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顿时一团乱,李御医首当其冲被拎去了大皇子府,虽确查了是新炼制的那批药丸出了问题,被人暗中加入了毒药,却无力解毒……
“饭桶,怎么连点毒都解不了!”
与惠妃左乐之一同赶来的皇上怒不可遏,一脚将跪在跟前琴瑟发抖的李御医踹翻出好几步,险些爬不起身。
旁边,还跪了御医院正副两院长,以及其他几位御医,却无一人敢去怜悯李御医,更别说为他求情了,一个个静若寒蝉恨不能隐身,不停的祈祷下一个被点到的千万不是自己。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想办法!”
踹了李御医一脚,皇上余怒还是难消,又接二连三的把御医院正副院长和另一位御医踹开,大喝轰走人之后,才转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直挺挺坐着的左乐之,伸手覆上她的手,顿时被她的冰冷吓了一跳,张了张嘴,安慰最终还是变成了轻叹:“不用太担心,凡儿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官场磨练了近二十年的的左乐之从头到尾都没有哭,但再坚强她也终究是个女人,一想到她唯一的骨肉这个世界上她可以放心信任也最亲近她的人,此刻生命正一点点的消逝,她就浑身发凉控制不住的颤抖,皇上的手忽然覆过来,吓了她一大跳,转眸间惶恐就自瞳眸泄露了出来……
皇上再度轻声安慰:“不用担心,这么多御医,总是能想到办法的,再不然……”稍顿,暗暗咬了咬牙:“快马加鞭把武王妃追回来,她不是医术无人能及吗?总应该有办法的吧。”
眼看……眼看他就能从她那里拿到炸药了,而只要从她那里得到样本,他就可以让人研究仿制出来,而后批量生产,再杀了那个武王妃,到时候就是有十个武王十个八十万大军,他也不放在心上,可偏偏,偏偏有蠢货竟然这个时候坏他的好事……
提到把武王妃追回来,左乐之的眼顿时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只怕……赶不及……”
是的,赶不及了,因为那个人已经快马加鞭的离开两天了,且她赶路的速度是出了名的快,就算现在派人去追,她有软肋被捏着肯折回头来,也一来一回需要好几天,而这好几天……
恐怕,凡儿多半是撑不住的!
如此一想,左乐之不禁浑身一颤,愈发由心底透出拔凉来,就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夹杂着哭声的喧哗。
“皇子妃您冷静……”是府里的妈妈。
“冷静?相公他此刻性命垂危,你叫我如何冷静?”萧如梅带哭腔的声音,有点失控的拔尖:“那些御医都是酒酿饭袋,平日吹嘘就个顶个的厉害,真要办事就一个比一个无能……”
“嘘,皇子妃,皇上和惠妃娘娘在里面,您……”
“我当然知道皇上和惠妃娘娘在里面,我就是有话要说才过来的,走开!”
“皇子妃……”
皇上发话了:“让她进来。”
萧如梅倒是整了正衣裙才进来,却也着急得忘了发上珠钗,本只是略微的歪斜和几缕青丝松散,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但在眼尖人看来也已是狼狈至极……
左乐之沉了沉脸,本欲忍下不做声,却不想萧如梅如此倒霉,匆忙奔入间竟自己绊了自己个踉跄险些跌倒,虽然最终并未冲撞到人的站稳了,却还是惹来婆婆一阵迁怒的呵斥:“贵为皇子妃却连路都走不好,好好的平地都能摔跤,你是准备让谁看笑话!”
萧如梅一听,顿时委屈得不行,虽然这个婆婆从来就看她不顺眼,可以前也就隔三差五的给她脸色看,现在却……
她这不是太着急相公吗?她到底有什么错了?
“好了好了,她也是在着急凡儿而已。”皇上出声轻哄左乐之,也给萧如梅说情,顿时惹得那年轻的媳妇儿本就红肿的凤眸,又一阵感动的泪眼朦胧,让人看着好不想要怜惜的可怜。
左乐之看着却更恼火了,又沉声问萧如梅:“你哭哭啼啼要进来,到底什么事?”
自己的劝哄全然不起作用,皇帝的脸顿时不好看了瞬,而萧如梅则被左乐之那沉声一喝又颤了颤,咚一下就跪了下去:“求皇上快马加鞭把武王妃追回来吧,那些御医到现在也依旧除了商量还是商量,半天没个有用的对策,既然救不了相公,那续相公几日命总做得到吧?只要能拖到武王妃回来说不定相公就有救了……”
这话,倒是一语惊醒了左乐之,虽然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办法,却在当下而言,倒也算是唯一的办法了,旋即扭头看向皇帝:“皇上,求您快马加鞭将武王妃请回来。”
虽然刚才皇帝自己也这么说过,但左乐之真的这么开口求了,他也不由的犹豫了。
武王妃这一番快马加鞭的出京都,为的是救她那中毒的父亲萧云轩,倘若萧云轩中毒是假还好,万一是真的呢?他若派了人追,不就等于是逼着武王妃弃父于不顾的回头救皇子?
