你在哪儿?我开车来送你。”

“……”

不对,赶紧把消息划掉,不能发送出去。

谢清呈最讨厌别人照顾他,谢清呈太爹了,什么“我帮你”,“我送你”,“我照顾你”在他那儿都是禁忌词。刚才他在更衣室说“我来给你穿衣服”,谢清呈有气无力地让他滚,还是他执意给谢清呈扣的衬衫。这会儿再说要开车送他,他肯定更来火。

贺予于是又想了想,这回终于想清楚了,他现在是决定要和谢清呈继续这种关系了,人又刚刚被满足,就和所有求偶中的雄性一样,小龙自然也挺低三下四的,收了指爪獠牙,语气近乎于哄了:“谢哥……那什么…”

他想起来谢清呈这人特别喜欢争强好胜,而且喜欢一些竞技性很强的项目,说白了就是特别爷们。

傻逼直男转念一想,居然想出了个惊世骇俗的事后讨好办法——

“我们家有投资一个市郊休闲庄园,那里的户外运动场很不错。明天我请你去打高尔夫吧,还是说……哥你更喜欢赛马?我陪你骑马好吗?”

他的同性知识不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做完,谢清呈怎么可能还能打高尔夫,高尔夫打他还差不多。

还他妈的提议赛马……

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他完全不知道他哥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还以为这是最对谢清呈口味的讨好方式。

真是直男到了极点。

消息发送。

贺予松了口气,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他十九年和任何人说任何一次话,都还没那么紧张过。

连掌心都在微微出汗了。

当然他知道谢清呈是有可能不回他的,所以他特意一发完就把手机锁屏了放远点,打算过一两个小时再看,说不准也有意外发生。

但没想到手机很快就震了一下。

贺予在佯作镇定地喝水,听到那么迅速的回复,差点把杯子给摔了。

“咳咳咳……”他连连呛咳,擦了擦不幸溅在脸上的水渍,压着内心的期待,故作矜持和淡然地把衣服整了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水,这才屈服于渴望,拿起手机,划开锁屏。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差点闪瞎他眼睛的鲜红色惊叹号。下面还附加一则消息:

“干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贺予:“………………”

他原本还很愉悦的面色在刹那间就青到了极点,好像被高尔夫球棍猛击了后脑,又像是被马当胸踢了一脚。

谢、谢清呈把他删了?

……

谢清呈他居然敢把他删了?!

贺予一时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闷着,简直毒气攻心,气得眼前阵阵发晕。

自己只是黑了他,聊天记录都还在,想反悔随时还能拖出来。他倒好,删了个痛快,半点余地都没有留。

他怎么删自己……!

贺予一气,做事就冲动——他在别的事上都挺沉得住气的,唯独在谢清呈这里习惯了任性。他当即出了门,上了车,一脚油门驱车赶到了陌雨巷。

雷厉风行一路,却到叩响了谢清呈的房门时都还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或者干脆他可以什么也不说,只骂人,骂完就走。

门开了。

但开门的人却是陈慢。

贺予脑中嗡地一声,表情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如今陈慢在明,贺予在暗,贺予知道陈慢的性取向,陈慢却不知道贺予早和谢清呈睡过,因此陈慢见了贺予,还保留着当初食堂相见时的和善。

一见他,陈慢就认出来了,他笑了笑:“是你啊。”

“……”贺予阴沉极了,他的目光在陈慢身上扫了一遍,但面对除了谢清呈之外的人,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是我。”

“上次见你都过了好久了,你……”陈慢说了一半,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感知道贺予神色不善,他怔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了他。

“那个,同学你……有事吗?”

贺予淡道:“我找谢清呈。”

“……哦。”陈慢虽有疑惑,但还是回头,喊了谢清呈两声,没动静。

“你等一下,他在洗澡,可能没听见。我去给你问。”

贺予的神情更是僵冷,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绿。

陈慢去而复返,神情有些微妙,他之前看贺予都是带笑的,这次却仔细打量了这个同龄人的脸,带着明显的探究意味。

贺予对人一直客气,但对陈慢却没了任何好态度,森森然睨回去:“看什么看?”

陈慢不答,刚才语气里的欢快平和也没有了,他对贺予说:“谢哥说不想见你,让你回去。”

他是斟酌过的,谢清呈的原话是让小畜生滚回去。

但贺予还是光火了,他阴恻恻地看着陈慢:“那我要是不走呢?”

陈慢的脸皮没他那么厚,一下子涨红了:“你、你怎么不讲道理?”

“你让他出来。”

“谢哥不愿意和你见面,你总不能强求……”

贺予冷冷看着陈慢面红耳赤和他吵的,甚是心堵,再想起剧院里陈慢又是偷着摸谢清呈的手,又是想要亲谢清呈的脸,一点都不光明正大,就是个心思龌龊的死同性恋,他就想当胸一脚朝他踹去,反正踹伤踹死了他也未必兜不住。

这种念头越来越鲜明,几乎就要付诸实践。

然而这时——

“陈慢,你先回去吧。”

陈慢侧了身子,回头看去,谢清呈已经洗完了澡出来了。他披着浴袍,领口扯得很高,完全掩住了底下的红痕,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正看着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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