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只是紧张罢了!”怕他误会的夏初急急忙忙的抬起头来想要澄清,可目光刚一对上他那意料之中的带笑的眼神,顿时又像被雷击中似的,局促地把头埋的更低……咂咂嘴,女孩儿粉嫩的唇瓣轻轻嘟起,不太高兴地小声埋怨,“学长怎么一见面儿就拿言语挤兑我……”
唐悦轻笑出声,圆润而磁性的低沉声线,让人如沐春风。
夏初悄悄抬眼看他,对上他那暗示意味颇深的玩味儿目光,顿时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在难解的尴尬,也有本事随便两句话就轻松带过。
她终于敢抬头正视这位满身都是传奇色彩的学长,他穿这让人怨念的白色西装还是那么好看,放到电视上,就是不化妆,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俊逸男人。他脸上是从夏初认识她开始就从没消失过的淡然而温暖的浅笑,微微勾着嘴角,身上气质淡雅出尘,可是坐在这人声鼎沸的饭馆大堂,他就仿佛融入了人群中一样,丝毫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夏初傻傻地看着,静静凝视她这让她最为敬重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学着唐悦的语气把心里所想一字一句的吐了出来……
“两年没见,学长还是好看得跟水墨画似的……”
这话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大窘的夏初头皮发麻的捧着刚刚被唐悦盛好递过来的蟹黄豆腐,喝汤似的一勺连着一勺的往嘴里灌,他却适时递过来张纸巾,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挑着秀长的眉揶揄她,“嗯,这话倒像是从我那小学妹嘴里出来的了。”
这家店里的豆腐羹取材是货真价实的闸蟹黄,味道当然不是普通川菜馆放的鸭蛋黄可比的。囫囵吞枣的夏小姐接过纸巾擦擦嘴角丁点儿的黄色碎屑。眨眨眼睛咂咂嘴,原本尴尬的自言自语被唐悦这么接口,大概人都是念旧的生物,几句对话下来,她忽然就没有
刚才那么局促了,甚至不仅局促没有了,彼此中断联系的两年空白时间,仿佛也就这样被一笔带过了……
“这里既不是政治中心又不是经济中心,学长跑这儿来做什么?”
唐悦眨眨眼睛,回答的直截了当,只是一贯的温润笑容此刻倒是让人难辨真假了,“为了见夏丫头。”
唐悦有那种能让身边人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很快放松下来的能力,而在这个大夏初五岁的学长面前,夏初向来都不太敢再他面前伪装什么。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下意识的觉得,再完美的伪装在他眼里,似乎也是能够被轻而易举识破的。
说白了,唐悦在夏初的眼里,那就是个神。你说神会有不知道的事情么?显然在信众的眼里心里,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习惯了淡漠伪装的夏小姐挑挑眉,面具之下,小女生的样子显露无疑,“那我们都两年没见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再说,你刚才敲我车窗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明明就是路人的表情,显然不知道车里的人是我。”
唐悦敛了笑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眸光深邃,意味不明。
可转而他又笑起来,淡茶色的眸子看着窗外的某一处,还是那温润如玉的样子,“我妹妹在这里读大学,最近公司不太忙,我爸那边儿也暂时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过来看看她。”
夏初一听之下豁然惊喜,“唐糖?”
“你还记得她。”
“那年她跑到学校来找你的时候才十四,长得跟芭比娃娃似的,性格也跟芭比娃娃似的……就连名字都跟芭比娃娃似的!我就是忘了学长,也不会忘了她的。”
唐悦倒是丝毫也不介意她这么说,“这样的话,等她放假你也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她。话说回来,丫头现在在这里工作么?”
“嗯。”从没把夏家老
宅里那所谓的父亲当过亲人来看的夏初下意识的想点头,脑海中却在这时忽然窜出某小白脸嬉皮笑脸的狡黠样子,顿了顿,夏初微笑,嘴角洋溢着某种幸福的归属感,“不是,我家在这儿。”
而给了夏初归属感的某人,确实不负众望,哪怕此刻远在千里之外,却也把“要回家”的态度表示得非常坚决……
“凌叔,帮我备车,我要去机场,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回去。”
被点名的管家大叔下午的时候被教父大人因宁非而卷起的台风尾扫到了,此刻擦着冷汗,脸色为难的劝说:“老爷现在心情不好,少爷您就别触他霉头了。周末就是圣诞,您现在回去,周五又得回来,折腾什么呢……还是下周一再回去吧,何况,您不回去,夏小姐她也安全点儿……”
“不行,她在等我回家。”宁非微微皱眉看了眼外面天色,难得地带了点儿着急的神色,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也冷硬了几分,“周末我会回来。但现在,我一定要回去。另外,如果父亲有所动作,麻烦替我转告他,那么做的代价是我再不会回来。”
“您长这么大都从没跟老爷闹过这样大的脾气……”凌啸叹了口气,打开身上佩戴的通讯器为他叫车,“为了她把自己身份暴露人前,为了她跟老爷吵架,为了她甚至连您的家族责任都不顾……少爷,那位小姐有什么好,值得让你这么认真对她?”
宁非收回目光,对管家大叔点了点头就抬脚往楼下走,“或许她什么都不够好。但唯一比我爸找来的那些所谓名媛都出色的,就是即使我是什么都没有的阿飞,她也仍旧会真心对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宁非嘴角勾起的弧度,有着少年人的张扬自负。
凌啸站在楼梯上看着夺门而出的少年坚韧而纤细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宁天此刻所在的起居室,沧桑的目光里,却带着深沉的担忧……
(本章完)