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狗

ps:需要加一段,上两章苏有白直接叫出了萧郎的名字算是个bug,主要是之前有一段正文是两人正式见面,我觉得的啰嗦就直接给删了,最后上传时忘了补写一些,嗯,这段漏些的情节确实也不重要,各位看官请自行脑补……回头有时间烟酒再补。

只听鲍信又蔑笑道:“你这龟儿子也就这么点儿出息,只配玩玩老子玩儿烂的货色,想当年蒲娘子在我胯下那个嗷嗷直叫,真叫一个爽快,啧啧。”

说着,这鲍信还抹了抹嘴角流下的口水。

胡衙内却是乜了龅牙一眼,回道:“你还记得你小姨是怎么死的么?啧啧,那也真叫一个爽快。”

鲍信前一刻还得意洋洋,下一刻就满面寒霜,忍着怒气狞笑道:“你他娘的有本事再说一遍,清清楚楚的给我再说一遍!”

胡衙内喝了一口清茶,起身淡淡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是你听错了。算了算了,今儿个遇见你可算是把我的兴致全给搅合了,既然鲍牙兄这么有兴致,你就接着玩你的去吧,老子手里又不缺这么一个玩物。”

说着,便自顾起身带着小厮家丁走出了福来客栈。

留下鲍信一人,盛怒之下一巴掌竟然生生将桌子拍碎了去,然后对着阿六几人喝道:“蒲娘子呢,还不快点滚出来见我!”

这鲍信和胡衙内到底不同,虽然胡衙内同样是个混蛋,可好歹还要似模似样的装出三分礼节,所以阿六尚能言语周旋一二,可这鲍牙就完全是一个浑人,上来直接就用强,阿六刚才用在胡衙内身上的那一套说辞,在鲍牙身上显然是不管用的。

只见阿六咬了咬牙,竟然往前站了几步。说道:“老板娘今日有病在身,鲍公子若要想见,还请过两天再来吧。”

“呸,你是什么狗东西。”鲍信直接喝骂道:“那婊子又装什么清高,过两天?你他妈给老子搞清楚,这儿是谁的地盘,她今天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鲍公子,请您嘴巴放干净些。”阿六沉声说道。

“哈?”鲍信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面露狰狞之色,对着身边的一个魁梧家丁使了个眼色。

这恶奴立马就领会了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大步向前,抡圆了巴掌就照着阿六脸上扇去。

若是放在以前,阿六自然是躲不过这势大力沉的巴掌。不过这几天下来,学的身法也初有成效,只见阿六微微一个侧身,那恶奴的手指尖几乎是蹭着阿六的鬓角划过。

恶奴示威的一击不中,身后的鲍信自然大为不满。恶奴也觉得损了面子,当即怒骂一声:“你小子竟然还敢躲!”

说完便是双掌成拳,打向阿六的后脑。

这一下用的可是杀招,依着阿六的小身板,这一下若是挨实了,铁定是有死无生的结果。

原本百姓的命就比纸还贱,何况在司鬼道这么个不会死人的地方。

阿六当即用出萧郎传授的步伐。一个灵巧的半步前移,又是只让恶奴的拳风扫到了自己。

也就是阿六全无对敌的经验,即便是躲闪也全凭直觉,若是换一个人在此,绝对能抓住这个空当,直取恶奴大开的中门。而现在有六只手的阿六,这些手臂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哼,别给我丢人!”鲍信怒吼一声。

恶奴打了个寒颤,知道再拿不下这小二,死的就会是自己。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瞅准了角度一把就抓住了阿六的一只胳膊。

这一下,阿六纵使有再高明的步伐也全无了用处,恶奴当即曲臂用肘,撞向阿六的面门。

眼见阿六避无可避,只能等死,他心下已然绝望,只希望老板娘听到大堂动静后快些逃走,可没有想到,预料当中的死亡并没有来临,一只大手直接张在了自己脸前,生生挡下了恶奴的肘击。

