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百一十章 我死的冤
一百二十章
哐当,门开了,哐当,然后又关上了。
一切恢复安静,面对着四周墙壁,琅邪有种特别的感觉——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用的?为什么…
“琅邪?”对面人不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什么人?”琅邪迅速冲着声音的方向转头。
隔着铁栅栏,他清楚的看见那人伸展着慵懒的四肢,举着酒杯,一脸揶揄。
夜旒熏?还真是熟人啊!
“琅邪,别来无恙啊!”侧面也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好嘛,都在!
雪千寻跟夜旒熏各占一角,抱着膀子看他。
琅邪皱了一会眉头,豁然想起这两个失踪已久好几天,再结合大家相同的处境,在心里冷冷一笑,感情都是被关起来了!
虽然战败被俘,但琅邪依然保持王者该有的气度,面对夜旒熏略到嘲讽的问候不以为然:“兵家胜败乃常事!”
“是是是,这点我跟雪一致同意,不过嘛。”夜旒熏不怀好意的上下看了他两眼,故意拉长语调:“我们就是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
“打输了,被关进来的,有问题么?”琅邪弹弹衣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雪千寻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声线:“刚刚你说什么?什么输了?”
琅邪微微垂头,颇有些无奈:“被那小狐狸算计了!”
没错,确实是算计,不过这不丢人!这年头谁还没有上过当啊!
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琅邪有些好笑:“夜旒熏你机智过人,神出鬼没,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还不是让她算计了?”夜旒熏颇有些无奈,忽然,语气一冷:“最好别让我出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雪千寻插话。
夜旒熏看看其他两个人,阴冷的勾唇:“哼,待我出去之日,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就不叫夜旒熏!”
“那也得等你能出去再说!”雪千寻凉凉道。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虽然吃的好住的好,可还是会觉得无聊。
尤其是夜旒熏,他的定性不如雪千寻跟琅邪的好,安静一会,就会忍不住到处走动。
雪千寻曾经被琅邪囚禁五年之久,论安静谁也不如他,所以,他倒还好!
可琅邪是谁?他是那种平日里忙的连吃饭时间都要计算时间的人,突然这么闲下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墙壁坚硬度之后,有些无奈的气愤:“真是活见鬼了!这地方是谁挑的?”
“这种金刚石坚固无比,若有利刃还好,凭力气根本打不开!”雪千寻鲜少说话,不过看见琅邪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时高兴,便开了尊口。
“你们两个就没想过怎么出去么?”琅邪反问。
夜旒熏耸耸肩:“不是没想过,是根本想不到怎么出去!”
他试过用手里的银线将栅栏锯断,可相比起拿勺子挖个地道,前者显然更不现实!
希望被磨灭,琅邪颇有些自嘲:“看来这一次,只能依靠步真了!”
“步真?”夜旒熏跟雪千寻异口同声。
两人听见这则消息,难免有些好奇,一起想听故事一样聚集在离琅邪最近的地方,听他说。
半个时辰之后…
“步真那家伙虽然阴损了些,但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他能救我们出去!”夜旒熏双手合十,对着一盏油灯虔诚的祈求。
三个人,非常非常诚恳的将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个人身上。
离上次打败琅邪,已经过去两天了,宋国这边一直挂着免战旗。
“大家都说说怎么办!”一大早的会议就是如此沉重的话题,搞的大家也跟着一起沉重起来。尚怜雨乘着安心不在,亲自主持会议!
斩风无往不利,却也在此时焉巴起来。
“要我说,实在不行咱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大不了被贴个红牌。”越说越没底气,最后斩风也不说了。
“切,你输了不要紧,你想过安心没有,她要输了,这辈子估计都翻不了身了,她翻不了身,会有你好日子过?”沛然在旁讥笑道,他不过是个凑数的,原本也没怎么上过战场,只是人手不够,纯熟朋友帮忙!
“哎,据我观察,安先生跟西夏国主这一战,输多赢少啊,先不谈其他,就是这作战经验来看,也是实力悬殊!”尚怜雨一本正经道。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就是事实!
“沛然,要不你上城门放一箭试试,看看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射中步真!”斩风半开玩笑道。
沛然斜了一他一眼,细声细气:“你这么大本事,你怎么不去?”
