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陆某,这位老哥,可是有人过来救我了?”
“陆教头还真是好运气啊,高太尉遣人递来了条子,要提走陆教头。”
“高太尉他老人家来了?”陆谦瞬间眼眶就红了,急不可待地大声道。
“陆教头莫急,且容老朽给你开门。”
这位牢头慢条斯理地找到了钥匙,缓缓打开了牢门。
“走吧,高太尉的人,就在牢外等着你呢。”
如同即将溺毙的落水者,已然抓住了救命麻绳一般庆幸的陆谦。
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木枷未解,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牢门,快步朝着大牢牢门的方向而去。
出了大牢,就看到了一名年轻人走到了跟前,上下打量犹自带着木枷的陆谦。
看着跟前这位通情达理的高太尉,方才的经历堪称虎口脱险,死里逃生的陆谦。
“陆教头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今日,着实让你受惊了……”
“此刀,是你购来,意欲相送于本官的?”高俅愕然地看向陆谦。
想想自己,之前好歹还能自称下官,而今,丢了官身,业已然成为了草头百姓,陆谦心中不禁又是一酸。
此事也算是一并揭过,你不会再有刑罚加身之忧。”
陆谦正欲开口,高俅却没有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
听到了这声呼唤,陆谦赶紧应喏,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推开了房门。
“你这,岂有此理,他们也着实太过份了,富强,还不快去拿钥匙过来。”
好在高太尉颇为平易平近,说起话来令人如沐春风,这让陆谦对于高太尉父子好感大增。
不得不承认,不愧是那位足智多谋的状元公的亲爹。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官职居然没了,大好事业居然就这么没了?
看到陆谦呆若木鸡,两眼含泪地呆立于跟前。
就看到了一位不怒自威,身上穿戴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然站起了身来,双目烔烔朝着这边望来。
这柄刀身雪亮,寒意凛然的宝刀业已出鞘。
“正是,草民那日遇上了牛二那伙无赖地痞,幸得衙内出手搭救,这才逃过一场劫难。”
“好,着实是一柄极难得的镔铁宝刀,好好好,着实不错。”
来来来,过来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不管怎么样,爱妻不用守寡,此刻就是最大的幸运。陆谦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之前你只是禁军枪棒教头,这着实有些大材小用。可惜……”
赶紧再次拜倒在地,谢过这位高太尉的不罪之恩。
“随我来吧,我家老爷要见伱。”
“某正是陆谦,敢问小哥,不知高太尉他老人家……”
看到高俅爱不释手,连声赞叹,陆谦赶紧言道。
“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吾儿亦曾言及陆教头武艺过人,侠肝义胆。”
仔细地赏玩起来,但见高太尉拿住刀柄,一用力,呛啷一声宛若龙吟绵绵不绝。
“进去吧,我家老爷正在屋内等你。”
结果等到本官回来之时,这才知晓,侍卫亲军马军司都指挥使杨老将军因你误闯白虎节堂,已然下令,剥去汝教头之职,将你锁拿入狱。”
生怕言语态度不够恭敬,有什么瑕疵,惹得这位太尉不喜。
“便是本官府中珍藏的宝刀,也少有能与比相媲美者。”
好在这个时候,陆谦听到了这位堂堂太尉高俅居然开口为自己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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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年轻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来,看向这位带着重枷的陆谦。
“说来说去,都是本官来迟一步,委屈了你。”
“下官禁军枪棒教头陆谦,参见高太尉……”
“陆教头自己进来吧……”屋内,传来了一个不怒自威的宏亮嗓音。
“你可是陆教头。”
这位年轻人朝着陆谦点了点头,径直在前引路而行。
这正是陆谦今日携进那帅府的宝刀,看到了高太尉此刻抄起这柄宝刀。
“其实下……草民本就意欲将此宝刀献予太尉,如今得见太尉喜欢……”
陆谦看了看还锁着自己的木枷,可看到对方毫不理会的已然前行,只能硬起头皮跟了上去。
很有事业心,也很注重体面的陆谦满脸哀求地朝着这位小哥看去。
“不过这样一柄宝刀,怕是花了你不少财帛吧。”
“今日得见,果然进退有度,荣辱不惊,颇有为将者之风度。”
“原本想着在帅府等你,可是没有想到宫中有事,不得不出去了趟。
“意欲相谢,却又不知状元公之喜好,好在草民从状元公处知晓太尉喜好珍藏各种上好兵器,故尔求购得这柄宝刀,献与太尉。”
“毕竟误闯白虎节堂这等军机重地,重则斩首,轻则去职流配。
感动得两眼发红,哽咽出声,悲伤简直快要逆流成河。
高俅颇为关切地拍了拍陆谦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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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高太尉走到了一旁,抄起了那柄之前作为证物的宝刀,抚摸着那漂亮的鲨鱼皮鞘。
不多时,枷锁的钥匙就被拿了过来,陆谦看到高太尉居然亲自动手,给自己打开木枷。
木枷一解,陆谦就已然拜倒于地泣声拜谢。
对方却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无可奈何的陆谦,只能继续顶着这个木枷隔着门就恭敬施礼。
“有劳小哥了,只是这枷锁您看……”
拉了一会的家常,看到陆谦已然放松了下来,高俅抚着长须,拍了拍摆在案几上的这柄宝刀道。
高俅赶紧伸手将陆谦给搀住。
“既如此,那这柄宝刀本官就代我儿收下。
面对着这位当权太尉的亲和,刚逢大变的陆谦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着。
“原来如此,汝果然是一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好好好……”
本官也需要顾及杨老将军之权威,好在杨老将军也愿卖本官一个薄面。
说到了这,高俅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惋惜的表情,看向陆谦。
看得这位事业心很强,一身武艺超群的陆某人满心酸楚,恨不得伏地痛哭。
早知如此,老子就算是晒死,也肯定不会进入那白虎节堂。
“不过,汝与吾儿乃是旧识,吾儿又甚是欣赏你,总不能让你这等才俊遗于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