百善孝为先,就算他肯下圣旨逼着武王妃回头又如何?武王妃那是奔去救父,硬是不肯回头的话他又能治她的罪吗?只怕到时一下就激起了心向武王的民愤,而他,皇子没救成更失民心,还跟武王府明着撕破脸……
最要命的是,武王和武王妃现在都已出京都,武王府里就只剩下个老王妃,一旦撕破脸惹怒他们,他们随时挥师攻打京都百姓也只会拍手呼好,到时就算他用老王妃挡箭,只怕也挡不住!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看皇帝的面色,左乐之便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顿时心如钝器猛然穿透,又慢慢撕开般的痛,险些窒息。
她知道,上位者其实有着各种各样的无奈,尤其帝王,很多时候都碍于各种牵扯未必能随心所欲,只能大局为重,所以才会有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才躲着避着说什么也不肯跨进帝王家门,可,她还是很痛苦,即便知道甚至理解,却还是无法接受!
起身,面向皇帝咚一声就跪了下去:“臣妾知道此事牵扯甚广不能儿戏,但臣妾就凡儿这么一个孩子,倘若他,倘若他……”哽咽得说不下,磕起头来:“求皇上怜悯,求皇上立即下旨将武王妃追回来。”
暗自吸了一口气,皇帝弯身去扶左乐之,尽可能用比较宽和的语气说话:“武王妃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个人,就算强行把她召回来,也未必……”
“但至少可以试一试啊!”
左乐之激动的打断皇帝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还是听得出来的,他不愿意派人去把武王妃召回来,因为那会让他失民心,那会让他跟武王府直接明着识破脸,所以,他宁肯放弃自己的孩子的性命!
如此一想,不禁失控大叫起来:“皇上,我求你,我求求你救救凡儿,只要能救下凡儿,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什么都愿意,真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包括那些炸……”
左乐之一想很冷静,忽然如此,皇帝都不禁吓了一跳,旁边的萧如梅就更是吓得呆住了,也好在是她呆若木鸡的样很扎眼,才提醒了皇帝及时猛的摇散了左乐之的话,高声道:“乐之,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炸药是秘密武器,泄露出去怎么办?
左乐之确实没有大叫了,却霎时间泪如泉涌。
“你先下去。”皇帝搂住左乐之,冲呆住的萧如梅摆摆手,并承诺:“放心,凡儿是朕的亲骨肉,朕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不惜一切代价!”
后来……
皇帝确实派了人去追武王妃,但带的只是口谕和御医书写的凤子凡的情况,口谕的语气也相当的委婉极具商量性,并勒令御医院全员,武王妃回来之前,不管什么手段都一定要保住大皇子的性命!
左乐之依旧理解,但,也如坠冰窖……
*分啊分啊*
武王出门,惊动八方,所有竞标者都提前赶向草原克吉烈族所在,领了监督圣命的潘瑾瑜自然也要提前赶过去。
还在准备,就有人来报,世子妃萧如雪一身男装的带着王翠锦等人要出远门。
“这个时候了她添什么乱!”
潘瑾瑜大怒,风一般飞奔向马厩,就见萧如雪正挥着马鞭狠狠抽向那些阻拦她的马的马夫和侍卫,更怒:“萧如雪,你在做什么!”
萧如雪闻声一颤,略微的僵了瞬,便头也不抬的继续挥马鞭抽人,犹似发泄一般。
潘瑾瑜面色一沉,眨眼间就掠了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马鞭,险些把她从马背上拖下来。
王翠锦一声惊呼张开双手就奔过来,一副想要接住萧如雪的模样,见萧如雪虽然晃了晃但并未摔下来,暗暗松了口气,又赶紧替萧如雪求潘瑾瑜道:“世子爷恕罪,世子妃只是听说萧大当家中毒倒下急着想去看看情况!世子妃只是一片孝心啊,求世子爷饶恕。”
这样,就招呼也不用跟他打一声了?
潘瑾瑜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王翠锦,狠狠瞪着马上直挺挺坐着倔强看向他处的萧如雪,额角青筋一根接一根的耸立起来。
他求太后赐的婚,她却要他休了她!他懒得跟她争辩不理会她,她竟然就想要搬进萧家给她的院子去!他把她拎回来,她就这么样来反抗他!