这场斗嘴在安心进来之后平息。
“…前一次与琅邪皇帝对战,我们损了几员大将,现在剩余都在这里。”尚怜雨收起刚才的玩笑,一本正经的汇报!
“我们还剩多少?”
“不足五千人!领兵的将领尤为稀缺,按照最少的判定,这边有三路兵马,一队由斩风将军,一队由沛然带。可还空缺了一路,这一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路,若是被攻破,我们…”
扫视了一圈,身上没被贴牌子的,也都在这儿了。
想了一天一夜,外加今天早晨,她已经实在没什么好想的了。
“我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输,也要输出个性格来!大不了。大不了我下半辈子被人奴役,被人驱使,反正,再这么下去,我是受不了了!”
呼,主将都这么说了,他们下面人还能说什么呢?
可沛然听着安心这样自暴自弃的说辞,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回想下,以她那样的人被人奴役…那还不等于要了她的命?她那种人向来是,自己不爽,就看不得别人爽。万一哪天突然发个神经要嫁给自己,那不就完了?
所以,会议一散,他即刻出城寻求救兵。
“…。事情就是这样的,万一这次输了,我们就惨了!”沛然坐在桌子边上,一边说经过,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
殷雪烈风大氅及地,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小人说的绘声绘色,什么什么输了就要任人奴役,永无翻身之日之类的,可是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你们?你是说,你跟安心?”殷雪烈风颇有些吃醋的语气。
“恩,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被奴役,我也没好日子过!”
“那就下船就是了!”
“怎么下?我都住船上好久了!”
“那有什么,到时候我给你买条更大的更舒适的船给你就是了!”
这语气,这表情,明显是不想帮忙。
沛然一拍桌子,愤恨无比:“我就知道你不想帮忙,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被这么一激,殷雪烈风也有些微微发怒,自古以来,谈情说爱天经地义,可谁有他惨?约个会跋山涉水不说,到了地方还得偷偷摸摸的藏着,好像见不得人似地。
这些他也就忍了,可是…他付出那么多,这混小子心里还惦记着个女人!
他恨不得她死,哪里还会帮她?
“不要说了,要我出马当将军,休想!”
沛然怒瞪着眼前人,一跺脚:“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殷雪烈风:“……”
开战前一夜,宋国这边忽然迎来了一位贵客,黑衣黑裤黑脸蛋!
沛然兴高采烈的拉着来人给大家介绍:“安心,你看我给你找了一个将军!”
说完,伸手将殷雪烈风往中间一推。被推的那位踉跄一步,回头瞪了沛然一眼。
相比沛然的好心情,殷雪烈风的表情只能拿一个‘交友不慎’来形容!
全军上下,嘴巴都是张成一个圆圈。
殷雪烈风?大殷的皇帝?被沛然拉来当将军?这不是幻觉吧?
不是,绝对不是,在验明正身之后,安心拉过沛然压低声音:“你确定你找来的是一位将军,而不是一个老爷?”
沛然斜了一眼某人,刻意咳嗽一声:“殷雪烈风,你说。你来干什么的?”
殷雪烈风一脸阴鸷,却抵不过沛然犀利警告的眼神:“寡…我是来替你们效犬马之劳的!安先生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欢迎!我们哪里会嫌弃呢?”
殷雪烈风抖抖衣服,霸气浑然天成:“不过,我倒是有个条件!”
“说!”
“如果打赢了,我要带沛然走!”
“啊?”
“什么?”
“这不是乘人之危么?”
几道反对的声音一同响起,殷雪烈风毫不在意:“你把我的弟弟拐走了,我从你身边带走一个,不正好公平?”
安心踌躇一会,毫不犹豫道:“好!”
“你就把我这么买了?”沛然不甘的叫道。
“我留着你也不是事,你也不会娶我!”
“你…。”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殷雪烈风扬起唇。
其实,能跟步真一战,还是挺让人期待的。同为帝王,谁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只是没有机会罢了。那么明天,他就要看看,他们两个谁比较厉害!
