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之中,苏路跟濮超客套几句,分宾主坐下。
濮超心中虽然着急,但脸上还是笑呵呵的神情,向苏路说着自己的来意。
“秦汉两国向来友好,这次有关夏侯威的剿灭,也是达成了共识的。这次攻打安东起因源于贵国,安东刺史何从云邀我军前来,共分安东。”
旁边的苏平冷笑一声:“所以你就带着人上我家来抢东西来了,还有脸了?”
旁边的卫胡子嘿嘿一笑:“苏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贵国先邀请,那自然是贵国内乱,濮将军应邀而来,过不在秦。”
苏路摆了摆手:“濮将军此来,可有教我?”
濮超苦笑了说着:“秦汉两国皆弱于唐,若是相互攻伐,则唐国必喜,一俟灭了我秦国,贵国自然不能独存,请苏侯明鉴。”
苏路点了点头:“我汉国弱于贵国与唐国,连秦抗唐才是最明智的,然贵国擅自攻伐我国,在签订的围剿夏侯威的文书上,就有友好睦邻之说,然则贵国转眼就背弃了文书,攻伐我国。”
“濮大人又有什么脸面,在这儿跟我谈不能独存?”
“你强秦攻伐我国,我国弱于你秦国,是不是我汉国就只能眼睁睁的被你秦国灭国,就连连唐抗秦都不能做了。”
濮超语塞,面红耳赤。
谢如玉在旁边笑着说了:“苏兄放心,我来之前,孙将军已然拔营,准备攻取秦国靠近汉国的城池,一俟攻取下来,就来跟苏兄交换商山。”
濮超一脸郁闷,这个谢如玉,是一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这样当着面说出来,这是炫耀军力啊。
濮超冷笑一声,也说着了:
“不巧的很,本将来之前,也交代了下去了,调派军队屯兵唐汉两国边境,严防唐军进攻。”
谢如玉脸色一滞,这个濮超还真是不好对付,未雨绸缪的厉害。
自周帅故去,唐国与秦国交兵,勉强能维持不胜不败之局,这次必须说动苏兄出兵,分担秦军压力,攻下的城池之中,匀给汉国的五城最好能直面秦军。
卫胡子在旁边冷笑一声:“老濮你想多了,若是李乘风在,李卢说不定会听他的,把兵驻扎到汉唐边境,你区区一个边将,凭什么命令他李大少君,给你脸了。”
濮超闻言脸色一变,想到李卢之前的行为,完全有可能不听自己的安排啊,不过输阵不输脸,濮超还是坚持着说了:
“卫胡子你想多了,这又不是过家家,本将才是五原大营主将,下的是军令,李卢执行的是命令,不是什么瞎扯淡。”
“哎,对了,你们唐国倒是挺喜欢搞些儿戏的事情,为了一首诗就要跟汉国交换城池,这是视国土如儿戏,待子民如猪狗啊,想卖就卖啊。”
谢如玉低声吩咐了身旁的随从几句,闻言转过头来,看了濮超一眼,言笑晏晏的说了:
“濮大人还真是会联想啊,拿别人家的城池来交换汉国的城池,又有什么不对的,视国土如儿戏,那也是视别人的国土,看别人的子民。”
“反倒是你濮大人,身为五原大营主将,连自家的边民都保护不住,实在是有负民众的嘱托,连养育自家的民众都不好不了,还有什么为将的脸面。”
苏路在旁边说着:“谢大人,若是我不满意,可是不会交换的。”
卫胡子哈哈大笑着:“苏大人放心,一个不满意,我们就去攻打另外一个,直到大人满意,愿意交换商山为止。”
苏路看了看无心商谈的濮超,索性开口说着了:
“我看濮大人有些疲累,不如让他先稍微休息,稍微关心一下汉国国内的局势。”
谢如玉闻言也起身说着:“苏兄所请,敢不从命。”
濮超也站了起来,借坡下驴:“现在天气转凉,濮超来的路上纵马疾驰,可能是受凉了,稍事休息即可。”
苏路点了点头,拱手送别几人。
两国使臣走了,堂后转出周元几个幕僚。
周元向苏路抱拳行礼:“王爷,连唐不可取,以秦之强,还要担忧唐国强攻,若是秦国败亡,我汉国也时日无多矣。”
苏路点了点头:“战争不是以某个人的意志而转移的,濮超背依李乘风,还日日提心吊胆,担忧唐国,在强大的国力面前,再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也抵不过百万大军压境。”
“知会秦国,边境退兵三十里,我军不会进攻,否则我汉国就会配合唐军,进攻秦国。”
李坤闻言有些担忧:“秦军若是不退,我们是不是要出击?”
苏路笑了:“出击,我们拿什么出击?”
“是他康麻子肯听我的军令,还是他左广平会奉我的令。”
“我这是给濮超一个台阶,若是他连这个诚意都拿不出来,那就真别怪我苏路无情了。”
苏平揉了揉头发,一脸愁容:“这勾心斗角的,太特么难为人了,二哥,我还是练兵去吧,统军打仗比这舒服多了,这能把人搞死,一个头两个大。”
董宁却是笑着开口了:“苏都尉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人想追随在王爷身旁聆听教诲,你却不珍惜,我敢打包票,若是让北境那几位将军听见了,回头他们就得来跟你商量调换。”
苏平嘿嘿笑了起来:“老子也不傻,跟二哥打仗,不论是图勒还是秦军,都是所向披靡,跟他们调换防区,让我自己苦哈哈的打仗去,不去不去。”
周围的将军们闻言都哈哈笑了起来。
一日后,来福客栈。
濮超收到了来自秦国的军报,唐军进犯五岭,以三个卫营的兵力,连续攻下三座县城,李卢果然没听自己的话,损失惨重。
“嘭”
濮超一巴掌把身旁的桌子给拍了个大窟窿,脸色扭曲。
“李卢”
“等我回去,不把你扒皮抽筋。”
一个随从从楼下上来,看到满地狼藉,破损的桌面,小心翼翼的过来。
“将军,汉军安东长史周元派人送来了军务文书。”
濮超接过文书,扫了一眼,脸色一喜,问着:“来人呢?”
随从闻言心中忐忑:“来人走了,我想留下他来着,但是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