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雪素低头看着雪玉峰,低声说道,“哥哥,今晚你能陪我睡吗?小素真的好怕。”
雪玉峰闻言很是纠结,思考片刻,灵机一动,出言说道,“行,小素,今晚我就坐在床头,看着你睡觉。”
雪玉峰这么说,雪素又纠结了,一方面她不想让哥哥这样守着她,另一方面她又想哥哥能陪在自己身边。
沉思良久后,雪素灵光闪现,笑着说道,“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你守着小素睡觉,那这次小素就守着你睡吧。”
雪玉峰不敢拒绝,随口敷衍,“行,不过你要是累了,可以回房歇息。”
雪素闻言很是高兴,继续说道,“哥哥,那待会我给你洗脚。”
雪玉峰闻言尴尬,连忙向她解释,“那可不行,你是女孩子,只能给自己夫君洗脚,不能给哥哥洗脚。”
雪素撒娇说道,“就一次。”
雪玉峰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谈话间,雪玉峰给雪素洗好了脚,挽下了她的裤腿,接着,雪玉峰端起洗脚水,离开了房间,待得再次回来时,已然换上干净的热水。
雪玉峰将洗脚盆放好后,雪素站起身,看着他,笑着说道,“兄长大人,请坐。”言罢摆动双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雪玉峰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坐下,接着雪素脱下他的鞋子,未曾想,刚脱下他的鞋子,就闻道几分异味,虽没有臭气熏天,但也不是雪素能受的了的。
雪玉峰穿的是布鞋,加之今日四处奔波,脚底早已满是汗水,故此会有异味,并非他偷懒不常洗脚。
雪素连忙拿出手帕捂住口鼻,雪玉峰见状一笑,“小素,你要是受不了,就别洗了,我自己来。”
雪素摇头说道,“哥哥,没关系的,我能行。”言罢收起手帕,继续给他脱袜子。
雪素忍住异味脱下他的袜子后,尝试挽起他的裤腿,试了几次也挽不起来,雪玉峰只好自己低头挽起裤腿。
雪玉峰挽起裤腿后,露出一双长满腿毛的粗腿,他的脚掌也很粗糙,显然是长期奔波导致的,雪素见到这些,很是心疼。
接着,雪素用玉手给他搓脚,不久,雪素给他洗好了脚,随即用毛巾擦干他的腿,之后将他的裤腿挽下。
做完这些,雪素蹦的一下站起身,看着他,笑道,“哥哥,洗好了。”
雪玉峰并不太高兴,让妹妹给自己洗脚,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穿着木屐,将洗脚水端了出去。
雪玉峰走后,雪素站起身,穿着木屐缓步走至窗边,随即打开窗户,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此时,春雨加剧,好在无雷,雨滴如豆般落下。呼呼风声更是不绝于耳,饶是如此,风雨下的夜间小镇,守镇小队依旧在巡街。
到得此时,已是二更,雪素立于窗前,看着街道上冒雨巡街的守镇小队,心中充满了担忧。
虽然天色很暗,但依旧能够看到守镇小队的影子,他们穿的是赤色军铠,头戴灰色头盔,手持九尺长枪,小队中并无人打伞,只是任凭雨水落在身上。
此时的气温依旧很低,这队人冒雨巡街,除了保护小镇外,更重要的是他们想成为寒雪门弟子,成为寒雪门弟子,需从军两年,并且通过考核。
她担忧哥哥当兵以后,也会像这样冒雨巡街,她害怕哥哥因此得病,更害怕哥哥在这样的雨夜下遇到强敌。但她也是读过书的人,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
她之前的冲动表现,是因为事发突然,一时接受不了,头脑发热,太过激动,现在她冷静下来了,想明白了,她不应该成为哥哥的牵挂,也不该成为他的累赘。
故此她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尽快嫁出去,让哥哥放下自己,让他了无牵挂,让他能够心无旁骛的施展抱负,让他不再因为妹妹束缚手脚。
一想到嫁人,她又想起了那个抛弃自己的未婚夫,顿时眼中泪流了出来,他给过她很多承诺,可到头来,一个也没有兑现,到得此时,除了哥哥,她谁也不信。
不久,雪玉峰走回房间,只见雪素站在窗前,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却知道她很难过,叹息一声,走到她身旁,轻声问候,“小素,早点歇息吧。”
雪素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抹了一把泪,随口说道,“哥哥,你先睡,我要看着你睡觉。”言罢关上窗户,转身走到床头,给他铺好床单。
雪玉峰也理解她,并未多劝,只是脱下外衣,上床躺下,待得雪素给他盖好被子,便闭上眼睛,假意睡下。
雪玉峰睡下后,雪素将一把椅子挪到床边,又自置物桌上拿出一支蜡烛,走到烛台将它点亮,随后将烛台上蜡烛吹灭。
接着,她走到床边,坐在那把椅子上,再看了一眼雪玉峰后,她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将它随手扔到地上,最后她闭上了双眼,坐在椅子上睡觉。
她是妹妹,不能和哥哥同床睡觉,只能这样陪着他,故此她很是伤心,但她也慢慢从伤心中变的坚强起来,开始意识到泪水改变不了什么。
雨一直在下,未有过停歇,哗啦啦的雨声虽然能让人静心,催人睡眠,但现在,不论是雪素还是雪玉峰,都没有什么睡意。
到得三更时分,雨停了,小镇变得安静下来,伴随而来的是滴滴答答的屋檐滴水声,滴水声在安静的小镇中,是那样的清晰,让人心神宁静。
三更过半,滴水声也没有了,小镇又变得寂静起来,雪素已经睡熟,她的脸上带有几分微笑,意味着她正在做一个很美的梦,但梦终究是梦,只能用来宣泄情绪。
……
……
到得天亮,雪素睡醒,却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而不是坐着,同时身上盖着棉被,再转头一看,只见雪玉峰睡在床前那把椅子上。
雪素一眼便知是昨夜哥哥将她抱上了床,而他自己却睡在椅子上,故此很是感动,但同时她也自责起来,她开始后悔提出这个过分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