决战的日子很快到来。
宋国守城的官兵遥遥望去,却看见对面临时支起的眺望台上,不知何时端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
淡然如菊的气韵,温和可掬的笑容,虽然离的远,可还是能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的戾气。
手握折扇优雅从容,不是步真又是谁!
殷雪烈风奉命带领最重要的那一队,站在队伍前头。偃月刀横握,杀气震天!
“是大殷的皇帝!”对面叫起来。像是梦中人被惊醒般,等西夏军反应过来时,殷雪烈风已经策马冲上去了!在他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宋国军。
不管这一战是否能赢,最起码,他们奋斗过了!
“杀!”殷雪烈风一声令下,身后兵勇奋力的冲上去。
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忍不住颤抖。
步真微微眯起眼,有着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气质,折扇在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神奇的是,刚刚还呆愣的西夏士兵突然朝四面分散开来。
随后他们组成一个奇怪的阵型,远远看去像一只网,慢慢朝四周收拢。
“那是什么?”尚怜雨大惊失色来,这种阵法他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难道是…
殷雪烈风带领的先锋突然被困在其中,进退不得。
黄沙滚滚,烟雾弥漫,人潮一圈一圈得朝他们逼近。
“是落魂阵,失传已久的落魂阵!”安心道出。
她以前总喜欢翻阅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尤其是在琅邪的书房,那里面什么都有,可贵的是,她过目不忘,犹然记得书中对此阵法的记载。但是因为那个时代的某种变故,导致这种阵法失传,没想到。步真居然会!
“落魂阵?”被包围的殷雪烈风眯着眼睛,随即一叹:“这个步真,为了打赢真是不折手段,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拿出来了!”
斩风:“…。”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吧!
还是沛然有个性,看了看这阵势,连忙喊道:“喂,再不出去,我们就要全军覆没啦!”
“想得美!”殷雪烈风轻蔑的一笑,突然策马朝一边飞驰而去。
他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好马,陪他征战多年,已经保持了一种鲜有的默契。
忽然,马蹄顿住,前蹄飞扬。
殷雪烈风乘着这个劲,提气飞起,足尖踩在马头上,用力一跃。
顿时,人如飞电。
就在那时,他迅速从背后抽出三支箭,搭弓、瞄准、射!
“哎呀…”
“中了!”
负责守阵的三位将军同时中箭。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四大护法拖着三人急速退离战场,顺便给每人脑袋上贴了一张红牌,告知别人,他们三人是被射中脑袋死的!
殷雪烈风潇洒落地,转身跨上马:“快,趁他们没了主心骨,冲出去!”
步真微微一笑,看向不远处的安心。
不错,她已经懂得如何运用人才了!
不是每个领导者都是强悍的,善于用人这才是最为关键!
打江山不光要靠自己,同样,也得依仗别人的力量!
步真抬起手摇动折扇,眼眸流转间,扇子忽然换了方向。
众人看清那扇子的走向,立即重新整队。
又一轮新的阵法围上来,殷雪烈风有些受不住了,这一轮又一轮,他没战死,就已经被他给困死了!
安心站在那看的分明,每当大殷皇帝撕开一道裂口,步真就会不紧不慢的修补,然后大殷皇帝再撕。他再补。
这种玩法不仅让人无奈,更是消耗体力。
步真这么做,无非是想用阵法将大家弄的精疲力竭,到时候一举攻破!
真是杀人不见血的步真啊!
“怎么办?再不打,我们的人都要被困死了!”
安心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目前的情势:“来人,将剩余的战士全部换下!”
“啊?主上,我们已经没人候补了,只剩下一百人守城门!”
“对,我就是要换掉那一百人!”
“可是…我们没人可换啊!”
“谁说没有!”
安心这一次是豁出去了。
就在双方胶着不下的时候,宋国突然来了援兵,不多不少,就一百人。
步真看见那些人幽灵般的靠近,心里猛的一顿!
——碧水宫死士!
碧水宫是什么人?月氏那一战,让所有人看到碧水宫的恐怖,基本上可以以一敌十的这么一群人,现在出现在这里!
但步真没有胆怯,稳定下复杂的心绪,仔细想了会,如果不出他所料,安心已经孤注一掷,那么她的城…估计已经空了吧!
