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我先给你五百匹马,你先让我父亲离开大厅,去他的卧室里休息,让韦曼学士照顾他。”艾德慕说道,“我的父亲大人是个病人,魔山!”
“不,艾德慕,你先把所有的守备军撤出奔流城,我就让韦曼学士,再加两个仆人扶公爵大人回到主堡的卧室,给你每天看一次公爵大人的机会。”魔山说道。
“魔山,奔流城需要守备军保护并维持秩序,我怕全城的子民到时候会把你们撕碎!”艾德慕发觉自己找的理由苍白无力。同时他微微觉得奇怪,父亲霍斯特公爵竟然没有责骂他,这是为什么?
以父亲大人的脾气,我闯出如此大祸,父亲没有理由不责骂我的!
但是霍斯特公爵看着艾德慕,竟然并无愤怒生气的神情。
父亲大人本该狠狠责骂我的才对!
魔山淡淡说道:“艾德慕,我的话你不要反驳,因为会死人的。”他话音刚落,大厅第二层的平台上,就有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被推了出来,推到了平台的最前面。这个人遭受了艾德慕无法想象的折磨,脸已经被殴打得变了形,就好像一张揉碎的羊皮纸。可以说,一张脸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好的皮肤,惨不忍睹。
“亚恒爵士!”艾德慕失声叫道。
亚恒是奔流城的教头,也是艾德慕剑术的启蒙老师。他得到消息后带着公爵的亲卫前来营救公爵,被魔山以公爵的性命为要挟,他弃剑被抓了。
“艾德慕,把堵住主堡大门的守备军全部撤走,撤出奔流城,立即,马上。作为交换条件,我会让霍斯特公爵先回到他的卧室休息,韦曼学士和两名女仆负责好好照顾他。”
“魔山,你杀进奔流城,劫持河间地领主,这件事情被国王陛下知道后,就是泰温公爵也脱不了干系。我的大姐夫艾德·史塔克是当今首相、北境领主,我的二姐莱莎夫人是谷地领主,手下精兵数万,你是想要谋反吗?国王陛下一声令下,王领和风暴地、谷地和北境、再加上我们河间地,五地起兵,镇压反叛,灭了你西境也是毫不费力,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肆意作恶,你快快放人,我们既往不咎,我承诺给你的一千匹马,就一定会做到!”
“哼!”魔山哼了一声,“艾德慕大人,你太啰嗦了。你害死了亚恒骑士!”魔山手一挥,一名士兵手起刀落,嚓的一声,砍下了亚恒的头。
亚恒被强迫着跪在二层的边缘,头掉下来一层大厅,在空中翻滚着,最后呯的撞击在地面上,弹跳起来,须眉喷张,鲜血淋漓。二层的平台上,他无头的脖腔喷出热血,是一道灿烂的血花。
“不!”艾德慕大喊,大惊失色。
大厅里坐在美食前的贵族们无不心胆俱裂,个个眼神中都是惧意!
二层上的霍斯特公爵是个病人,在此血腥面前,却竟然比大多数人表现得还更镇定。老一辈的爵士,都是从战火中熬练过来的,别看他们身体已经孱弱,其实反而比新一代的年轻爵士骑士们更老辣镇定。
霍斯特公爵对身边的韦曼学士说了几句什么,韦曼学士走到平台边缘:“艾德慕爵士,霍斯特公爵要你按照格雷果爵士说的做!”
韦曼学士和霍斯特公爵不管魔山在主堡内如何作恶,始终称呼魔山是格雷果爵士,并不因为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就直呼格雷果·克里冈为魔山。
魔山瞪着艾德慕:“艾德慕爵士,撤出所有守备军、公爵亲卫,我给你亚恒爵士的尸体,允许你按照七神的火葬礼仪送他最后一程,否则,我就把他的头和身子拿去喂野狗!”
艾德慕眼睛变得赤红,他须眉喷张,盯着魔山,如果目光能杀人,魔山已经被他捅刺了千刀!