能用一只肉掌挡下人家胳膊肘的,时机掌握的还如此恰到好处,在场的除了萧郎也没别人了。

只听萧郎说教说道:“虽然我没教你拳掌,可你有六只胳膊,被人家拿住了一只这好歹还有五只,咱就算用指甲挠也要比别人厉害吧。”

阿六呆呆地点了点头。

萧郎叹了口气,颇有一种你这徒弟真给为师丢人的模样,也是自己心急了,让他第一战就面对这种级数的对手,是有些拔苗助长。

“你小子是谁?”恶奴惊讶问道。

他倒是知道来人铁定是一个高人,单单是刚才那一手,就远远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但身后就是主子,他自知千万不能露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福来客栈新招来的小二。”萧郎松开了对方,客客气气地回道。

“废物!”身后的鲍牙可不管这么多,又出声骂道。

恶奴还敢再说什么,拼了命也要再跟这个陌生高手打上一场。

可还没等他动手,顿觉自己眼前突然一花,就彻底的晕了过去。

萧郎拍了拍手,还不忘给阿六讲解道:“刚才那个部位看清楚了没,后脑下方约两寸的位置,用力稍大一些,就能把对方打昏而不致死。”

阿六又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鲍牙反应再迟钝也知道来人是个硬茬子,不过心想再硬也硬不过自家的老子,暂时倒也没把萧郎放在心上,何况,他身后还有不少家丁,可都是军中高手。

“你小子功夫不错,过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放你一马,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鲍信说道。

萧郎微微一笑,大喇喇就走了过去,可鲍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敢不下跪,反而坐在自己对面,不仅如此,端起本该是自己的酒杯,喝了起来。

“呸。你家的酒水还真差劲。”萧郎当真是丝毫不给鲍信面子,直接把琼浆当成了漱口水。

“你小子,有种!”鲍信怒极反笑,身旁的那些家丁哪还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当即挥起拳头杀向萧郎。

“阿六你看清楚,这招叫醉仙望月步,名为步法,其实配合上拳掌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萧郎一边说着,一边便把最先攻来的那人给撂倒在地,然后十分不厚道的一脚踩在那人的子孙根上。当即把恶奴痛的叫喊出一阵杀猪似得哀嚎。

“真卑……没有武德,下三路也打。”一旁的苏有白乐得清闲,一边磕着大嘴孝敬的椒盐花生,一边给阿六说道:“你以后可不能向他学,会让人鄙视的。”

萧郎又团身欺近一人。一掌拍到对方胸口,这家伙直接就闷哼一声,随即倒地,萧郎抽空说道:“别听你师叔瞎说,对手是小人。你就不能用君子的手段。”

苏有白刚想回敬一句你哪个手段像是君子,突然意识到不对,把手中花生一扔,说道:“什么时候我成你师弟了!”

听的是阿六直翻白眼。

“醉仙望月步讲求的是形散神聚,嗯,说了你现在也听不懂,大概意思是脚步可以凌乱。但身体却不能乱上丝毫。”说话间,萧郎又是绕到一人背后,一脚把这个恶奴踹爬在了苏有白身前。

苏有白很是想了一番,把那人搀扶了起来,对阿六说道:“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以德服人。”

可那恶奴并不领情,也似乎是打红了眼。直接一拳砸在了苏有白的脑门上。

苏大公子虽然没有武技,可好歹底子浑实,这一下一个冷不防被人偷袭成功,虽然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这面子就挂不住了。同样一脚揣在了这人的胯下,这恶奴双眼一白,直接就晕了过去。

苏有白啐了口吐沫,说道:“你师父其实说的也没错,君子手段是不能用在小人身上。”

萧郎整了整麻布衣衫,重新坐回了鲍信面前。

这鲍信倒算是还有几分胆色,虽然手下的家丁恶奴都被萧郎收拾得一干二净,可他还敢平稳的坐在萧郎对面。

“虽然不知道你的底气来自于哪里,不过我看你的腿脚并没有颤抖,就知道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公子哥。”萧郎笑了笑,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牛饮了一番,才又接着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鲍信面色极差,而且这份脸色并不是因为胆怯,而是愤怒。环顾四周,看到自己的家丁哀嚎一片,连一个能爬起来的都没有,鲍信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在军中也有不低的官职,虽然有他父亲的原因在里面,可鲍信的实力确实不弱,也上过战场杀过人。