邪魅的勾起唇角,折扇啪的再次弹开。
随着碧水宫的参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被贴上的红牌,四大护法拉人的速度非常之快,但那帮死士兄弟的速度也很快,最终四大护法受不了了:“能不能给兄弟喘口气?”
殷雪烈风一看势头转了,立即带领三军冲上前去:“杀!”
士气一下子猛增。
可步真也不是吃素的。
照样运筹帷幄,八风不动,他的精神仿佛钢铁铸成一般,任何人都打不到,就如同他们快撑不住了,可他还是思维清晰,反应敏捷。
眼看殷雪烈风快要突围,西夏的士卒还是不慌不忙!
整个战役仿佛都已经在步真掌握之中,一兵一卒皆是他手上的棋子,按他折扇的变化进退自如。
而殷雪烈风已经开始反败为胜。
以他的想法是,爱情的力量无限大,为了沛然,豁出去了,大不了被贴个牌子!
折扇一划,直指殷雪烈风的胸口。下面的侍卫看见,立即一股脑的朝殷雪烈风涌去。
“小心!”斩风大吼。
失措间,只看见沛然小小身影扑向前,硝烟一过,就看见四大护法拎着沛然退出战场。
殷雪烈风瞪大眼,看着沛然刚才为自己挡下的一箭。心头邪火蹭的烧起来。敢射他的沛然?找死!
如果说刚刚只是应付应付,那么这一次殷雪烈风是被逼急了!
每个人被逼到一个份上,都会爆发出惊人的魄力。
碧水宫死士犹如收割机一寸一寸吞噬着西夏的防线。
可是碧水宫毕竟不是无敌的,步真看准时机,随着扇子的起伏,麾下将士立即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一个斩杀。
不少死士被他们这种玩命的架势弄的四分五裂。
好一招围魏救赵!将死士围住,切断后方的防线。
殷雪烈风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冲破那个倒霉阵法。
这一战,很快就要见分晓,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
一开始安心想故技重施,可是天公不作美,现在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方式解决。
五千人很快只剩下两千,而西夏虽然伤亡,却还没有败的迹象。
步真安静的看着场下的形式,沙场上每一丝反应都收于他眼底。
忽然,天空开始越发的阴暗。大有下雨的征兆。
安心站在城上深呼吸一口气。
对尚怜雨下了一道命令。
不多会,就有人来报:“陛下,敌军闯入,想放火烧我们的粮食!”
就在话音刚落之际,天空一道炸雷,倾盆大雨浇灌而下。
步真冷笑:“这个天气来烧粮?”
碧水宫死士并不完全是来战斗的,他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挡住他们!”淡淡的命令。
只是,在那一刻,已经有死士涌入储存粮草的地方。
步真冷眸一暗,立即下令保护粮草。
可惜,碧水宫死士的最后目的却不是真正的粮草。
“陛下,不好了,盐…盐被他们用水泼湿了!”
碧水宫的死士人手一桶水,泼完就走,根本不跟人打!
等步真下了眺望台,看着盐水混合着泥沙,汇成一条小溪完全水化,捞都捞不起来!
粮食少可以挨几天,如果盐没有了呢?
当时安心只想着断其后路,烧粮草。
可谁想到突然下雨了呢?上天保佑,就在千钧一发时期,让她想到这个办法,粮草烧不了了,那就毁掉他们的盐!
没有盐,量他们也撑不了几天!
雨水滴滴答答,将战场染湿。
视线模糊,但是大家杀气冲天!
步真清晰的分析着,冷笑,这估计是最后的机会!
一旦断盐,将士会没力气!
“来人,倾巢攻击!掩护寡人!”
话音刚落,他自己率先骑上战马,逆风而去!
得逞的安心得意洋洋看着步真跳上马,然后又策马杀过来。
“他们没有盐,看来撑不了几天了!”尚怜雨颇有些幸灾乐祸。
“不好,步真已经亲自带人杀过来了!”
“挡住。挡住!”
话音刚落,斩风就被斩下马来,四大护法幽灵般的将他连拖带拽的拉出战场。
“朝我们这边来了!遭了。”尚怜雨一抖。
场上的几千人居然拦不住他!
