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璋脸上讨好的笑容瞬间一硬,缓缓地扭过了头。
就看到了杨戬屁颠颠地蹿了过去,招呼人将那幅上面绘制着亭台楼阁与一树梨花的画给取了下来,然后悬挂到了那书案跟前。
高璋则被师尊赵佶牵着,不得不跟上师尊的脚步,晃悠到了那幅画作跟前。
高璋亦不得不为之惊叹,这位昏君师尊在书画艺术方面的造诣,当自己的师尊甚至是绰绰有余。
不愧是能够名垂青史的书画艺术大家,不论是那亭台楼阁,还是那一树利花,都那么的惟妙惟肖。
特别是那楼阁的檐下,还挂着一个鸟笼,里边似乎是一只鹦鹉。
而楼阁窗户仿佛覆盖着轻纱又或者是珠帘,里边有个隐隐的仕女身影,仿佛正在张望着窗外的那一树梨花。
看到了高璋站在那里,两眼痴痴地看着这幅自己的心血佳作。
官家赵佶不禁面现得色,指着这幅大作朝着自己的爱徒显摆道。
“这是为师前两日,因为政务心情烦闷,就在宫中行走,正巧到了那龙德宫韦贤妃处,正值黄昏之际得见此景,当即灵感犹如泉涌……”
高璋听着师尊洋洋得意地显摆自己就在那阁楼外面,从天亮开始作画,一直画到了月华初升,继续秉烛夜战。
直到月上中天之时,这才将这幅大作大框架搞定。
之后就回到了御书房里边继续一气呵气,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这才完成这幅佳作。
“说起来,为师还得多谢小高你,你给为师提供的那种鲸油灯,的确要比其他的灯油更加的明亮。”
“不然,为师也难以夜以继日,绘制如此尽善尽美之佳作……”
高璋默默地转过了身来,朝着师尊一礼,真踏马服务,师尊你的确应该去当艺术家,应该去搞艺术,而非是当皇帝。
你要是署理政务,能够有你搞艺术这么一半用心,大宋又何致于此?
也不知道那位龙德宫的韦贤妃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想必,这位原本还以为官家是来分润雨露的韦贤妃肯定是一脸黑线。
心里边骂骂咧咧地看着官家在那野地里边挥毫泼墨搞艺术。
原本还以为官家在野地里边挑灯夜战浪完了就会兴冲冲地赶来依红偎绿,显摆自己的精妙画作。
结果没想到这位绘画已经入了魔的官家,居然将温香软玉弃若敝屣,屁股一扭,又径直回到御书房继续挥毫泼墨。
想必那夜,龙德宫的韦贤妃心情肯定很糟糕,也不知道她哭花了精致的妆容,还是恶狠狠地在那里低咒着扎小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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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很有同理心与同情心的高璋,硬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将那位龙德宫韦贤妃的心路历程剖析得相当的精准。
只可惜高璋没有那个胆量去询问韦贤妃自己剖析得精准不精准。
一扭头,就看到了师尊此刻业已经提起了笔来,站在那幅自己连美艳的妃子都抛在脑后的呕心泣血佳作跟前。
正在摇头晃脑,似乎正在酝酿斟酌,不大会的功夫,高璋就看到了师尊赵佶落笔于宣纸之上。
他那笔相当漂亮的字便显现在视线之中。
“楼台影里和风煖,弦管声中瑞日长……”
高璋看着那笔漂亮的字,再回首看那幅画作,不得不承认,写的相当的应景。
不愧是名垂青史的才艺天子,这本事,来当皇帝做甚?还不如美滋滋地继续搞艺术。
此刻,师尊赵佶的全部心神尽在画作之上,看了眼自己已经写下的那两句诗,意犹未尽。
可是又觉得灵感明显似乎有点堵塞,这个时候,需要一点新鲜的刺激……
赵佶朝着那杨戬一抬手,正准备让他叫个妞,啊不……正准备让他请一位爱妃过来。
给自己一点新鲜的刺激,把那后半截灵感给续上。
可是一扭头,看到了自己的爱徒小高就在跟前,唔……
作为一位师尊,就需要有师尊的威仪和表率,赵佶及时把刚刚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改了。
“杨戬,你去给朕请……请一壶酒来,要烈一些的。”
酒都需要用请,官家什么时候这么礼貌客气了?
杨戬虽然有些懵逼,但还是赶紧快步朝外行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将一壶酒摆到了官家赵佶跟前。
高璋赶紧上前提起了酒壶,给师尊赵佶满上,一杯到手,随之抽干。
看到空杯摆到跟前,高璋继续,足足五杯急酒下肚。
师尊赵佶,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酒嗝,两眼一眯,手中的毛笔虚指那画,直接便信口吟出了后两句。
“……从听娇鹦说来路,莫教蜂蝶损浓芳。”
听罢后两句,高璋将整首诗作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不禁击掌而赞。
“……师尊大才,不愧是我大宋诗书画坛登峰造极之魁首。”
“这首七言绝句,与这幅作画相得益彰,意境交融为一体,当真乃是举世罕有之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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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爱徒那精准而又独到的点评,官家赵佶不禁洋洋得意,又连旋了几杯烈酒。
主要还是这个时代没啤酒,酒壶有两个嘴不适合用来旋。
看到小高那满脸羡慕与崇拜之色,赵佶又扫了一眼那幅佳作,径直将笔递给了小高。
“来来来,替为师将这首七言绝句,录于画中。”
“啊,这……”
“这什么这,为师让你录,你便录。”
高璋能说啥,只能老老实实垂首领命,提起了笔,由着宦官将那画倘若流传于后世,必定可以成为国宝的画作摆放在跟前。
这才凝神静气,用自己最纯熟老辣的瘦金体将方才那首《题梨花图》给抄录在了这幅画作的留白处。
“继续写呀,写下是你代为师抄录的。”
一旁的官家赵佶美滋滋地又呷了一口酒,指了指画作催促道。
既然如此那我客气个鸡儿,高璋下笔如飞,将落款提完成。
先是年月日,然后是弟子高璋抄录师尊七言绝句……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的高璋还掏出了师尊赐给自己的那枚出将入相印章也盖到了上面。
看到高璋那比与自己几无二致的瘦金体,以及那枚自己亲手篆刻的印童,官家不禁欣然大乐。
满意地打量着这首七言绝句,回头又看了一眼高璋。
“小高,你也替为师贺上一首诗词,为师来替你抄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