“不要以为你这点儿功夫就能在我面前兴风作浪!这里是酆都城,任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鲍信还尚有三分理智,强忍住怒气,对着萧郎说道。

萧郎却是自顾摇了摇头,说:“其实对你而言,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离开,等搬来救兵以后再威胁我,你现在孤身一人还这么嚣张,就不怕我一个心情不好先杀你一次?”

萧郎这番话语气平淡至极,可言语内容却霸道无比。

鲍信道:“我量你不敢动我。”

“哦?”萧郎笑了笑:“你哪来的这份自信?”

“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那就等于和将军府结下了死仇,我就不信你不怕魂飞魄散!”鲍信说道。

萧郎洒然一笑:“我还当你的胆色从何而来呢,原来不过也就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

随即脸色一沉,冷然道:“说的就好像是我今天放过你,你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似的。”

萧郎对这种人有着相当的了解,与其一点儿一点儿的结下仇怨,等着对方来报复,还不如一竿子做到底来的方便。

鲍信一怔,他到底是将军府出身,一眼就看出来对方这个带着狼头面具的家伙这是真正的动了杀机。

虽然司鬼道的人不会真正死亡,可每一次由魂魄凝聚肉身也是要耗费相当的魂力,说白了,死亡是会折寿的,这鲍信到底还是爱惜自己的小命,发现萧郎动了杀机之后,二话不说就站起身子向门外跑了去。

可惜他刚跑没两步。突然就感觉自己身下一轻,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待到鲍信再睁眼看时,只看到自己那无头的身体。正直愣愣地站在福来客栈的招牌下面。

随即一阵剧痛传来,这鲍信才算彻底死去。

一道如玩家死亡后的白光突兀从他脑袋中飘散而出,然后直接向酆都内城中急速飞去。

苏有白和阿六两人直勾勾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同的是阿六是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萧郎居然真的敢杀掉鲍信,这可是捅了天的大麻烦。

如果只是教训教训那些狗腿子,兴许阿黑来了还能再周旋一二,最不济磕头赔罪终归也能活下命来,这一旦杀了鲍信,可就不是赔罪能解决了得,赔命都是小意思。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一旦酆都城的将军给他们扣上什么通敌的罪名——不,不是一旦,是肯定——那当真是魂飞魄散,没有活路。

苏有白也是一怔,主要是没想到萧郎这家伙也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主儿。原本他看又大喇喇地坐在鲍信对面“相谈甚欢”,还以为萧郎是要使什么手段让鲍信屈服了呢,毕竟,大圣堂中有几路妖君之所以声名赫赫,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就是因为他们懂得操控人心的秘法。

苏有白原以为萧郎也懂得这种秘法,万没想到萧郎搞出来的是猫逗老鼠一般的戏码。

原本这西三码头还算繁荣。可自胡衙内和鲍信到来之后,绝大多数的小商小贩都关闭了店门,他们原先也是知道这二位大爷过来八成是找蒲娘子的,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才收的收,关的关。可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原本他们还在一旁远远地围观着。直到萧郎下了杀手。鲍信鲍大爷的无头尸身还在那里挺立不倒,着实是吓坏他们了,立马作鸟兽散,连店铺都不要了,人能跑多远就跑了多远。生怕祸及己身。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西三码头,连带着一整条街都再无人影,各种瓜果时蔬任凭散落一地。

一副末日来临时才会出现的景象!