艾德慕大步走了出去。
“艾德慕爵士,别忘记了准备好一千匹好马!”魔山的声音鞭子一样的追着他。
很快,外面传来了守备队和公爵亲卫队集合的声音,然后是整齐的向外撤走的步伐声传来。
啪!
亚恒的尸体被魔山的匪兵从二层高台上推下来,跌在一层大厅的地面上,血腥气弥漫在大厅,大厅里的好多贵族掩面不敢看。
河间地首府城市里的大小贵族,养尊处优,吃美食看滑稽剧,好多人都太久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腥了!
一个时辰后,全城的贵族族长被集中在了奔流城主堡大厅,三大城门被魔山的士兵接手。奔流城外,隔着滚滚的河水,开始聚集来自河间地的各地军队。
*
河间大道——西境最大也是唯一的边防大城——金牙城。
城主里奥·莱佛德伯爵在主堡内开会,会议桌上,放着泰温公爵的军令:“各位将军,百夫长,魔山在河间地惹了大祸,他闯进了奔流城,要挟住了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爵士,公爵命令我们全部出动去红叉河的西渡口接应魔山,你们怎么看?”
将军和百夫长们个个震惊,他们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魔山打破了奔流城?
这怎么可能?
那家伙不过带着三十个人!
他还俘虏了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爵士?
将军和百夫长们难以置信!
这是要开战的节奏么?
金牙城的爵士和骑士们对魔山素无好感,但泰温公爵的命令是必须要执行的,他们很难理解的是,泰温公爵为什么一再容忍魔山?魔山这次捅出了天大的一个漏子,泰温公爵竟然还是会派出兵去保护那个人渣。
这件事情太大,太敏感,一旦处理不好,将引火烧身!霍斯特·徒利家族统治河间地几千年的历史了,是颗根深叶茂的大树!旗下忠臣悍将无数,精兵数万!
里奥伯爵说道:“我很担心的是,霍斯特公爵和艾德慕爵士一旦脱身,河间地和西境必然会爆发猛烈的战斗,我们首当其冲,大家有什么要说的么?”
金牙城的继承人,未来的城主兼莱佛德家族的族长少年骑士艾文·莱佛德说道:“父亲大人,各位尊贵的爵士,这是西境将要和河间地开战的信号吗?就因为一个惹了祸的魔山,整个西境都将卷进一场战争?父亲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向泰温公爵送出渡鸦,魔山行凶作恶,最好是请国王陛下派出御林铁卫或者御前执法官去奔流城,谁是谁非,秉公办理!”
里奥·莱佛德笑了,儿子实在很天真:“艾文,魔山是个人渣不假,但他是西境人,就算要送魔山去接受国王陛下的审判,也得由西境人送去君临,不能是河间地人。各位将军,百夫长,魔山是我们自己人,虽然我们恶他,但公爵大人有令,我给你们充足的时间回去做准备,明天一早,队伍出发!”
在里奥伯爵磨磨蹭蹭的时间里,克里冈堡的克里冈骑兵早已经出发,飞驰在河间大道上,领头的将军是甜嘴拉夫德·克里冈和刽子手邓森·克里冈。
五百余骑兵和一百余预备队中,死刑犯占了三分之一,重刑犯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来的即使是来自沙略特家族的两名贵族子弟,在这些黑色的颜料里一染,也已经全部是从头黑到脚了。
这绝对是一支杀人不眨眼的魔兵队伍!暴虐之气有如实质,是非观念非常淡薄,道德观念极其不明确,领主魔山的利益就是他们最大的利益,领主魔山的道理就是他们最大的道理!
克里冈堡距离凯岩城不远,甜嘴拉夫德天微微亮就收到了泰温公爵的军令,命令他们速速赶去红叉河西渡口接收一千匹河间地战马,但同时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甜嘴拉夫和兄弟们大喜,仅仅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集结出发了,他们预计今晚半夜就能赶到红叉河西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