萧如雪倔强不肯说话,潘瑾瑜也不肯开这个口,两人僵持着,让边上的人就是王翠锦也不敢再贸然出声,只拼命的给萧如雪眼神,求她不要在跟潘瑾瑜抬杠了,没有用的……
谁也不说话,只有马儿时不时的喷一两声粗气,气氛诡异低迷至极,让人大气也不敢喘的时候,闻讯的晋安侯赶过来了。
一看潘瑾瑜一手扯着萧如雪的马的缰绳,一手紧紧握着马鞭,两眼还狠狠的瞪着萧如雪,就生怕他一个激动挥马鞭往萧如雪身上抽,赶紧大喝道:“畜生,你给我住手!”
一句“畜生”,把所有人都惊到了,扭头一看是晋安侯,赶紧纷纷行礼,萧如雪也从马背的另一边下地。
潘瑾瑜只是最初的时候惊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由着奔近的晋安侯抢去他手里的马鞭,更随手往他身上就抽了一鞭子。
七月,身上已换上单薄的夏装,那鞭子狠狠抽上身的声音,十分吓人,因为太忽然萧如雪吓了一跳,而后才惊觉那一鞭子是抽在了潘瑾瑜身上……
心一颤,本能就奔了过去,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而定住,伸出去要拉他的手也僵僵的手了回去。
仅是余光,晋安侯也看得清楚,并凭心而论,萧如雪是个好媳妇,自打嫁进晋安侯府后,乖巧懂事府里的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连太后都频频夸奖她,但是……
狠狠瞪着好像没看到的潘瑾瑜,晋安侯又一把火烧起来。
当初是他要死要活要娶人家,现在好了,人娶进门了,他却这么待人家,也亏得人家心在他身上并没有闹,不然……
越想越火大,晋安侯手中的马鞭就又往潘瑾瑜身上抽去,一声不发的使劲抽。他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也当着那个儿媳妇的面,说不出口!
潘瑾瑜则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竟然就站在那里任由晋安侯打,把所有人都吓呆住了。
萧如雪也吓呆住了,好一会儿才被啪啪的鞭打声吓回神来,更没想太多,脑子一热就猛的横到了潘瑾瑜身前:“公公有话好好说,不要再打了……”
太忽然,晋安侯吓了一大跳,可手中的鞭子已经落下,想停已经来不及,眼看马鞭就要抽上萧如雪白细漂亮的脸蛋儿,潘瑾瑜忽的一把将她推开:“多事!”
冷斥声,鞭落身声,同时自踉跄跌出的萧如雪身后响起……
被人手疾眼快扶住的她,心该是针扎似得疼,却,莫名的百感交集。
“公公,别再打了,这么多下人看着……”萧如雪没有再转首看回去,只是轻轻的将声音递去。
话起了作用,也或者是刚才她那么一挡的时候已经起了作用,晋安侯没再向潘瑾瑜挥鞭子,却还是余怒未消的瞪着他。
没再听到鞭打声,萧如雪暗暗松了口气,才慢慢转过身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的盈盈冲晋安侯行了个礼:“儿媳担心父亲安危,想去萧家马场看一看。”
晋安侯才反应过来的看了看她那身男装,张嘴正要应,又斜了潘瑾瑜一眼,就道:“反正瑾瑜也是要去草原的,就让他带你一起去吧。”
“爹!”潘瑾瑜总算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晋安侯:“她胡闹您也胡闹!您明知道我去是……”
“百善孝为先,如雪紧张他父亲回去看看有什么错?你不带着她一起难道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晋安侯更大声的盖过潘瑾瑜的话,马鞭又举了举,余光瞥见萧如雪才没有又抽下去,冷哼一声把马鞭丢在潘瑾瑜身上:“就这么决定了!”
说罢,大步离去,半句潘瑾瑜的话都不想再听。
发泄似得,潘瑾瑜冲错愕住的萧如雪吼:“这下你满意了!”
*分啊分啊*
戏要唬住人,至少五分真。
所以,萧如玥是真的日夜兼程狂奔向的萧家马场,到时,马场附近也已经搭起了不少帐篷,三五成群的围着等看萧家的热闹,马场则大门紧闭谢绝任何访客,一派戒备森严的景色……
这是萧如玥自萧家继承人的身份公布之后,第一次到马场,虽然马场上上下下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萧云轩要把定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做继承人,但,她的到来还是让那些戒备紧绷的脸庞,不同程度的舒缓开来。
那,是人类遭遇危机时又寻到依托的自然表现,自然而然由内心散发出来,展露在眉宇之间……
目光由那些面孔掠过,尤其是那些稚气未退其实根本不懂怎么回事,却本能随着大人的气氛而由紧张惶恐转变为安心笑颜的小脸蛋儿,萧如玥的心确确实实被撞颤到了,而后,咒骂那个混蛋爹千百遍。
这,其实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吧?