老板娘一身纯白长裙,姗姗来迟,看到门口的无头鲍信却不惊讶。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也不知为何平日里一向喜欢鲜艳花色的老板娘今天突然换成了素白衣物。

蒲娘一如往常,从柜台上拿起阿六早早给她备好的凉茶水,但今天却不再是站在柜台后,而是坐在大堂正中的桌子旁,独饮了起来。

“老,老板娘……”阿六结结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六,给我换酒来。”蒲娘说道。

阿六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蒲娘的肩膀,慌忙说道:“老板娘,你赶紧逃吧,再晚了可就逃不了。”

“阿六,给我换酒来。”蒲娘又道。

“老板娘!”只听“噗通”一声,阿六直接给蒲娘跪了下来,连声说道:“你赶紧逃啊,鲍信死在咱们这儿,待会儿他带人来,咱们都得死!”

蒲娘笑了笑,当真是一笑倾人城,只不过这笑容中带着无限的凄凉:“阿六,你怕死么?”

“不怕,阿六的命就是老板娘捡来的,阿六誓死也要保护老板娘的安全。”阿六说道,眼角闪着泪花。

“你都不怕死,我又怎么会怕,”蒲娘拍了拍阿六的额头:“一晃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你也长成大人了。”

“老板娘!”

“要跑也是你跑,我留在这儿,你和大嘴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我要是走了,你觉得咱们能快过将军府的鹰犬么?”蒲娘淡淡说道。

“我不走,我不走,可是您,您……”

“我也活够了,死,其实也不怎么可怕,你要是也不愿意走,就给我拿酒来,待会陪我一块死,黄泉路上咱姐弟俩也好做个伴。”蒲娘道。

“是,老板娘。”阿六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去酒窖内取来一坛好酒。

“唉,原本还等它再放上几年。准备跟阿黑一块喝了呢,年份没到,总归是少了一分滋味,”蒲娘又问向阿六:“他们俩人。是谁帮我报了仇?”

阿六看了眼萧郎。

蒲娘举起酒碗,遥敬萧郎,然后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颇为豪气地抹了抹嘴巴,原本稍显苍白的面颊猛然染上了一层嫣红,蒲娘又开口道:“多谢二位,让蒲娘这些日子少了一份忙碌,既然二位是修者,想来自保的手段是不缺的,还请速速离去吧。”

萧郎回道:“这事是由我们惹起的,就这么逃走可不是我们的作风。”

蒲娘笑了笑。说:“应该是我连累的二位,二位这就离去吧,不用顾念我们,我知道你们修为不俗,可在酆都城。将军手下同样能人无数,还请二位不要逞强,只有活下来兴许有朝一日才能找到重回人间道的路。”

“既然蒲娘也知道只有活下来才有希望,那为何却又心存死志。”苏有白疑惑道。

蒲娘似乎突然陷入某种回忆,良久才道:“心早就死了,活着对我来说,太累了。”

原来蒲娘的父亲也是人间道的一位修者。不过在萧苏二人听来,猜到她父亲应该是那种没什么天赋的小散修,毕竟他早早就离开了道门,下山娶妻生子过起了平凡人的生活。

一日蒲父带着女儿游玩,看到阿黑父子两人路遇恶虎,那是一头成了精的吊睛猛虎。一番恶战之后,虽然蒲父成功将其击杀,可也和众人一道落入了一处不知名的深涧之中,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当然,一开始时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司鬼一道。

蒲父是修者,他的身份没能隐藏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被抓走后再也没能回来,而他的女儿,也就蒲娘子,年仅十二岁的蒲娘子就被卖进了妓院之中。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即便蒲娘子后来艳名远播,生活还不至于如底层娼妓一般那么凄惨,可也难免沦落成为各路达官贵人的玩物,每日强颜欢笑的辛酸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矣。最终还是靠在匠艺上崭露头角的阿黑的帮助,才得以脱出魔窟。

原本直到这里,还算是一个相当美满的结局,可没有想到,当他们俩辗转逃到酆都城后,本想改头换面重新开始生活,可蒲娘子的姿色还是被胡衙内等人发现,要不是阿黑此时即便在酆都城也小有名声,还能周旋一番,此刻怕蒲娘子早就不知会成为谁的禁脔,当真是刚出狼穴,再入虎窝。