有了掩护,步真冲进宋国。
因为所有的人都被调出去了,这里根本没有防守的守卫!
嗖!
步真足尖一点,平地而起。
空气中坠落的雨点被冲散,无端掀起一条水龙。
尚怜雨一马当先的将安心护在身后。
“主上,快跑!”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一身水渍的步真缓缓转身,拦住他们的去路!
“还想逃去哪?”
“我跟你拼了!”谁说文人只知道之乎者也?他尚怜雨也是有气概的人好不好?
说拼就拼,一下子冲上去,谁知半途撞到目瞪口呆的安心,就在那一刻,原本要下楼的人突然向后倒。
步真一慌,想也没想,折扇一横,伸手将安心捞到怀里。
虚惊一场!
掌心下全是湿润!步真心跳如雷,战场上不动声色的人现在满面慌张。
“你…没事吧?”
安心惊魂未定,摇摇头。
尚怜雨知道自己闯祸了,看着步真抱着自己的主上,拼也不是,不拼也不是!
正在犹豫,突然听见步真闷哼一声!
安心缓缓退离他的怀抱,眨着眼不怀好意!
“步真,你已经死了!”
步真忍不住惊讶,低头,发现胸口多了一滩红色的颜料。再看安心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盒胭脂。
她…她居然暗算他?
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翘起尾巴的小人,正欲发作,尚怜雨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圈着嘴冲下面喊:“西夏国君被杀啦!西夏国君被杀啦!”
城楼上惊人的一幕让战场呆滞了几秒。
随后是散沙般的溃散,自己君主死了,这仗还怎么大?打下去也没意义!
“陛下被杀,陛下被杀了!”西夏军队斗志全无,纷纷向后撤退,就连步真一向得意的亲卫队,没有折扇的指挥,听闻此噩耗后,顿时进退不得,惊疑不定!
被安心暗算心口,可惜,她暗算的不是地方,这虽然靠近心脏,一般人不会立即死掉,何况是他这种带有武功的人。
望着下面失去指挥的军队节节败退,到处是箭矢,盔甲,雨幕将视线勾勒虚无缥缈。
步真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输了,手里的折扇被握紧。现在反击还来得及,只是真的需要用到这种方式吗?
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以及喜滋滋的笑,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似地表情,步真咬咬牙,终于还是松开扇子,不行!他不能这样做!
下不了手!这是最关键的!
不管这是演习也好,现实中真正的战斗也好,他都下不了手杀她!
就算刚刚她才暗算过自己!
“我输了!”带着淡淡的语气,他对安心诚恳无比道。
真想不到,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在战场上要不得的!
场下西夏战士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不敢相信没有败过的君主,会有一天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而且还是下三滥的暗算!
“步真,我暗算你…”
已经收拾好复杂情怀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拍拍手,无所谓的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关心则乱,他败给的不是别人,只是自己!
结局已定,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他此时也开心,至少,她已经有本事保护自己了不是么?至于手段…只是因人而异!
安心看到整个战场安静下来,再看眼前眉目如画的男人,心间一痛,其实换做别人,步真根本不会这么容易输掉。那么是不是说明,她是特别的?
虽然败了,但他依然是他,那样的淡漠恬静,优雅的得天独厚,是谁也临摹不了的风姿绰绰。
步真栖身上前,挑起她的下颚,低迷问道:“如果这是真的战场,你手上拿的不是胭脂盒子,而是一把刀,你会不会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
“啊?”这个问题尖锐的另人一想起来心就隐隐作痛!真的暗算他?不…她做不到。这个答案几乎不用思考!
“回答我!”
“不会!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
漂亮的唇弯起,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好像给她的褒奖!
一旁沛然看的莫名其妙,都败了,还这么开心?
四大护法幽灵般的出现在他身后:“陛下这边请!”
殷雪烈风在城下看着城上一幕,转身问已经‘战死’的斩风:“你觉得步真是个什么样的人?”
斩风毫不犹豫答道:“冷静、睿智、心狠!”
殷雪烈风勒紧缰绳,微微一笑:“那么,那个人就是令他不冷静、不睿智、不心狠的弱点了!”
斩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雨幕中,那个人挺着大肚子,小心翼翼的下城门!
