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璋不敢怠慢，赶紧梳洗一番，快步朝着府外行去。
步进了马车，看着那满目慈祥，笑意吟吟打量自己的昏君师尊。
“小高啊，你很好，你此次科举，可真是让为师刮目相看啊……”
“侥幸罢了，说来若非是师尊鼓励，又一路护航保驾，弟子焉有今日……”
高璋直接推金山倒玉柱地拜了下去，满脸感激地道。
看到高璋仍旧是那样的乖巧知礼，恭敬孝顺，这让赵佶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为师的确用了些小手段。可是，那些终究都只是小道尔。”
“来来来，好好跟为师说道说道，贡院那几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师询问过杨戬，可惜那家伙吱吱唔唔，语焉不详。”
高璋却老老实实地行完了礼，这才站起身，眉清目秀的小脸蛋上写满了认真。
重要的是，有些话，甚至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也没有看到伸着白玉般的胳膊摇晃丝帕的姑娘，这让高璋颇有些不适应。
毕竟自己跟这位昏君师尊见面不是在勾栏馆阁，就是在花船之上。
高璋直接纳头就拜。
高璋一脸懵逼地抬起了脑袋，看向这位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瞎鸡儿开玩笑的昏君。
总而言之一句话，哪怕是昏君不在场，也要让他从精神上感受到自己时刻都与弟子同在。
“为师决定，咱们的师徒关系，暂时不要向世人泄露。”
怕是自己这位官家第一心腹宦官的地位，很有可能会旁落到这小子脑袋上。
而那个仙人，正是梦境中传授高璋瘦金体的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鬼？老子可是正经人，怎么会跟这个老男人做了一样的梦？
“吓坏你了吧？”看到高璋那副大吃一惊，瞠目结舌的呆萌模样。
就侍立于马车外面的杨戬，听着那马车之中，高璋那些简直可以用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来形容的言辞。
当时，哪怕是在贡院之中，时时刻刻都不忘师尊的鼓励与教诲。
“为师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是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
“师尊的这番良苦用心，分明是处处在为弟子着想，弟子哪里有不遵从的道理。”
“希望小高你能够明白，为师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将来。”
行礼亦是要告诉自己，要时刻谨记师尊之教诲，铭记师尊的爱护之情。”
#####
当高璋随同赵佶下马车的时候，打量着周围的景致，不禁有些生疑。
听到高璋那断然而又坚决的回答，赵佶心中不禁一暖，朝着高璋颔首一笑。
“你这孩子，为师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就要听为师的……”
“师尊说的哪里话，师尊有事，只管吩咐弟子，弟子焉有不从命之理？”
高璋挤出一个灿烂而又天真的笑容，目光那样的真诚。
“这二来嘛，则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要事。”
赵佶不禁一乐，笑眯眯地拍了拍高璋的肩膀。
“昨天晚上，为师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
“小高啊，为师今日前来寻伱，一来，是想听一听你在贡院参加省试的经历。”
浮现出一位身形朦胧，仿佛被包裹在发光的云雾之中的仙人，似乎站在他的身后护佑着他。
很想弯腰，双手都拔起把草，塞进嘴里边压压惊。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听着昏君赵佶一脸认真地讲述着这个梦境，高璋只能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神往，很向往。
看到赵佶如此好奇，高璋打起了精神，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在贡院之中的际遇。
很想嘴角一歪，昨天老子也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还梦到自己当了状元。
杨戬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这小子嘴皮子怎么那么溜道？
当赵佶陈述完了这个梦境之后，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顿住了脚步，回头扫了一眼，抬手一挥。
而官家在马车中时不时传了来的朗笑声，让杨戬觉得，倘若这小子切了入宫的话。
#####
“为师昨天夜里，梦到了小高你在殿试中，大放异彩，再一次不负重望的一举夺魁，成为今科状元。”
例如，高璋在殿试时奋笔疾书之时，自己还能够看到高璋的身后。
幸好，他是高太尉的独子……
正是因为这个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赵佶醒过来之后，对于梦境中的细节都还能够清晰地记起。
看到高璋如此听话懂事，能够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赵佶亦是心中一暖。
“好了，你这孩子，你我师徒，不必执着于这些虚礼。”
不过师尊没说目的，高璋自然也不会多问，老实乖巧地跟随在他的身边在湖畔缓行。
可高璋这小子居然能够毫不脸红的说得舌绽莲花一般。
可是现在，师尊引领着自己在这湖畔溜达，居然没有看到一位衣着褴褛的小姐姐。
写策问的时候，想的也是倘若是忧国忧民的师尊会如何去做……
高璋瞬间惊呆了，看着跟前眉飞色舞讲述梦境的大宋昏君。
“因为弟子相信，师尊定然不会害我。”
当高璋的殿试诗赋一挥而就，自己挥笔将高璋之名，提于金榜之上点为状元……
“璋为师尊之弟子，焉能妄自尊大，不明事理。
原本尾行于数步后的杨戬与一干带刀护卫都识趣地朝后退开，留下了他们师徒二人。
“这是自然。不过为师还是希望你能够知晓为师这么做的原因。”
“哈？！”
“如此一来，可以避免小高你凭着真本事获得的成就，不会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所非议。”
听得此言，赵佶愣愣地看着高璋足足一息，之后蹲下了身子。
竟然用自己的手，去替高璋拂去身上的草屑与灰土……
站在远处的杨戬与一干带刀侍卫，看到官家与高璋的这番互动，眼珠子瞬间就红了起来。
嫉妒到质壁分离的杨戬，恨不得啃上路边的树干两口以泄心头之愤。
咱家跟随官家近三十载。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高璋，怎么就那么的得官家如此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