可即便如此,人家有几次用强,特别是鲍信,阿黑也阻拦不住,生生让人打死了好几次,要不是最后阿黑的匠艺又得以突破,那现在蒲娘子的福来客栈无论如何也开不起来。

所以,蒲娘子之所以拒绝阿黑的示爱,不是因为阿黑相貌粗鄙,而是因为蒲娘子觉得自己一介残花败柳,已然配不上阿黑,何况,她也不愿意再连累阿黑了。

在她想来,或许自己死了,阿黑才能过上正常日子。

“我的故事讲完了,”蒲娘淡然一笑,仿佛刚才讲述的故事主角不是自己一般,对着萧苏二人说道:“所以,两位还是早早离开吧,不值得为我一个脏女人丢了性命。”

萧郎默然不语,苏有白却是听得眼角一阵阵酸涩。

就在这时,大嘴一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眼中也全是惶急之色。

还未等他开口,蒲娘就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自顾说道:“阿黑昨天跟我说过,他今日有要事要去一趟内城,不会过来。这一回你们又杀了将军家的公子,此事绝不会善了,估计阿黑此刻已然被将军府的人给控制了住,虽然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可这样也好,少一份生离死别就少一份牵肠挂肚。”

“你这样做,难免太自私了吧。”萧郎蓦然说了一句。

“自私就自私吧,活了这三十多年,我也从来没有自私过,就当临死前这么任性一回。”蒲娘说。

“可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阿黑的感受么?”萧郎又道。

“伤心?难过?反正过一段时间,喝喝闷酒总会好的。”蒲娘说道。

“你还看的真开啊,”苏有白忍不住说道:“万一阿黑给你殉情了怎么办,难道这也是你想看到的?”

蒲娘怔了一怔,随即淡然说道:“不会的,阿黑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如此傻事的,不会的。”

可显然她自己也不敢确定,专门说了好几遍,似乎是在欺骗自己。

“你们别看他生的丑。可这酆都城有好多豪门大户都愿意把自己的千金许配给他,那些女子才配得上阿黑,阿黑早晚也会忘掉我的。”蒲娘说到此处,又苦涩一笑:“即便不是这样,那又如何,反正今天这一死,我是逃不过了,阿黑若敢做傻事,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搭理他。”

萧郎微微一笑,说:“只要你不求死。也就没谁能杀了你。你放心,我和苏师弟的道行,应该比你父亲强上那么一些,他们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

苏有白一旁当即说道:“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我说萧郎,你‘苏师弟’三个字能不能不叫的那么顺溜。”

酆都城,聚魂堂,一道白光倏尔附身于大堂顶的一根磁针之上。

放在人间道,这种磁针的作用只能是避雷,可在司鬼道,这磁针的作用就是聚魂。而聚魂堂的唯一作用就是让那些不小心身死的大人物们。重聚肉身时少损耗一些灵魂之力,也能最大限度的保留生前的相貌。

普通人当然是没有这个权利使用的,普通人身死,一般就是在自己家中复活,从道理上来说,是因为他们在自己家中生活的时间最长。留下的灵魂烙印也就最深,没了肉身的灵魂自然会去寻找最熟悉的地方。

值班的仆役看到居然复活的是鲍大公子,赶忙一路小跑过来嘘寒问暖,但显然这些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被盛怒之下的鲍大公子一巴掌一个给拧碎了脖颈。踏步出去。鲍信直来到宣武营,宣武营的营正是他老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不敢不卖自己三分面子。

鲍信好歹是知道他父亲是在接待贵客,当然不敢冒然去打扰,何况在他想来,一支宣武营也足够他把萧郎碎尸万段。

不光如此,还要把萧郎的灵魂烙印在聚魂堂,让他享受无数次的碎尸万段。

鲍信恶狠狠地想着。

而与此同时,酆都内城,驿站处,正有四人在此议论着。

为首一人正是今天晌午刚飞来的那位司鬼道修者,而剩下的三人,当先那人是胡衙内的父亲,也就是酆都城的城守,掌管一城内政的胡三庸;中间的是鲍虎,鲍信之父,酆都城的将军,掌管军务;至于最后一人,地位虽低,无官无职,可就连这位修者也不得不给他三分面子,因为此人乃是秦王殿下的亲信,说白了在酆都城,就是他在替秦王监视着胡鲍二人的一举一动。

