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吐血了!”
许愿身体猛然一震,魏雄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戳在她心口上,疼得她肝肠寸断。她用力握紧了手机,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却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推开。许愿知道是延彬回來了,虽然还想问问魏雄东方瑾夜的情况,可也不得不慌忙挂了电话。
许愿站起身朝门口望去,便看到延彬身体摇晃的从外面走了进來,她迎上去,立刻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酒精味。许愿皱了皱眉,上前扶住他,“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这么晚回來?还喝了这么多酒?”
延彬沒有回应她,而是伸出手将她一把抱进了怀里。许愿一怔,在延彬怀里动了动,却被延彬抱的更紧,“别动,让我抱会儿。”
他的声音透着虚脱的无力感,还有隐隐的不安,许愿睁大眼睛,不知道延彬究竟是怎么了,却老实的呆在他怀里再不动了。延彬将怀里这具温软的小身子越抱越紧,下巴就抵在她的小肩膀上,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知道静默了多久,延彬突然如梦呓般喃喃低语,脸上有着深深的脆弱和受伤,“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爱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话沒有再说下去,延彬又闭上了眼睛,从來沒有像这刻这么挫败不安过。好害怕怀里的小人儿最终也会离开自己,像上次那样狠心绝情。
“延彬,你醉了,”许愿又试着在延彬怀里动了动,“要不,我扶你回卧室休息吧?”
“答应我,”延彬将许愿抱紧,“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答应我……”
“好,好,我答应你,”知道延彬醉了,许愿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说。
“知道吗,”延彬仍是不肯松开许愿,嘴角满是苦涩,“我被全世界抛弃了,幸好我还有你,幸好你还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你也抛弃了我,我该怎么办?”
这还是许愿第一次见到延彬如此脆弱的一面,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抱着她喃喃的乞求,满心的不安,只是害怕有一天她会离开他。许愿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她伸手回抱过延彬,轻声跟他保证着:“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顿了顿,许愿又试着开口:“我扶你去休息吧?”
这一次,延彬点了点头,便由着许愿扶他进了卧室。延彬喝的晕头转向,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许愿身上,许愿费了好大力气才扶延彬回了楼上的卧室。延彬躺倒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许愿看着延彬愣了会儿神,她心里还在想着魏雄刚才那个电话。本以为早已经心如止水,到如今才知道,那个男人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撩拨凌乱她的心。心里担心着东方瑾夜,想给魏雄回个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一楼客厅。
许愿低头看着延彬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犹豫了下,还是将他的手轻轻推开,转身下了楼。到了客厅,许愿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条短信,是魏雄发來的。
许愿看着那条短信,脸色越來越白,看完后,她怔了半晌,手一松,手机便掉在了地上。心口生疼,眼泪也不争气的冒了出來。这段时间以來,她一直在狼组,却从沒有见过东方瑾夜。本以为他是忙着应酬交际,谁能想到,他竟然一个人躲起來自虐!
自从那日东方瑾夜只身闯了玄武会,被许强龙派去的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按在地上又打又踢,胃已经作下了内伤。听魏雄说东方瑾夜最近都沒有出门,无论是公司还是帮会的大小事务都不管不问,就一个人躲在住处整日饮酒度日,谁劝都劝不住。
这不,东方瑾夜的胃终于承受不住了,刚才突然就吐了口血。魏雄要医生过來看看,可东方瑾夜却死活谁都不见。魏雄又恼又急,他知道他大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谁,无奈,他只得打电话给许愿,希望她能劝劝他大哥。谁想才沒说两句电话就挂了,魏雄以为是延彬在许愿身边不太方便,才改为发短信。
许愿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失魂落魄的往楼上走,心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她已经决定要和延彬好好在一起了,她刚才也已经答应了延彬再不会离开他了。那个男人跟她已经沒有任何关系,是他当初放她走的,那么现在,他的死活跟自己又有何干?
可到最后,她还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楼梯台阶上,将脸埋在双腿间,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她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在乎,更无法忽视自己此刻满心的焦灼和心疼。从來沒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见他,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想劝他好好的……
到最后,许愿还是决定去看看东方瑾夜,她知道他们之间再不会有什么,她只是想看看他,就只看看她。打定了主意,许愿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她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睡着的延彬和他微拧的眉头,心里默默说着,对不起,延彬,对不起,我只是去看看他,马上就回來,马上……
许愿转过身,小跑着下了楼。哪怕是在梦中,延彬仍旧很不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醒过來,却怎么也醒不來,只是手指微动,似乎想挽留些什么,薄唇微动,轻轻吐息:“小愿,别走,小愿……”
可许愿已经听不到他的话,她出了门,一路往东方瑾夜的住所小跑过去。许愿跑到东方瑾夜别墅门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她在门口稍微停顿歇了会儿,正要走进去,就见魏雄庞大的身躯从里面闪了出來。
魏雄见到门口的许愿脚步一顿,他沒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别墅里走。许愿一看,赶忙从后面跟上他。
魏雄带着许愿來到别墅顶层的视听室门前停下,“我大哥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魏雄说完,再沒看许愿一眼,直接转身下了楼,将许愿一个人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