让她亲眼看看这种场面,让她亲眼见识这些将希望投注在她身上的面孔,让她心软让她拒绝不了,让她……真正心甘情愿的接他的手扛下萧家守护这些面孔主人的安逸未来!
若是一年前,她绝对会报以嗤笑,但是现在……
夜三闻讯,便自那间最宽敞的毡房冲了出来,面色凝重的样子,确实像那么回事,倘若他不心虚的避开萧如玥的眼的话,就足以连萧如玥都要被骗过去了。
可惜,他避开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已经足够出卖了他,让萧如玥肯定,那个爹,确实是个混蛋!
直将烈风骑到那间大毡房外,萧如玥才翻身下地,直接掀了门帘就踱了进去:“除了晓露和夜三叔,谁都不许进来!”
那声,不高不低却不容忍任何反驳,让那些急急跟上来的人纷纷停下,离着毡房一定距离安静等候,只夜三和背着个只两只布包的晓露飞奔着跟进毡房。
毡房里,萧如玥弯身凑近床上的萧云轩看,有模有样一本正经,然后……
“晓露,过来。”
萧如玥呼喝了一声将晓露招近,一手继续揪着萧云轩一边眼皮往上掀不放,一手伸向晓露:“砒霜!曼陀罗!断肠草!”
晓露迟钝的还翻了翻包,才猛然反应过来倏地抬头看向萧如玥:“啊?”
“太迟了,毒气已经深入五脏六腑穿心烂肺,只能以毒攻毒试一试!”萧如玥一本正经的道。
“这么严重!”
晓露吓得脱口惊呼,声音甚至传到了外面,让外面侯着的一群人纷纷变色,愈发焦急的不由就低声议论了起来。
夜三哭丧着脸,看看沉凝小脸一本正色的萧如玥,又看看床上一动不动被揪着眼皮也没反应的萧云轩,顿时哭的心都有了。
这父女俩到底有完没完?
晓露本就对萧如玥信赖无比,又亲眼见识过她以各种奇怪的方法救活人,如今见她一本正色的说得头头是道,当真没怀疑,不敢耽搁的噼噼啪啦就把其中一只包里的小瓶倒出来,依据记号寻到她要的三种毒物奉上:“武王妃,给!”
夜三狠狠瞪了晓露一眼,咳了一声提醒,却被萧如玥大声盖了过去:“那边茶壶应该有水,把三样全倒进去搅拌再拎过来。”
晓露又屁颠着照办,没一会儿就把那壶……额,怪味扑鼻的剧毒茶调制好了,还细心的随手拿了只茶杯,却不想拎起茶壶转身要回来时手一麻,茶壶就脱了手。
晓露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捞,不想那茶壶却像长翅膀了似自己往萧如玥那边飞……
画面太诡异,夜三都惊愕到了,顺着那自己飞来的茶壶就猝不及防对上萧如玥明亮犀利的眸,一惊心颤,脚下不由就向后退了好几步。
爷,您自己看着办吧,属下真的已经尽力了……
萧如玥刚才开始就一直揪着萧云轩眼皮不放小手总算挪了地方,转落捏开萧云轩的嘴,另一手茶壶壶嘴瞄准他的嘴就要灌下去。
只看到躺着装死的人大手一抬,而后她便被一股力量拨退出数步之外,手中那壶毒茶,也被抢了去……
晓露惊愕的张大嘴瞪大眼,而后,便被夜三定了身封了声。
“瞧,效果多显著。”
鼻孔哼哼了声,萧如玥若无其事的拍拍身上的风尘,看向夜三:“我要沐浴!我要吃饭!我要睡觉!”
“额……”夜三看向萧云轩。
可,那主子却似没看见,把那壶毒茶倒掉之后,茶壶随手一抛就轻轻落回了不远外的桌上,而后,他躺回床上去,继续挺尸。
“夜,三,叔!”
“……是……”
他现在换主子,还来不来得及?
*分啊分啊*
皇帝派来传口谕的人,比武王皇甫煜先到马场,但萧如玥却也已经在马场最大那间毡房里,跟那个混蛋爹划开界线美美的睡了一天一夜。
但,在外面看来,萧如玥一步未出过大毡房,随她而来的武王府的侍卫,更是离毡房五步的距离将毡房团团围了个严实,能进出的只有夜三,且不停送东西进出和传命令……
任谁看着,萧云轩的情况都是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