“老道今天来也不多说废话,那老三件你们可准备妥当?”这司鬼道修者面相看去还颇为年轻,但一张口却老气纵横。

胡三庸连忙说道:“五万两的黄金,八百人的生魂,还有足数的武器盔甲已经准备停当,上使随时都可以提走。”

“唉,你们酆都城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人家小小的还剥城还能上交八万两黄金,休衣城每次能收集到至少千人的生魂,要不是这些兵器的质量还算上乘,你这城守的位置我看早就该到头了。”司鬼修者不咸不淡地说着。

胡三庸满头的冷汗,连忙塞给司鬼修者一张银票。

司鬼修者毫不避讳,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收了下来,语气倒是转好了起来:“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识相的就多上缴一些,对咱们都好,这回我就先在门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谢过上使。”胡三庸连忙称谢。

“我这次特意过来,还有两件要事,你们给我听好喽,”司鬼修者又说道:“第一么,宋王那边最近好像出了什么变故,你们酆都城离宋王的地界虽然不算近,可也不算远,早早准备,莫要有什么闪失。”

“是,小的自会早做打算。”鲍虎恭敬说道。

“这第二么。”说到此处,司鬼修者刻意停下来不说,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

胡三庸都快成人精了,这老不死的一脱裤子他就知道是在放什么屁,当即又递上一张银票。

接过银票,司鬼修者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第二条,秦王又要召开天下布武会,你们酆都城的修者实力不成,又没有家族坐镇,估计连初选都进不去,也就别去丢人现眼了,但武将方面么,听说鲍大公子还是挺厉害的,年纪又轻,不妨去碰碰运气,据说这一次秦王是有选驸马的意思。”

“是。”三人恭敬应着,可心里差点儿没把这修者给骂死,这件事他们昨天就收到邸报了,而且官城内他们安插的线报更是早一步就传了过来,这老不死不可能不清楚,纯粹就是为了骗钱。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打扮的家伙突然闯了进来。

“放肆,冒冒失失成何体统!”鲍虎见来人是自己的亲兵,当即喝骂道。

这亲兵支支吾吾的,见在场都是大人物,半晌也不敢开口。

鲍虎自己的人他自己清楚,明白这要不是有大事,亲兵断然不可能如此,当即就给司鬼修者告罪,起身要离开。

“无妨,就在这里说,老道也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事。”司鬼修者当即说道。

“还不快说!”鲍虎又道。

这亲兵赶忙把鲍信如何被杀,如何去调派了宣武营,又如何派人监禁了范阿黑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

“这个逆子!”鲍虎骂道。

就知道今天自己不在家守着,这家伙就会出去惹事,果不其然,还惹了个大篓子出来。

虽然自家儿子被杀他同样万分恼怒,可千不该万不该监禁了范阿黑,要知道这修者说的可是清清楚楚,他们几个之所以能不提升上缴的份额,从而贪下这么多的金钱,多亏了范阿黑在此。

这酆都城的美女多了去了,偏偏爱去玩一个婊子,鲍虎真是怒不可当,这要是逼急了范阿黑,他们每年得少拿多少钱?

在这种问题上,他倒是跟死对头胡三庸的看法是一致的。

不过事已至此,自家儿子被人杀了,这仇怎么去报都不过分,只是碍于司鬼修者在此,他不敢第一时间表态。

“有趣有趣,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没想到鲍大公子居然会和范大师抢同一个女人。”司鬼修者显然是关注错了重点,接着说道:“这样吧,就让老道我跟你走一趟如何?”

“自家的小事,不敢劳烦您的大驾。”鲍虎连忙说道,可看到上使的脸色开始渐渐变差,这鲍虎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比胡三庸弱,当即改口道:“有上使做主,我代小儿万分感谢。”

司鬼修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施施然迈步走出了驿站。

原本这事是没胡三庸和秦王亲信什么关系的,可既然上使都走了去,他们也不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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