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听到这话时,是在心底一震的,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他的敌人,尤其是突厥祭司这种蛊惑人心的存在,不拿他杀鸡儆猴,却要让他加入突厥?
难道是为了宣扬突厥人的博爱?
苏柒不这么认为,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甚至于吊儿郎当的模样,就道:“怎么着,难不成我是你们突厥失落的圣子,只要我经历过各种考验,浪子回头,你们就会把整个突厥都交给我?要是那样,等我真的掌控了突厥,第一个就下令把你处死!”
黑袍祭司看着他,明显有些被他这番话,逗得哭笑不得,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小家伙是真的有意思,就道:“如果说,你真的能够按照我们所想,在未来发挥作用,那说你是突厥的圣子圣女,也不为过,但在那之前,你肯定是杀不了我的,因此,你还是乖乖接受我的摧残吧。”
那边苏柒就道:“虽然怎么看你都是个混蛋,背叛唐国,委身突厥,装什么祭司,搞这么些个笼络人心的东西,但不得不说,我挺喜欢你这个性格,是一个聪明的唐人,该有的样子。”
说着,苏柒顿了顿,拿起那边的陶碗,喝了口那味道古怪的茶,混着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去继续道:“一直以来,我对一个道理,深信不疑。那就是活的越久,实力越强的老家伙,越像一个老狐狸。所以不论你说再多,再怎么折腾,却始终明白,只要我不肯合作,或是说,我不愿意改变想法,那你就始终拿我没办法,甚至你心里清楚,我做出这个选择的可能性,大的惊人,因此自始至终,你们都在循循善诱,你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罢了。”
说着,苏柒就眯起眼睛道:“自始至终,你都在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却又无关紧要,但能够震撼我的消息,这就是撒谎和隐瞒人,最高明的地方,但可惜的是,对我没用,所以,你要么直接告诉我,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要么你就弄死我,咱们免谈。”
说完,苏柒就僵着脖子,待在那,一句话也不说,等着黑袍祭司的回答。
那边,黑袍祭司先是看了一会儿苏柒,接着声音压低着,就笑了几声,他仿佛是自我呢喃似得,念叨了几句,太聪明是活不长的,一边用像是面临一个很困的选择似得,两片嘴唇和牙齿相互用力对抗着,片刻后他站起来道:“你会答应我的,不过不是因为我打算告诉你一切,求你合作。”
苏柒一听,脸色就变了,道:“那是什么?”
黑袍祭司二话不说,上来就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苏柒那被烙铁烫过得半张脸上。
啪的一声响,苏柒整个人脑袋都被抽的一歪,原本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此刻直接裂开,鲜血淋漓。
黑袍祭司接着便是一脚,直接把他给踹倒在地,骂道:“好声好气和你说,你不听是吧,自以为很聪明,赌我不敢杀你是吧,对,你确实很聪明,赌对了,但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一直受下去,我总还是做得到的吧。”
苏柒就坐在地上,也懒得看黑袍祭司,道:“你觉得,皮肉之苦,会让我就那么答应你,为虎作伥?”
黑袍祭司摆摆手道:“单纯的皮肉之苦,从来都只能制服那些寻常的人,但你不是啊,苏柒,你可是能够成为突厥圣子的人,哪能让皮肉之苦击败,可你会被归属感击败,会被无上的权利,以及荣耀击败,因为你是人,你不是天庭的那群怪物。”
苏柒闻言,就道:“所以你打一巴掌,给我一个甜枣,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来忽悠我了?”
黑袍祭司就道:“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个传言,自从天庭与人间分离之后,天庭就开始了一种极其古怪,甚至丧失人伦的制度,既你出生后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苏柒微微皱眉道:“有所耳闻。”
“这是真的。”黑袍祭司接着道:“人间的大家族,或许会出于利益,安排好自己子孙后代要走的路,可你是知道的,自古以来,在唐国或是突厥的修行文化中,自我意识的表达,自始至终极为强烈。”
苏柒摇摇头道:“我只了解唐国,我不了解突厥。”
黑袍祭司笑了,道:“这不重要,不是吗,你只需要知道,你修炼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会被那些击败了。”
苏柒反问道:“所以你说说,我修炼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黑袍祭司就道:“看过的人多了,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聪明的,愚蠢的,他们的目的都极为单纯,只是实现的形式不同罢了,恐吓,掠夺,规矩,实力,商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最终目的而服务的,我何必去猜你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只需要看你自身现如今的阶下囚模样,再想想,你只要乖乖合作,答应一切,钱财,女人,领土,奴隶,在突厥的这个世界,你会变得无所不能,人都是服从欲望的生命,你我,都是欲望的奴仆罢了。”
苏柒没反驳,而是看着他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些欲望,而选择背弃了唐国吗?”
黑袍祭司便道:“在我的理解中,你所思所想的一切,只要是你希望的事情,不论美好,还是邪恶,都可以称之为欲望,所以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欲望!”
苏柒就道:“所以你究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是道心只追求自我的修士?”
黑袍祭司笑了,道:“你既然问的出这个问题,那么你以后的路,就需要用尽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去走了。”
苏柒就点点头道:“但我不怕。”
黑袍祭司一摆手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培养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也很简单,我教你突厥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