恶搞短片:
一场旷世之战结束,一部分已经‘阵亡’的将军正靠在树下磕牙打趣。
只见尚怜雨一脸沉重的走到斩大家面前,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他用小铲子堆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小土包。
然后煞有其事的将手里三炷香插在小土包上,很虔诚的对大家鞠了一躬。
“喂,姓尚的,你干什么?”斩风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疑惑万分!
尚怜雨面色平静,望向天边浮云,幽幽开口:“在哀悼,哀悼不久前战死沙场的兄弟们,三注清香,了表心意!”
“我呸,姓尚的。我们死归死了,但我们现在揍你绝对不成问题!赶紧的,你选个死法吧!”将士们开始发难。
斩风懒散的冷哼:“别跟他那样的人置气,人家躲在一个万箭齐发都射不着的地方,那能死?”
尚怜雨点点头,叹一口气:“诚恳的说,鄙人做人的信条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继续战斗!各位将军,你们说是吧?”
“嘿。你找打呢是不是?”
“给往死里揍!”斩风跳起来喊道!
“哎。哎哎。误会误会!我这不是调节调节大家的心情么?何必那么认真呢?”
怒气渐渐平复下来,斩风慢慢松开尚怜雨的衣领,鄙视:“再多说一句,我叫你这么多年的书一起送给阎王去!”
“是是是,斩风将军神勇!”
好不容易起来了,尚怜雨无限感慨:“这年头,连死人都没有安全感了!”
回归正题,步真战败,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处理被关在那里面的三个?是将他们一起关进去?或者一起放出来?
这都是问题。
安心其实是最纠结的,抓来容易,那怎么安置呢?
总不能关一辈子吧!
“步真呢?”
“哦,斩风将军已经将他送到地牢了!”
“啊?谁叫你们送他下地牢的?”安心跳起来,她还想着是不是该请步真给她说说情之类的,这下好嘛。
走在路上,斩风意气风发,虽然他战死了,但赢了一场战役,那还是不错的!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对于战俘,他一直都不是很客气。尤其是这个挨千刀的家伙!
步真回头瞥他一眼:“你跟我有仇么?”
“仇大发了,你那该死的破阵冤死我们多少弟兄?”
步真被气乐了,摇摇头:“我死的怨。真的,我死的也挺冤枉的!”
斩风冷哼:“每个在战场上死掉的人都觉得自己冤。”
“……。”
砰…门开了。
临进去之前,步真回头道:“我跟你们宋国打,死亡数目是在一抵九,就算今日我不死,也输了!”
输了?斩风险些没栽倒。
“你们一条命换我们九个,你还输?你寒颤我们是不是?”
“斩将军误会了,寡人并没有这个意思,愿计划死亡数量应该控制在一抵二十,可惜啊。可惜!”
蹭…斩风头顶瞬间冒起了青烟!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走进牢房,斩风在后头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希望在看见步真有条不紊的进来之后,一下子化为泡影。
“琅邪,别来无恙啊!”步真一进来就轻松的跟各位打招呼。
“……”
门一关上,琅邪立即冲到栅栏边上,甚是激动:“步真。你怎么也…”
“上当了!”
噗…。
夜旒熏跟雪千寻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喷了一口血。
这也叫理由?
“你们呢?怎么进来的?”
雪千寻扬起下巴,冷笑:“跟你一样,上当了!”
步真点点头,环顾四周铜墙铁壁的构造,以及这件牢房的格局,隐隐觉得眼熟。
“这地方…”
“别妄想出去啦,这是金刚石做的!”夜旒熏像被人抽干了力气,倒在床上凉凉说到。
原本想想着这家伙打赢了,救他们出去,谁知道他自己也跟着进来了!
“哼,让我知道谁教她造的这间牢房,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家伙切成两半!”
步真:“……”
自作孽,不可活!这话说的就是步真自己,原本将这些东西告诉安心,只想她以后遇到危险能够有一线生机,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到自己身上!
“安先生到!”寂静的牢房突然传出一声高昂的通传声。
四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齐齐朝那个方向望去!
她还敢来?
------题外话------
我其实也特冤枉!为毛今天没有票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